李風站在池子上麵,手扶著欄杆,眯著眼睛自言自語道:“好一條吃人的瘋狗啊。”


    任老五站在他旁邊,笑道:“你太謙虛了,現在道上人都知道南城橫空出世一個瘋子,一夜兩闖三木大廈從三爺手裏虎口奪食搶下了賭場那塊肥肉。更是敢當著市委秘書長的麵殺掉牛氏集團的公子哥。算上保鏢,總共十四條人命啊,五十六層的大廈摔下去,一灘肉泥,骨頭碎的跟玻璃渣子一樣。嘖嘖,這狠毒手段胡爺聽到都佩服的不行啊。怎樣風子哥,有沒有興趣從胡爺這搶走點東西啊?這地下黑拳雖然接待的客人不多,每天也就那麽百十個。不過可都是一擲千金的金主,你手下有兩個變態的高手,輕鬆就能操縱拳賽的輸贏,一晚上進賬兩百來萬還是小意思的。”


    李風沒接他的話,點一支煙笑了笑,問道:“五哥,三爺對你不薄,賭場差不多是他一條胳膊,把那麽重要的地方交給你,你就不感激他?怎麽說背叛就背叛了呢?”


    任老五咬著牙一臉恨意,“待我不薄?哼!你踩著我上位,他不理我問還暗中派人追殺我。他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他不義。”


    “哦?”李風一臉平靜,眼神中帶著玩味,趴在欄杆上,盯著池子裏的三人。


    戰鬥毫無懸念,胡豺硬挨了小個子一鋼管,趴在黑人大漢的咽喉上,仿佛是吸血鬼貪婪的吸食著血液,生生把他咬死。


    他舔了舔嘴唇,迴頭冷冷的盯著小個子,身子緩緩弓起,如捕食獵物的野獸。


    小個子慌張後退,仗著速度快,在池子裏遊走,遠遠離開胡豺。


    任老五笑著問道:“這小個子是個殺手,在西京道上頗有名氣,以速度和陰險著稱,為人狡猾。條子追了他幾年一無所獲,今天死在這裏,胡爺也算是為民除害了。風子哥,你覺得他在胡爺手底下還能堅持多久?”


    李風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盯著胡爺。他心裏隱隱升起一股緊張,這股緊張來自於無法看透,他真心不清楚這條瘋狗到底有強大的戰鬥力。從進來開始,胡爺都是以硬碰硬,不躲不閃,你打我一下,我就還你一拳。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以一敵二很吃虧。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兩個對手滿臉驚恐渾身是傷,而胡爺卻是半點事沒有。


    黑人的攻擊力李風看在心裏,小個子的鋼管也絕對不是吃素的。毫無疑問,胡爺的抗擊打能力已經變態到無法想象。


    若僅僅是抗擊打能力變態或者出手狠辣,還不足以讓李風緊張。真正讓他緊張的是,他心中莫名覺得,這條瘋狗必定還隱藏了很大一部分實力。


    果然,李風眉頭猛的一皺。


    胡爺腳下一彈,朝著五米外的小個子撲去。如離弦的箭,配的上一句靜若處子,動若矯兔。那個以速度著稱的小個子竟然連躲的機會都沒有,已經被胡爺一拳頭砸在腦袋上。喀嚓一聲,頭骨碎裂,腦袋朝著一旁歪倒九十度,再也沒直起來。死不瞑目!


    速度驚人!力量變態!抗擊打能力超強!


    李風沒見過吳煌出手,也沒見過小七兩把匕首在手時的變態模樣。隻是此刻在心中,已經把胡爺認定為吳煌小七那樣的高手。


    他眼睛眯著,知道今天來這裏怕是有點大意冒失了。


    畢竟敢單刀赴會最大的底氣就是有吳煌和小七兩張王牌,如果胡爺真敢要他的命,小七和吳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如果胡爺本身就是那個層次的高手,他還真未必就怕吳煌和小七報複。


    胡爺在小個子屍體上擦幹淨手上的鮮血,猛然間抬頭陰惻惻的盯著看台上的李風。那眼神裏充滿了殺意和兇狠。


    他指著李風喊道:“你!下來!和我打一場。”


    池子上麵的那些顧客瘋狂叫喊道:“小子!我看好你!下去殺了瘋狗!老子給你五萬!”


    也有人喊:“瘋狗咬死他!咬他的喉嚨!就像剛才咬黑人一樣把他咬死!”


    “我下注三萬!賭瘋狗活著!”


    “我下注五萬!賭那小子撐不過五分鍾。”


    ……


    李風心中一震,知道今天如果下去,肯定必死無疑。雖然隱身後能逃掉一條小命,但是這是他的底牌,在百餘人眼皮子底下消失無蹤,這些上流社會的精英都不是傻子,難免會露出馬腳。


    隱身術知道的人越少也好。


    他神色保持不變,緩緩的點了支煙,甚至還優雅的吐了個煙圈,淡淡道:“我不過就是個普通人,沒練過功夫,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也差不多。胡爺指名要跟我打,難道是想打死我嗎?”


    胡爺咬著牙,一字一頓道:“我就是要打死你!”


    李風笑了笑,彈掉煙灰,望著他吃人的眼神,問:“我得罪胡爺了?”


    胡爺說:“如果你得罪了我,還能活到現在?”


    李風說:“既然我沒有得罪胡爺,胡爺又何必咄咄逼人呢?殺了我不一定有什麽好處,說不定還惹一身騷。”


    胡爺冷哼一聲說:“我知道,你小子後麵不是有孔壽辰和軍區蔡家麽,這可是兩棵大樹。不過孔壽辰這次不會幫你,蔡家也未必會為了你斷送一家的前途。殺了你南都的蘇閻王雖然有可能插手,但是他再手眼通天也隻是在南都,西京城有江家,蘇閻王的手還休想伸進來。”


    李風瞳孔一縮,手指不經意間一抖,心裏卻是大驚。胡豺這一番話不但表明了態度,而且牽出了江家。


    他最擔心的事恐怕到底還是發生了。


    南都有蘇閻王,西京城有江家。蘇閻王推波助瀾要殺他,不過終究沒有親自動手。況且他和蘇雅蘇夭關係曖昧,有心人極有可能會猜測他是蘇閻王放在西京城的棋子。


    別人這麽想沒事,說不定忌憚因為蘇閻王而不敢對李風怎樣。


    如果西京城江家這麽想,那事情就大條了!江家可以容忍三環外有東南西北四個人稱爺,因為田三爺胡爺之類的就算混到天上,也隻能仰江家鼻息。可是南都蘇閻王如果伸手進來,那就有可能是一場顛覆性的危險。江家絕對不會允許這類事情發生。


    李風不動聲色問道:“江家權大勢大,我一個小嘍囉,怎麽可能會驚動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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