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喜歡恐龍嗎?”


    忽然,在小男孩身邊走出來一名看起來瘦瘦的中年人。中年人上前和小男孩兒搭話,並且手裏還拿著一個造型精美的劍龍手辦。


    小男孩根本沒有任何戒心,對這名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既然你喜歡,那叔叔把這個送給你怎麽樣?”


    中年男子將手裏的模型在小男孩眼前晃了晃。


    “嗯,謝謝叔叔。”


    小男孩伸手接過了劍龍模型。眼裏滿是喜愛。


    “叔叔的車上還有很多恐龍,你想不想去看看?叔叔還可以再給你一隻霸王龍。”


    中年男子一步一步引誘著小男孩。


    “真的嗎?”


    小男孩一聽這個,兩隻眼睛裏綻放出異樣的神采。


    “當然了,來,跟叔叔來。”


    說罷,這名中年男子十分自然的牽起了小男孩的手,將他帶出了遊樂場。


    等小男孩上了一輛白色的麵包車之後,隻覺得臉上好像被噴了什麽東西,接著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阿冷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字不落的說給了大斌聽。


    大斌聽阿冷講述了這麽多,現在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了。不過讓他承認眼前這個瘋子是自己的親哥哥,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你他嗎放屁!編個故事就想蒙老子?!你以為老子會可憐你嗎?!”


    大斌仍舊嘴硬,對阿冷嘲諷著。


    阿冷並沒有因此而生氣,而是繼續開始講述之後發生的事。那種冷漠的神態,就好像他自己就是一名旁觀者,一名看客。不帶絲毫的情感。


    ----------


    “當他再次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麵上。這是一間廢棄的工廠,工廠內的機床設備都已經消失不見,偌大的空間顯得那麽空曠。頭頂上是一排昏黃的鎢絲燈泡,勉強能讓他看清周圍的景象。


    在他周圍,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名和他待遇相同的男孩女孩。現在都還沒有清醒過來。他是這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清醒的孩子。


    好在因為他們都是一些小孩子,所以根本沒必要控製住他們的手腳。而這也就給了他唯一一個逃命的機會。


    他選擇守在門邊的陰影裏,等門外什麽時候進來人,他再趁這個空檔悄悄溜走。


    天已經很黑了,他非常餓。但是他必須要忍耐,要挺住。他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刻的到來。


    盼著盼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已經盼的渾身發抖。饑餓感越發強烈,他餓的胃裏如刀絞一般。終於,工廠的大門外麵傳來一道道腳步聲,緊接著他便聽到了鐵鎖落地的聲音。


    大門緩緩被打開,一道清冷的月光灑在小男孩麵前的水泥地上,就好像通往天堂的銀白色紗布,正在指引著迷失了方向的他。


    計劃非常成功,那幾個人販子根本沒想到在這群孩子裏竟然已經有清醒過來的了,更沒想到這個清醒了的孩子已經偷偷地溜出工廠大門,跑進了對麵一片叢林裏。


    叢林裏又黑又冷,道路十分崎嶇難走,他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但每一次他都會再站起來繼續向前跑。他也不知道前麵通向哪裏,隻對準一個方向,想要離那個工廠越遠越好。


    終於,他的力氣用光了,渾身上下包括臉上,早就不知道被堅硬的樹杈劃開了多少口子。萬幸他最終跑出了叢林,不過卻再沒了意識,倒在了一條馬路旁邊。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在馬路上了,而是在一間單人臥室裏。


    從床上坐起來的他看見桌子上有烤雞,牛奶和水果,也不管那麽多,抓在手上就吃了起來...”


    說到這裏,阿冷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嘴唇。似乎對那頓飯的滋味記憶猶新。


    “我當時很想迴家,想迴到父母身邊,可是左丘卻告訴我,我必須要在寶拉公司內進行訓練,為期十年,以償還他的救命之恩。期滿才能夠與父母相見。最後還要在對戰中戰勝教導我教官才行。”


    說到這裏,阿冷渾身上下突然散發出一種凜冽的氣場,是那種然人提不起任何反抗念頭的強大氣場!


    “對戰教官的那天,教官選擇了放棄。他的選擇是對的,以他的實力,已經無法和那時我相抗衡了。”


    “左丘沒有騙我,終於,根據公司提供給我的資料,我喬裝打扮一番,在一個公園裏再次見到了我的父親母親。”


    “我慢慢地向他們靠近,心裏很激動又很害怕,激動我即將和闊別十年之久的父母重逢,害怕的是他們會認不出來已經消失了十年的我。”


    “我猶豫了很久,終於鼓足了勇氣,想走到他們跟前,和他們相認!”


    阿冷的情緒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淡然,而是唿吸急促,眼眶通紅,渾身微微開始顫抖起來....


    ----------


    “嗚嗚..爸爸,他們欺負我..你快告訴他們,我也有一個哥哥..”


    韓偉年麵前,一名三四歲的小男孩歪歪扭扭的跑到他麵前,哭著撲進了他懷裏。


    “小斌呐,不哭了啊。”


    韓偉年一臉苦澀的對麵前的小男孩說著。


    “爸爸,我想要一個哥哥。”


    小男孩的眼睛裏掛著淚水,仰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你哪有哥哥啊,好了,去玩吧....”


    韓偉年苦笑一聲,讓麵前的孩子繼續去玩。


    ----------


    “你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嗎?那種明明活著,但卻感覺自己已經死了,自己徹底被這個世界拋棄的感覺!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十年,我瘋狂訓練了十年!隻為能盼來與我父母再次相見的那天!這十年來我都不曾留下過一滴眼淚,哪怕訓練再苦,受多重的傷我都沒有留下過一滴眼淚!”


    說到這裏,阿冷已經徹底不再控製情緒,整個人狀若癲狂。


    “可是那一次..嗬嗬,在他們心裏,我已經死了!看著他們對你慈祥的微笑,無微不至的照顧你,我的心像針紮一樣疼!那些本都該屬於我的一切都被你奪走了!我恨你們!恨你們所有人!”


    在這間不大的實驗室內,阿冷瘋狂的宣泄著自己的情感。而宣泄的對象,是自己的親弟弟。


    大斌呆住了,他完全的傻了,大腦一片空白。阿冷說的這些,他現在是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之後我迴到了寶拉公司,比之前更加瘋狂地訓練,執行任務,殺人,再訓練。隻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到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價值。隻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阿冷的情緒似乎越來越不受控製,也可以理解為他根本就沒想著要控製。


    “但是我發現我錯了,即使殺再多的人也依然無法抹去當初韓偉年對你說的那句“你沒有哥哥”!所以,我選擇親手殺了他們!”


    阿冷話鋒一轉,說出了一個令大斌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的事實!


    “你知道當他們快死的時候,看見我這張臉的表情有多麽的滑稽嗎?他們竟然笑著看向我,還小冷小冷叫著我的名字..哈哈哈...當時我感覺自己好像重獲了新生,哈哈哈哈!....”


    阿冷在大斌麵前狂笑不止,笑的前仰後合,笑的流出眼淚。從最開始的冷漠,到激動,再到最後的徹底癲狂。阿冷的人生猶如過山車一般曲折離奇,結局又那麽令人感到惋惜。可就是這個悲劇式的人生經曆,造就了現在這個從深淵裏爬出來的魔鬼!


    “啊啊啊!你他嗎必死!我殺了你!!”


    大斌不斷翻騰著身體,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語詛咒著阿冷。即使明知道這樣做沒有任何的作用,但他就是控製不了已經被怒火填滿的心!


    從最開始的激烈掙紮,再到嚎啕大哭,直到最後完全失去意識,大斌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大斌並沒有做錯什麽,他本該有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可是那場意外,卻像是一個引力極強的黑洞一般,將這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拉入奇點當中,一寸一寸的給撕成粉碎。這一切美好隨之全部墮入黑暗,墮入了無盡的深淵。


    “弟弟,我現在才終於知道了。男人,就應該不惜一切代價得到自己想要的。金錢權利女人這些對我來說太低級了。唯有強大的力量,能夠征服這個世界的力量,才是根本。而你就是我最有力的武器。”


    阿冷對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大斌喃喃的說著。


    “冷組長,各方麵已經準備就緒了,現在已經可以開始進行變種實驗了。”


    在實驗室門口,站著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實驗員,現正對阿冷匯報著最新的進展。


    “我要讓他對我絕對忠誠,你能明白嗎?”


    阿冷頭也不迴的對身後的實驗員說道。


    “沒問題。”


    實驗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答應了阿冷的要求。


    走出實驗室,阿冷遠遠地凝望著吊掛在火山基地正中心的巨大玻璃器皿,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最後大踏步離開了這裏。


    全身浸泡在玻璃器皿裏的將軍虛弱的睜了睜眼睛,兩隻原本聳立的耳朵此時也耷拉在腦袋上。鼻孔處一唿一吸之間濺起了鼓鼓氣泡。


    源源不斷的有著麻痹神經的液體注入進將軍的體內,讓它一直保持著清醒狀態但卻又渾身無力。它現在完全沒有力氣掙紮,更別提變成戰鬥姿態了。一雙小眼睛不停地來迴掃視周圍,但卻什麽都做不了。看來它也懂得,自己現在完全的被控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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