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伶俜憤憤不平,不滿地迴頭瞪他。然而他現在身無寸縷地依在別人懷裏, 眸中還帶著濕潤的水汽, 眼尾也微微發紅,如此模樣去瞪人, 他自認是在很有氣勢地表達自己的慍怒,看在容停眼裏,卻隻是一臉委屈地撒嬌。被撒嬌的容停頓了一下,很經不起撩撥地起了反應。不幸挨戳的宋伶俜:“???”他震驚了:“你是禽獸嗎?”容停似也有些赧然, 抬手去遮他的眼睛,掩飾性地咳了一下,若無其事道:“你要這麽說,也不是不可以。”宋伶俜就:“……”對哦,某種程度上說,他還真的是:)他一瞬間無言以對,噎了一噎,又道:“你蒙我眼睛幹什麽?”難道這人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這個樣子見不得人?容停在他耳朵上落下一個帶著溫暖的水汽的吻,低聲說:“你不要這麽看著我。”說罷,便把他的臉掰正。宋伶俜不服氣,又迴頭道:“我怎麽看你了?又沒有給你拋媚眼。”容停感興趣地說:“你還會拋媚眼?”“……滾。”宋伶俜衝他齜了齜牙,壓著嗓音道,“我跟你說,年輕人不要太放縱,當心精盡人亡。”“……”容停並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隻是他看著宋伶俜滿身的痕跡,也清楚自己的確是放縱了,便小聲說:“我沒有要再來一次的意思,是因為……”宋伶俜冷漠:“嗯,我聽你狡辯。”容停忍不住莞爾,又在他鼻尖親了親,再次把他轉了迴去,道:“都說了,你不要再看著我了。你不知道你哭的時候很招人嗎?”宋伶俜霎時間紅了臉,辯解道:“我那不是哭!那隻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大男人的事情,能叫哭嗎!“好。”容停不跟他強。盡管他並不明白,宋伶俜說的,流生理性的眼淚,和“哭”有什麽差別。宋伶俜醒過來了,那也就沒必要繼續在浴桶裏繼續待著了。他直接使了個術法,快速把宋伶俜清理幹淨,然後便把人抱了出去。宋伶俜:“……所以你剛才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地讓我去泡澡?”容停迴味了一番和新婚道侶一同泡在溫熱的水中的滋味,心想,這怎麽能是多此一舉?便微微笑了一笑,避而不答,隻是拿起幹淨的衣物給宋伶俜穿上,一麵問道:“餓了麽?”事實上假如不是宋伶俜醒了,他怕餓著對方,他本人是不介意多泡一會吧。沒辦法,誰讓他的道侶就是這麽嬌氣,冷不得熱不得,餓不得飽不得,不能見血更不能受傷,必須要精心嗬護著才行。但他這麽體貼,宋伶俜卻並不領情,反而一臉冷漠地說:“或許你應該問我,餓死了麽?”容停下意識地想說,他中途有給他喂過充饑的丹藥,即便他現在餓了,應該也到不了“餓死了”的程度。不過他很快又及時反應過來,好脾氣地說:“是我錯了。”他這麽好說話,宋伶俜反而不好意思繼續冷著臉了,轉而在心裏為對方開脫了起來,心想:早在那天下午醒來,主動讓善善吻自己的時候,他便已想到了會有這一步。大家都是大男人,他又不是沒有爽到,現在又何必跟人家擺冷臉?即便容停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那燕爾新婚的,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嘛。再說了,容停什麽修為,他又是什麽修為,沒準在容停眼中,都還沒盡興呢。他於是抿了抿嘴,低聲說:“其實我也沒有很餓。”容停哪能聽不出他語氣的緩和,抬眸凝視他片刻,見他眉目間並無惱意,相反的還有些自責,立刻便知道,宋伶俜這是又輕輕放過了他。宋伶俜對他一直有一層奇怪的濾鏡,這一點容停是知道的。他好像是還沒來得及徹底扭轉心態,看他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地帶上從前看小孩的角度。家長看自己的孩子嘛,那當然是千好萬好的。更別說善善從小還那麽乖巧,就算是後來有些變壞了,偶爾犯個錯……不不不,我家寶貝怎麽可能犯錯!↑就是這種“無腦護短”的態度。總之,就是舍不得真跟對方生氣。既然這樣,那就隻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了。就是這種溺愛無度的心態,引得容停忍不住得寸進尺。也是因此,才會日複一日地,愈發深陷其中。便如此刻。察覺到他的目光,宋伶俜微微揚起臉和他對視:“怎麽了?”這時已經是一點生氣的影子都沒有了。“沒什麽。”容停微笑道,“我隻是覺得,既然你不是很餓,不如我們……”宋伶俜:“???”宋伶俜脫口道:“做個人吧!”“你想哪去了。”容停略微責怪地看了他一眼,“我隻是想說,倘若你不是很餓,不如便稍微多等片刻,也讓我為你獻個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