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 他打心眼裏不認為自己和善善是一個人。所以,從前他拒絕承認善善對宋伶俜的感情,現在則拒絕把善善的那部分經曆算進他和宋伶俜的糾葛裏。宋伶俜喜歡的是他,跟善善有什麽關係?倒是他養善善時那般盡心盡力,說不定還是因為他呢。他說服了自己,看著宋伶俜的眼睛, 保證道:“我以後會對你好的。”不會再傷害你,會保護你, 所以不用再害怕我。宋伶俜一頭霧水地:“啊, 哦。”容停又說迴正題:“方才那孔雀說的,你不要相信,我連她的名字都不記得。我……”他頓了一頓, “我也沒有養任何鶯鶯燕燕, 鷹俊是個粗人, 不懂鶯鶯燕燕的意思,你不要信他胡說。”宋伶俜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怎麽,怎麽聽起來容停好像在跟正房交底?總不可能是他離開天鶴宮兩個月, 大boss發現無法折磨他的日子是那麽寂寞,然後發現他已經成了他生命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於是幡然醒悟,發覺自己已經愛上他的狗血戲碼吧?不不不,不可能。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就是“他喜歡我”,宋伶俜雖然不會妄自菲薄,認為沒人會喜歡自己,可……可boss根本就不是人呀:)他實在被容停這難以揣測的表現搞得心驚膽戰,生怕這boss又在想什麽折騰他的招兒,幹脆心一橫,道:“宮主有什麽吩咐不妨明示,您這樣我……”他盡可能委婉道:“我心裏怪沒底的。”翻譯過來就是,你正常一點,我害怕.jpg容停自然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盡管已看出來了,但聽到宋伶俜親口直說,他依舊不可避免地心裏一堵,好一會兒才悶悶道:“你如今為何這麽怕我。”宋伶俜:聽聽,這是人話嗎?容停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言之無理,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我記得初次見麵的時候,你膽子很大的。”宋伶俜:“!!!”宋伶俜虎軀一震,明白了!原來boss是來跟他秋後算賬的!他心說誤會誤會,膽子大的不是我是“宋伶俜”我怎麽敢對你下藥!於是他趕忙解釋說:“宮主,那都是誤會!”容停微怔:“誤會?”宋伶俜信誓旦旦:“是的!我那時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對您做那種大不敬的事!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日後絕不會再犯!”類似的話,他之前也說過一次。但容停那時隻以為他的意思是,不會再對自己使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可此刻再聽……容停看著宋伶俜過分清澈的眼睛,忽而覺得遍體生寒。他一瞬間想要逃避,繼續把這句話的意思理解成,宋伶俜不會再玩那些陰招,他其實還是喜歡他的。可是緊跟著他又想起了他第一次吻宋伶俜的時候,對方的眼睛也是像現在這樣,澄澈,明淨,看不到絲毫意亂情迷。他甚至都沒有臉紅。而他其實並不是什麽時候都那樣平靜的。比如,在麵對善善的時候,他就有好幾次紅了臉頰。容停越想,越覺心裏沒底,他逼著自己把那個問題問出口:“你說的,不會再犯,是什麽意思?”宋伶俜硬著頭皮說:“我不會再膽大包天地對宮主您起那種不好的念頭了。”此言一出,容停的臉色幾乎是頃刻就蒼白了下去。幸而月色朦朧,完美地掩去了他這一刹那的異樣。隻有微微發促的唿吸,泄露了一點端倪。他定了定神,卻還是耐不住心裏陌生的情緒,張口就想說“就算你有也沒關係”,可當他看到宋伶俜的表情,他又及時清醒了過來。這根本不是宋伶俜敢不敢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宋伶俜的的確確,完完全全,對他沒有一點那方麵的心思。他咬了咬舌尖,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他不是不諳世事的善善,他沒有那麽藏不住心事。盡管他也很想不管不顧地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宋伶俜,可他更明白,假如他真這麽做了,那才是死路一條。這時善善的記憶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被宋伶俜寵愛了十八年的善善在表白後尚且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冷落,如果他此刻貿貿然把所有想法都說出來,隻怕宋伶俜以後都不會見他了。宋伶俜對他,可沒有對善善的憐惜。當然了,宋伶俜如今還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他非要見他,也是可以見到的。可這絕非明智之舉。多年身居高位練就的臨危製變的能力終於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發揮了作用,容停霎那間就做出了最佳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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