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延灼萬萬沒想到,都到這時候了,這湯隆竟然還在此大言不慚大放厥詞。


    當下,唿延灼微微惱怒起來,盯著湯隆喝道:“你亂放什麽狗屁!本將軍怎麽就想當然了!”


    湯隆毫不畏懼,悠悠的說:“將軍!沒錯,你派人快馬加鞭,請求高太尉把那徐寧調入集訓,不準徐寧迴家,看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實際上,在湯隆看來,這主意卻有三大弊端!”


    唿延灼好奇心起,問:“哪三大弊端?”


    湯隆道:“第一,那徐寧本來是本分良將,朝廷卻因為一個虛無縹緲尚未發生的隱患,而將其圈束起來,一旦此事的前因後果被徐寧所知,徐寧會做何感想?其一心報國,朝廷卻對其產生猜忌之心,將軍要是徐寧的話,設身處地一想,豈不會為此而寒心?”


    唿延灼聽了,心裏一凜,便是他是徐寧,要是知道這前因後果的話,雖然口上不說,心裏也會寒心的。


    當下,唿延灼麵無表情,又問:“那第二個弊端呢?”


    湯隆徐徐的說:“高俅高太尉為人陰狠,又心胸狹窄,徐寧久處東京,為人正派,難保不會與高太尉有隙。若是高太尉與徐寧毫無過節便也罷了,萬一那徐寧與高太尉曾經有過嫌隙,而將軍卻毫無所知,貿然派人去對高太尉請求圈束徐寧的話,焉知那高俅不會趁機挾報私仇,直接將那徐寧下獄治罪?真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等於將軍間接害了徐寧,將軍於心何安?”


    唿延灼聽了,微微變色。雖然,高俅對他有知遇之恩,但唿延灼本質上還算正派,心裏自然明白高俅的為人,一聽這話,想想湯隆所推斷的這番話的可能性,不禁嚇得脊背陣陣發涼。


    當下,唿延灼拚命平複心情,盯著湯隆問:“那第三個弊端,又是什麽?”


    湯隆深吸了一口氣,說:“梁山泊強盜,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夥強盜罷了。我大宋朝廷掌控天下,如今卻被一夥強盜的一個可能做出的舉動,而杯弓蛇影慌亂了手腳,直接把一名將軍給圈束起來,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豈不是長了賊人的誌氣?屆時,我大宋朝廷顏麵何在?將軍此戰便是勝了,恐怕也沒有多少光彩,搞不好會承受那些文官無窮無盡的口誅筆伐!”


    唿延灼聽了這話,不禁汗流浹背,他剛才一門心思想著用最為快捷有效的途徑,解決掉連環馬的這一天大漏洞,卻沒想到還是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


    這下,唿延灼不由得重新審視起了湯隆來,這人雖然其貌不揚,但卻還頗有心機,倒是不容小覷。要是梁山泊強盜都是這樣的人,那還真不好對付呢。好在,這人如今已經棄暗投明,主動脫離了梁山泊強盜隊伍,倒是省卻自己一個大敵了。


    當下,唿延灼臉色登時和藹了許多,望著湯隆問:“那本將軍要是派你去,你準備如何防護那梁山泊賊人無機可乘?”


    湯隆淡淡一笑說:“這不過是未來的事情,哪裏能夠預先籌謀?況且,也許宋江沒等準備對付連環馬那一天,就會被將軍與那欒飛前後夾擊給徹底剿滅了呢!不過,未雨綢繆,還是很有必要的。湯隆準備前去東京以後,假意投靠徐寧,然後找個理由住在他家,日夜小心留神,一旦發現有任何苗頭,便想盡辦法將其扼殺於萌芽之中,直至將軍剿滅梁山泊的捷報傳來,湯隆便找個理由來與將軍會合。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唿延灼聽了,沉吟了下,這話說得倒是還算靠譜,聽起來可信度也很大。


    當下,唿延灼慨然的說:“好!那就一切有勞兄弟了!”這一高興,連稱唿也改了。


    隨後,唿延灼下令,先取來五百兩銀票來,以及其他一些瑣碎的珠寶,交給湯隆,以為川資及到東京見那徐寧的見麵禮。隨後,唿延灼讓專門牽來一匹戰馬來,交給湯隆。


    湯隆收了財寶,卻把戰馬推辭不受。


    唿延灼詫異的詢問原由。


    湯隆淡淡一笑說:“湯隆貿然騎著一匹戰馬而去,那徐寧會生出猜忌之心的,不如湯隆步行到前麵的鎮上,買一匹馬即可。”


    唿延灼一聽這話,顯然湯隆是真心誠意幫自己辦事,不由得心裏更是歡喜了幾分,又讓取出一錠金子來交給湯隆,囑咐湯隆:“路上多買些酒水吃,等本將軍此間事了,便請兄弟痛痛快快喝上三大碗!”


    湯隆接過那錠金子,拜別了唿延灼,轉身快步去了。


    唿延灼望著徐寧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這湯隆典型的一個牆頭草,當初看梁山泊風頭強勢,就去梁山泊當強盜;如今眼見梁山泊大廈將傾,便又跳了出來投靠於我,出賣那些昔日與他拚死拚活的弟兄們。


    念及於此,唿延灼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不過,這人人品如何,暫時不歸唿延灼考慮。如今,唿延灼更為關心的是,要如何盡可能的騷擾梁山泊賊寇,製造更大的斬獲。


    當下,唿延灼調轉馬頭,一聲令下,大軍再次衝擊起來。


    走了一程,遠遠看見梁山泊的後隊的身影了。


    花榮正率軍徐徐斷後,迴頭一看,朝廷官軍追趕了上來,當即喝令據險而守,準備戰鬥。


    很快,那唿延灼大軍便漫山遍野的殺來,距離約一射之地收住陣腳。


    唿延灼望著對方那整齊的陣腳,心裏暗暗佩服,看來這人不但頗有勇氣,敢於逆流而上來親自斷後,而且治軍也頗有章法,倒是不容小覷,便喝道:“來將可報上姓名來!”


    花榮淡淡的說:“在下花榮,見過唿延將軍!”


    唿延灼聽了,心裏一凜,小李廣花榮的名頭他早就有所耳聞,如今眼見花榮在此,心裏倒是下意識的盯住了花榮的雙手,唯恐一不留神,會中了對方的箭矢,屆時就糗大了。


    當下,唿延灼麵子上卻很鎮定的說:“原來是花榮將軍,唿延灼早有耳聞,今日有幸得見,很是榮幸!”這番話說得前所未有的客氣,幾乎可以說是自唿延灼與梁山泊打起交道以來,頭一次對梁山泊的強盜說話這麽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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