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這麽多次交道,對欒飛的個人能力,雷橫早已從最初的不屑,轉化為了高度重視了。


    所以,如果欒飛說他假以時日能把那夥劫匪抓出來的話,雷橫絲毫不會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但欒飛竟然誇下海口,聲稱不出五日就能把那夥劫匪緝捕歸案,這就有點吹牛皮不上稅的感覺了。


    在雷橫看來,你這種話糊弄糊弄行外人,安撫安撫無辜百姓,鼓舞一下士氣還勉強可以。老子就是幹這行的,而且一幹許多年,你竟然當著老子的麵大放厥詞,真當老子秀逗了嗎?


    所以,即便雷橫隱隱覺得,欒飛繞了一圈後給自己挖坑,雷橫仍然義無反顧的說:“是嗎?要是欒都頭真能五日內將這夥劫匪緝捕歸案的話,雷某......雷某願意......”想了好幾種賭注,但忽然想起,自己自打認識欒飛以來,好像欒飛就沒放過空炮,於是雷橫覺得,自己把話說得太滿,把賭注說得太大,萬一到時候輸了,豈不是糗大了。


    欒飛看了一眼雷橫,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難怪你不成器,瞅瞅你這點出息,這要是自己兒子,非得大耳刮子抽他,什麽出息啊。


    本著幫人幫到底的覺悟,欒飛便幫雷橫出主意:“看來雷都頭心裏沒底啊,既然如此,欒某也就不過分難為雷都頭了。”


    雷橫怒道:“你胡說什麽!”


    欒飛卻不理他,自顧自的說:“這樣,要是欒某五日內抓住劫匪,雷都頭就給我的宴賓樓連續打掃一個月的廁所,每天早晚各一次。”


    雷橫聽了這話,氣得臉紅脖子粗:“你......”


    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自己堂堂縣衙步兵都頭,要是去給人家掃廁所,而且一掃還掃一個月,傳揚出去顏麵何在?


    欒飛笑吟吟的問:“怎麽?還沒有比,雷都頭就斷定自己會輸?雷都頭這點信心都沒有?那欒某感謝雷都頭對欒某的信心,既然如此,那咱們就不比了。”


    雷橫聽了一怔,他雖然心裏沒底,但好歹也是鄆城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是縣衙步兵都頭,身後不少小弟可巴巴的看著呢,輸人不能輸氣勢。


    雷橫怒道:“放屁!雷某豈會被你個小賊三言兩語就給吼了!跟你賭了便是!”


    欒飛笑吟吟的說:“雷都頭何等身份,相信雷都頭到時候一定能夠願賭服輸,甘心情願去宴賓樓給我掃廁所!”


    雷橫怒道:“放屁!雷某豈會輸?你說說,萬一你輸了怎麽辦!”


    欒飛收斂笑容,認真的說:“我要是輸了,就連續一個月去給雷都頭的家裏掃廁所!”


    雷橫聽了說:“好!那雷某到時候一定把廁所好好布置一下,讓這場賭注物有所值。”說完,盯著欒飛說:“是否還要簽個文書?”


    欒飛哈哈一笑說:“簽什麽文書?這裏數十雙眼睛,個個都是見證!”頓了頓,又說:“雷都頭也是個好漢,你我當眾擊掌為誓!”說完,抬起了手掌。


    雷橫看了一眼欒飛,緩緩舉起了手掌,內心深處柔軟之處,竟然隱隱有某種觸動。


    當下二人接連擊了三掌,算是立下了文書。


    雷橫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步軍一幹人等隨之離開。


    雷橫剛剛走出,孫勇忙快步趕上,叫住雷橫,低聲的說:“都頭,不公平!”


    雷橫心裏一凜:“哎呀,我說那小賊答應的那麽痛快了,原來又給我挖坑了,一不留心老子又上當了!”忙問孫勇:“怎麽不公平了。”


    孫勇聽了,神色鄭重的說:“都頭想想看,都頭家裏就一個廁所,總共就都頭與老夫人兩人居住;那宴賓樓足足三層酒樓,每天迎來送往的賓客眾多,還有不少的小廝廚子常年在酒樓裏居住,那廁所......”


    雷橫聽了,心裏咯噔一聲,哎呀確實不公平啊,這要是贏了,欒飛那小賊也辛苦不到哪去,這萬一輸了,我豈不是每天掃廁所都要掃到虛脫?


    想到這,雷橫轉過身去,就要去找欒飛痛罵他一番,非要把他罵個七葷八素才好。


    但一隻腳才剛剛邁出,忽然收住了腳,身子陡然收住。


    孫勇見狀,暗暗詫異,不知又怎麽了。


    卻見雷橫緩緩轉過身來,目不轉瞬的盯著孫勇,一字一頓的問:“你什麽意思......”


    孫勇有點懵圈,結結巴巴的問:“我......我沒什麽意思......”


    雷橫卻好像中魔似的問:“你沒什麽意思......雷某怎麽覺得,你他娘的不是好鳥呢。”


    孫勇聽了,更是哭喪著臉,他這可真是冤到家了,稀裏糊塗就被雷橫認定不是好鳥,關鍵是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雷橫死死的盯著孫勇,劈頭蓋臉一巴掌,一邊打一邊喝道:“你什麽意思!你憑什麽斷定老子會輸!老子又怎麽會輸!”


    這下孫勇才明白過來問題出在哪裏,趕緊陪笑著說:“是是是,小的嘴賤,都頭怎麽會輸,都頭怎麽可能會輸!隻是......”他其實想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況且從公平公正的角度來看,怎麽看雙方的賭注都不對等,但一看見雷橫繼續揚起的手掌,硬生生的忍住了。


    不過,孫勇畢竟跟著雷橫多年,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便說:“都頭,咱們當然會贏,小的就是不忿一點,就是那欒飛奸猾,跟都頭打賭竟然偷奸取巧,拿嚴重不對等的賭注來跟都頭打賭,真是豈有此理!”


    雷橫聽了,搖了搖頭,他也知道雙方的賭注確實嚴重不對等,不論怎麽說自己也吃虧了。


    但大丈夫說出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一樣,豈能隨便出爾反爾?


    況且,有時候,打賭這東西,也不能單純的依靠賭注的大小來衡量。


    打賭,很多時候,更體現的是一種麵子,一種男人之間的尊嚴。


    於是,雷橫瞪了一眼孫勇,滿臉鄙視:“你懂什麽!賭注的大與小算得了什麽!隻要能贏了欒飛那小賊,讓他來給老子掃廁所,掃一天與掃一個月,掃一個廁所與掃一百個廁所,效果都是一樣的,關鍵是把老子的尊嚴贏過來,把那小賊的尊嚴擊垮!”


    孫勇聽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是想說,這萬一輸了,雷橫將要有連續一個月的時間,從早到晚大半天的工夫都要在宴賓樓的廁所裏流連忘返了。


    不過,想了想,看了看雷橫那也不知道是裝b,還是決絕的神情,孫勇到底忍住,不敢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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