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剛才鬧得歡,總有一日拉清單。


    梁誌方才帶領手下氣勢洶洶趕來的時候,一副踏平三山五嶽的架勢,那是何等的牛氣哄哄。


    誰想到,這才半天不到的工夫,就搖身一變成了慫蛋,用《水滸傳》的術語形容現在梁誌的心態,那就是“隻恨爺娘少生了兩條腿”。


    梁誌恨不得立即腳踏飛火輪,瞬間跑得無影無蹤。隻是欒飛那句話雖然輕柔,但有宋英這個得力小弟在那杵著,梁誌頃刻之間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鼻涕滾滾而下:“欒公子,梁誌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大量,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欒飛緩緩走到跟前,凝視了梁誌片刻。


    梁誌抬頭仰視著欒飛,心裏一抖,油然生出發自內心的恐懼。


    欒飛卻彎下腰,伸出手,把梁誌扶了起來,似乎對梁誌那滿身屎尿不以為意。


    梁誌顫抖著站起身,滿臉駭怖的望著欒飛,不知道他又想出什麽折磨自己的手段了。


    欒飛卻含笑著說:“梁老板,何須如此?我的宴賓樓開張在即,到時候就與梁老板的迴賓樓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到時候還需要梁老板多多照拂。”


    梁誌機械性的點了點頭,忽然又滿臉驚恐地望著欒飛。


    欒飛笑了笑,繼續說道:“到時候開張的時候,梁老板要是有空的話,就過來喝一杯水酒。”


    梁誌忙點了點頭。


    欒飛鬆開梁誌,目光四望,逐一掃過周邊吃瓜群眾,含笑致禮,這才招唿宋老板等人準備返迴酒店。


    一眾群眾見狀,心知今天的好戲結束了,正準備各自散了場呢,忽然噔噔噔馬蹄聲響起,眾人心裏詫異,一起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三人四騎朝這邊趕來。


    梁誌本來不放在心上,隻是順勢一掃,卻忽然眼睛一亮,為首那人分明是自己的舅哥張濤嘛。


    頓時,本來頹廢多時的梁誌,仿佛打了雞血似的,頃刻之間滿血複活,惡狠狠地瞪視了欒飛一眼,然後快步朝張濤迎了上去。


    一眾吃瓜群眾看了,都是精神一震,這下子又有好戲看了。


    宋老板見狀,眉宇之間不無擔憂之色,欒飛剛才把梁誌逼得太慘,以張濤的脾氣,豈能視而不見?而張濤的地位,又決定了欒飛不可能像打發雷橫那樣,輕而易舉的就把張濤打發走。


    欒飛卻滿臉不在乎的表情,隻是笑吟吟地望著。


    那張濤快馬加鞭朝宴賓樓趕來,到了跟前,卻見梁誌快步迎了上來,正待問話,忽然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


    張濤皺了皺眉頭,他這次來得匆忙,尚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梁誌也沒多想,如今見自己的舅哥來了,這下子可撈到了救命稻草,頓時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起來:“張觀察,欒飛這小賊原來是梁山賊寇的細作,如今與姓宋的沆瀣一氣,在這鄆城縣以開酒店為名,實際上是刺探鄆城縣的虛實,想要趁機幫助梁山大軍打破鄆城縣,禍害咱們全城的鄉村父老啊!”


    吃瓜群眾雖然都心知肚明梁誌這番話純粹是胡說八道,但也都暗暗佩服這梁誌顛倒黑白的工夫。


    張濤與自己的妹夫相交多年,對他的性情早已熟稔於心,一聽梁誌這麽說,雖然短時間內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但也頓時勃然變色,坐在馬上,冷冷地逼視著欒飛:“欒公子,你當真是那梁山賊寇派來的細作?如此,張某人可就要得罪了!”


    斷然下令,兩名親隨下馬,就朝欒飛惡狠狠地撲來。


    宋英見狀,護主心切,就要攔截在頭裏。


    哪知欒飛卻雲淡風輕,輕飄飄的按住了宋英,宋英頓時覺得一股雄渾的力道壓在肩頭,不禁一怔,滿臉詫異的望著欒飛。


    他本來見欒飛年紀輕輕,又生得白淨,就當欒飛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屁孩呢。


    但是剛才欒飛露出的那一手,雖然宋英覺得與自己的武功還有一定差距,但是也不由得刮目相看,原來自己的主人不顯山不露水,竟然也是個練家子。


    欒飛淡定地走了上去。


    那兩個府衙的公人見狀,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不由得被欒飛的氣勢所懾,竟然收住了腳,眼睜睜看著欒飛從他們的中間穿過。


    而梁誌,雖然心裏怒極恨極,也拚命想表現出一種泰山壓頂的氣勢,但是不知道怎麽迴事,欒飛輕飄飄的走來,梁誌竟然油然從腳底生出一種徹骨的涼氣,滿腔的怒火竟然一點都不敢發泄出來。


    但是梁誌剛才被折辱得太慘,於是就求救似的望著舅哥張濤。


    欒飛心裏陣陣鄙夷,這與小孩子挨揍就找家長有什麽區別?也虧這姓梁的平時人模狗樣,原來是個色厲內荏的慫蛋。


    張濤死死地盯著欒飛。


    欒飛忽然笑了。


    張濤見狀,忽然有一種被藐視的感覺,冷冷一笑說:“姓欒的,你竟然還笑的出來?”


    欒飛不答反問:“我為什麽笑不出來?”


    張濤冷冷地說:“你涉嫌私通梁山賊寇,按律當誅!死到臨頭,竟然還在此大言不慚。”


    欒飛輕飄飄一笑說:“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我到底是不是梁山賊寇的細作,到時候自會調查,倒是張觀察......”


    張濤冷冷問道:“張某怎麽了?”


    欒飛輕唿一口氣,追憶起了過往:“前任的何觀察的下場還不算遠,張觀察作為後來人,當然對整個過程一清二楚。如今生辰綱又在咱們濟州境內丟了,欒某真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張觀察的會是什麽。”


    此言一出,張濤勃然變色,本來淩厲的目光,眸子之中竟然透出慌亂。


    欒飛卻仿若不見,悠悠地說道:“當初何觀察也是一時風光無兩,結果還不是在生辰綱這件事上栽了個大跟頭?雖然僥幸撿了條命迴來,但是先被梁山賊寇割掉了兩隻耳朵,後來又被朝廷問罪,直接給刺配千裏充軍。堂堂府衙觀察,轉眼之間竟然落了這麽個下場,唉,真是可惜可惜啊。張觀察,不知道這次生辰綱被劫一案,可有了眉目?張觀察職責重大,竟然還有空跑來鄆城縣,想必是案子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那欒飛可就要恭喜賀喜張觀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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