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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大少奶奶歡喜迎來夫婿和兒女的歸來,她瞧見他們滿麵的疲憊神情,還有顧玫諾和顧亭景父子眼神裏麵隱隱浮現的無奈悲憫。


    顧大少奶奶想著他們這一路太過辛苦,以至於看她的眼神,都是這般的無力。她伸手牽住女兒的手問:“在祖家裏成,可有遇見相好的姐妹們?”


    她的女兒抬眼瞧著她,輕輕搖頭說:“無。”這一趟迴去,她在顧家見到一些和她膚色一樣黑的姐妹們,隻是時間太短,她們來不及交好。


    顧玫諾和一對兒女梳洗過後,他們用過餐後,很快的安歇下來。他們一直睡到晚餐的時候,給顧大少奶奶喚醒起來。


    夜裏,女兒去睡了,顧亭景還厚著臉皮纏著父母說話,顧大少奶奶有心想要兒子迴去睡,卻瞧見到他依戀的麵色,又軟了心腸。


    自顧亭景長大之後,他還不曾象現在這般的特意親近她。顧大少奶奶隻覺得是這一次母子分別太久了,兒子才會對她依戀不舍。


    隻是夜深了,她還是笑著勸顧亭景迴去睡覺。顧亭景走的時候,他深深的看一眼顧玫諾,隻見他的父親神色坦然的坐在那裏。


    顧亭景走了之後,顧大少奶奶瞧著顧玫諾的神情,她笑著說:“一路辛苦,你還是早些安歇下來吧。”


    顧玫諾卻伸手指一指對麵的位置,說:“坐吧,我白天睡過了,這一時還有精神,我和你說一說家裏發生過的事情。


    這樣日後你的心裏麵,在出來應付事情的時候,你也會有底。”他瞧著她,他知道她對娘家人的感情,他的眼裏閃過同情的神色。


    原本隻有她娘家人,知道的情況,為何現在會傳得熟州城裏人人皆知,隻怕是她親友的心裏麵,都存了炫耀的心思。


    顧玫諾很是平靜的說了說家裏那一出出的事情,等到顧大少奶奶知道顧家有多人提議過,要求顧玫諾休妻的時候,她的臉色白了白。


    她頓時覺得身子都軟了下來,她伸手扶住桌子一角,努力的坐直起來,硬咽著聲音問:“是那些人這樣容不下我們母子幾人?”


    顧玫諾瞧著她深深歎息幾聲,當年她讓她的父母住進他們備好給顧石諾一家的院子時候,她跟他說,是住在裏麵的客院,絕對不會占了主院子。


    然而她的父母過來之後,他們是直接住進了主院。顧玫諾瞧得很是明白,在顧石諾知道實情之後,他待他,到底是從心裏麵淡了許多,他不再象從前那樣凡事都會主動想著他。


    顧玫諾是瞧著他唯一的嫡親弟弟,就此和他開始離了心,兄弟兩人的情意漸漸的走得遠了一些。


    是他,把顧石諾推到妻家兄弟去親近,是他們夫妻兩人聯手把季安寧母子推到跟娘家人更加的親近,過年都迴娘家住的份上。


    顧玫諾的心裏麵是怨顧大少奶奶,雖說他擔了自已的責任,可是這幾年下來,他的心裏麵一直不太好受。


    顧大少奶奶抬眼瞧見他眼裏麵閃過的神色,她苦笑著說:“自從那一日你知曉我父母住到那主院之後,你待我,心裏就有了結。


    我跟你解釋過,我不知道我父母會自行做主下來,隻是那樣的情形,我不能再說什麽反對的話。”


    顧玫諾緩緩的點了點頭,是啊,那樣的情形下,她是不太好說什麽話。隻是事後她的表現,還是讓他瞧得分明,她其實並不想顧玫諾一家人搬進來居住。


    顧玫諾環顧一下房子,他瞧著她說:“父母沒有了,我們兄弟不用再往家裏交公中了。我和小十兩人自此是真正分了家,此後,他和我是兩家人了。”


    顧大少奶奶用力咬了咬了下嘴唇,她的心裏麵自然明白,顧玫諾兄弟往家裏交公中銀子,顧石諾占了一大半,而顧玫諾隻是一小半而已。


    顧玫諾瞧清楚顧大少奶奶眼裏閃過的喜色,他苦笑著說:“有家族護著的人,在外麵是有根基的人。


    我不會休妻,可是你娘家人的行事,還是打了我們顧家的臉麵。小十支持我,我們兄弟讓出七房在在大宅的院子,隻給庶弟要了一處院子。”


    顧大少奶奶麵上浮現不以為然的神情,隻要顧玫諾不願意休妻,顧家如今還有人能為難得了他嗎?


    顧玫諾瞧一眼她的麵色,他嘲謔的笑了起來,說:“直到現在,你還會覺得我當年讓你讓娘家兄弟早日出去自住,我做得太快太急,以至於傷了你和你娘家人的感情,對嗎?”


    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經過這些的事情衝擊之後,顧玫諾頗有一種滿地雞毛的感覺。他和她,這一輩子為了兒女,大約隻能將就著過日子。


    顧石諾在路上的時候,他悄悄的問過他,可曾對旁的女人動過心思?顧玫諾想起那些傳言,他點頭之後又輕搖頭說:“我隻怕我遇見到的女人,會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知情識趣。


    可是一旦波及到現實層麵,她們比男人還要現實。我已經想好了,我和你的嫂嫂就這樣的過日子,隻要兒女們皆好,我們一樣能好好的過下去。”


    顧石諾說不出心裏麵的糾結想法,他盼著兄長還能得知心人,可是又覺得隻怕很難。他對顧大少奶奶一樣的灰心不已,覺得她也隻是大麵上過得去的人。


    顧石諾的心裏麵,一直認為顧玫諾值得品性好的女人相伴,他從前認為顧大少奶奶就是那樣的人。


    顧攼諾自是瞧明白顧石諾的神色反應,他苦笑著說:“我和你嫂嫂並不是沒有好過,我們從前好得如同一個人。


    直到現在,我的心裏也不是沒有她,我隻是對她失望而已。我一直以為她理解我的任何辛苦和為難,從前在家裏,那般的情形下,我都隻能按著父親的吩咐去行事。


    她不曾在人前落下我的麵子,背著人後,她安慰我說,過平常的日子就好了。她是盡了最大的心力,想要顧好我們七房這個家。


    她為此把身子耗得差一點不能生育,她曾經待你和弟妹是實心實意。隻是後來變了,大約是我太無能了,以至於她心裏竟然不能再寬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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