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寧張口,把沈秋庭的虎口處咬得鮮血淋漓。 沈秋庭“嘖”了一聲,把嫣紅色的血液塗抹在遲寧的下唇中央。 “多日不見,倒是牙尖嘴利了不少。”他乍然被激怒:“都是階下囚了,還擺這幅寧折不屈的樣子給誰看!” 沈秋庭頗為粗暴地站起身,抓著遲寧的頭發把人往前扯。 發髻散開,玉簪滾落在地,遲寧勉強用手撐在座位上維持平衡,青絲如瀑,形容狼狽。 馬車仍兀自前行不息,碾過冰雪時顛簸異常。 “從前我給我你不止一次機會,讓你跟我走。可惜你遲寧敬酒不吃吃罰酒,如今呢?” “隻能同我迴虞西,日夜做我的禁.臠。” 沈秋庭表情邪肆,附在遲寧耳邊說話時刻意加重了最後兩字。 遲寧憤恨地偏過頭去。 “你身上好香啊。”沈秋庭湊近遲寧頸側。 那處傳來一股淩淩的香氣,比梅香還要冷三分。 沈秋庭所作的一切,都讓遲寧厭惡,胃裏翻攪幾欲幹嘔:“滾開!” “都是你逼我的,遲寧!” “重明鎮內,玄斷城中,我哪次不是真心實意與你剖白?我願意放棄一切換你,試問他顧淩霄能做到嗎?” “顧淩霄起碼不會像你一樣耍小伎倆!”遲寧語帶嘲弄,“你之前是替顧凜賣命吧,潛入簇玉做臥底,虧得顧淩霄還把你當了多年好友。最後呢,還是你主動出賣顧凜,瓜分他勢力。” “沈秋庭,你何曾有過真心。” “是啊,我從未有真心。”他們針鋒相對,沈秋庭抬高音調,“你越是這樣高高在上評價我,我越是想把你拉下神壇共同沉淪。” “你懂我苦楚嗎?當年!我那忠心耿耿的父親!”沈秋庭提起沈暮時格外激動,卻略去其中細節,“都是他害我,害我落入顧凜手中,不替他賣命,我就得死。” 遲寧:“那崔蘋兒就該死嗎?重明鎮的無辜百姓就要遭荼毒?” 蒼生皆苦,但這並不是能隨意傷害別人的理由。 “從前我還能寬容待你,但今日之事後,我真是……聽你的字字句句都覺得惡心。” 沈秋庭暴怒異常,右手高高舉起往下扇。 遲寧握住沈秋庭的手臂,抬眸直直與他對視。 他明明已經情動,皮膚浮上一層緋紅,眼中卻比荒漠還冷,結了三尺堅冰。 一陣強勁的寒風灌進馬車,吹開簾子,甚至已經能看見炎北和虞西的界碑。 沈秋庭已經開始撕扯遲寧的衣服,白色外袍被扯出道道口子,沈秋庭又開始解裏衣。 遲寧手往座位底下伸,尋到了那支滑落的玉簪,緊緊握在掌中。 他存了死誌,既使玉碎,也不會讓沈秋庭碰分毫。 “錚”的一聲!像什麽插入土地裏! 外麵傳來靈馬的嘶鳴聲,馬車像撞到石牆那般急急停下來,因為慣性,整個車廂幾乎騰空而起往前翻。 遲寧的玉簪沒能紮入沈秋庭的脖頸。 把玉簪收入袖中,遲寧順勢一推身前的人,沈秋庭重重翻到在車廂地麵上。 這是個好時機! 遲寧欲抽身逃走,無奈剛站起身就頭暈目眩,他在車廂上撐了一把,覺得身體更加躁動,雙腿虛軟發顫。 馬車頂被颶風掀開,露出一方灰沉的,飄著雪的冬季天空。 接著是四麵的車廂壁,木板像土塊似的徑直剝落,跌入雪地裏。 日思夜想的人縱馬而來,鐵蹄錚錚攜風裹雪。 整個荒原再無別的風景,隻剩他來時的軌跡。 “阿寧!”顧淩霄叫他。 沈秋庭還想起身,被一排冰刺同時襲擊,他翻滾幾下躲開,同時也失去了捉住遲寧的最好機會。 “砰”的一聲,沈秋庭狠狠攥拳砸身下的木板。 顧淩霄經過馬車,伸手來拉遲寧。 遲寧向他伸出手去。 重新被熟悉的懷抱擁住,遲寧還有一種如在夢中的虛幻感。 他騎在馬上,坐在顧淩霄身前,感受到了無比心安的體溫。 顧淩霄縱馬前行,拔出插在馬車前的摘辰劍。 “顧淩霄……” “對不住,我來遲了。” 顧淩霄安撫地去握遲寧的手,意外發現後者的掌心有不尋常的燙意。 不止如此,遲寧的身子還在發顫,咬著下唇,竭力忍耐著什麽。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沒、沒事。”遲寧搖頭,散了滿背的青絲隨之晃動。 感受到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不斷上移,檢查著他的身體。遲寧不適地動了動,忍不住露出一絲輕吟,百轉纏綿,像他們意亂情迷時的序曲。 聽到這一聲,顧淩霄怎會不知他怎麽了。 顧淩霄勒馬停下,轉頭對手下將領連槊道:“帶兵擒拿沈秋庭,生死不論!” “末將領命!” 安排好一切,顧淩霄吻了吻遲寧耳廓:“聽話,別自己忍著,我幫你。” 遲寧眼睛都被藥力熏紅了:“荒郊野外的,怎麽好這樣……” “我們去馬車上。你要乖一點。”第77章 一個臍橙 被顧淩霄抱著坐上馬車,遲寧汗濕的手心攥著後者衣袂,憂心道:“邊疆堪輿圖還在沈秋庭手裏……” “不急,它哪裏比得上我眼前這塊寶貝。” 馬車寬敞,榻上鋪了軟墊,空間足夠兩人躺下。 遲寧被顧淩霄擁在懷裏,身下是後者硬邦邦的大腿:“你……你先放我下去。” “今天試一試這麽做,好不好?” “什麽啊……”遲寧慌得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顧淩霄的手鑽進遲寧的寬袖中,順著細膩皮膚往上,感受到後者的戰栗。 這個姿勢,遲寧比顧淩霄稍高一些。 顧淩霄看到遲寧精巧的下巴,嘴唇紅如渥丹,眼尾微挑暈開一片湘妃色。 漸漸的,顧淩霄在遲寧袖中摸到一個尖且硬的物什,握在掌心拿出來,是支玉簪。 遲寧從前常用的簪子上次被典當了,這支是顧淩霄送的,玉料上好,鏤刻的雲紋卻粗劣,顧淩霄不算靈活地一點一點雕琢上去。 初初收到玉簪時遲寧還略嫌棄地說“醜”,卻也一直帶著,不曾離身。 “你為何藏著這個?”語氣裏帶了三分認真。 “防身所用。” “遲寧,如果方才我晚來片刻……” 遲寧閉了閉眼睛:“我不苟活。” “你啊。”顧淩霄有些心疼。 他原計劃後日返迴王城,因為事情進展順利提前兩天。 剛入城中,發現一片混亂,連槊帶人到處排查。 “宮中出現歹人,劫走了遲寧。”連槊向顧淩霄稟報。 聽到這句話,顧淩霄腦中“嗡”的一聲。立刻勒馬轉身,片刻不停地追趕。 也還是讓遲寧受了苦。 眼前人欲吻他,遲寧挺拒絕顧淩霄的親吻,身體後仰,拉開一段距離。 “怎麽?”顧淩霄不解。 遲寧默然,用手背在嘴唇上重重擦了一下,原本微微腫脹的唇瓣一陣刺痛。 剛才被沈秋庭碰過了。 要擦去沈秋庭的痕跡。 顧淩霄扣住遲寧後頸,輕輕下壓,如願以償接近了那瓣水紅。 “噯”,遲寧躲無可躲。 脊背弓出一道流暢的弧度,遲寧跨坐在顧淩霄身上低頭和他接吻。 情藥的效果完全發揮出來,遲寧被親得暈暈乎乎的舒服,時不時哼兩聲。 摟在顧淩霄後背的手急切地劃來劃去。 而顧淩霄還沒有要開始的意思,反複進出遲寧的齒列,糾纏柔軟的舌尖。 “快……”遲寧幾乎喘不上氣。 “快什麽?” “嗯?你要我快點幹什麽?” “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