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麗娜過的很鬱悶。


    作為聖盟的法術指導,以及兵器研究所的重要一員,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腦海中構建法術迴路,並在同事們的幫助下,把魔術迴路複刻到長條形的狹長金屬板上。據說這些板被稱之為母板。一旦確定母版能夠最穩定的提供魔力輸出,武器便會定型。成百上千的武器用法術迴路會以母板為基礎複刻出來。


    這件工作對於新軍的建立和武裝有著重大意義,因此工作雖不辛苦,每天也隻是複刻幾塊板子,如果發現有瑕疵或者效率不夠理想,就會重新開始。除了板子外,剩下的時間可以用來閱讀古代的魔法書籍,或者同人聊天打屁,一天天的時間過的很快。塞麗娜卻覺著自己是在浪費生命。


    她曾經是以神之代言人,是以建立自己的教派的聖女為密保的人,怎麽能夠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上一輩子呢?她實在很懷念那個時候,雖然每天都在為吃口飯奔忙,住的地方也是四處漏風,凍得要死,可是每天她從睡夢中醒來,就會覺得世界特別美好,渾身充滿了幹勁。再看現在,渾渾噩噩,美食、舒適的環境,每時每刻,她的雄心壯誌都在被消磨。她想要大叫,生活不該這樣。可是她又害怕失去現在的一切。再要迴到當初朝不保夕,沒法洗澡的時期,她受得了嗎?


    “主任,有人找你。”


    撇給她的秘書,用事務性的口吻提醒她,有客來訪。可是可惡,小蹄子沒有見識過老娘的厲害,整天板著一張臉,像是欠了她錢一樣。塞麗娜邊在心中腹誹秘書的盛氣淩人,邊整理衣裝。她很奇怪,誰會來找到,在聖盟待了這麽長時間,一旦大家都知道了自己的惡劣個性,登門拜訪的人便少了起來。


    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前往會客大廳。聖盟的武器研究所,是最重要的部門,辦公環境不管是硬件還是軟件都要比普通的部門好上許多。就像會見客人這樣的事情,會客大廳不但有舒服的桌椅,更有精美的糕點以及爽口的花茶可供款待客人所用。如果會談時間太長,影響了午餐和正餐,還有專門的食堂供主客雙方選擇。一切的設計都很貼心周到。


    在會客廳,塞麗娜意外的見到了安德烈身邊的紅人,新晉升為中將的斷牙。


    “斷牙將軍,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我可記得,我倆並不熟悉來著。”,雖說講話的內容很冰冷,不過塞麗娜實際上並不討厭不熟悉的人來訪。這給了她緊張感,讓她能夠盡快的打發無聊的時光,還不覺著在浪費時間。


    “是這樣,塞麗娜女士,我正在挑選此次出使前往教廷的隨員,其中有個先期前往教廷探路順便摸清教廷底細的任務,我各人以為,非女士你莫屬,還希望你能答應加入出使的團隊。


    塞麗娜眨了眨眼睛,她覺得很不可思議,這個家夥在說些什麽,竟然會以為自己願意加入什麽使節團,她像是那麽無聊的人嗎?她再一次上下審視這個叫斷牙的家夥,人挺精幹,就是有些黑瘦,看上去不像是個多麽出眾的人物。“我不感興趣,你找別人去吧。”


    她並未給這個家夥好臉色看。俗話說,犯錯誤可以被原諒,人長的臭是運氣問題,不應該被指著。隻有笨是沒救的。真是見麵不如聞名,竟然會把她同那些當兵的混為一談,這種人沒有立刻把他轟出去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她站起身來,沒好氣的說道,“我還很忙的,就不留你吃飯了,再見了。”,一邊在心裏腹誹,她拋了個白眼轉身準備離開。


    大約走了不到十步,就聽身後傳來斷牙聲音,“光之聖女,齊拉,她需要以為地上代言人。”


    塞麗娜無法再前進一步,曾經有的感覺又迴來了。她先是頓了一下,隨後快速的轉過身,深吸一口氣,“你說什麽?”


    斷牙臉上帶著笑意,並非嘲笑,而是那種,目標達成的,帶著自製的含蓄的微笑,“聖光之女,齊拉,需要一位地上代言人,加入這項任務,就有可能獲得她的垂青。”


    她盯著他,用盡全力去判斷這不是各騙子。


    ......


    ......


    一連好幾天,塞麗娜都睡不好覺。夢中她經曆了各種各樣的事情,結局總是被告知,所謂的地上代言人的事情,是假的,她被騙了。每一次她都是悲從中來,醒來時已經淚流滿麵。


    用茶不思飯不想來形容她現在的樣子並不為過。她也知道自己的樣子很反常,甚至研究所的同事們傳言她被人給甩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必須要獲得保證。”,對著休息室的鏡子自顧自的大聲說道。她在同事們差異的目光中離開研究所,直奔城堡方向。


    塞麗娜的身份的關係,她進入核心的城堡區域不需要繁瑣的流程。大約一個半小時,她站在休.福斯特麵前。


    “你說齊拉的地上代言人?”,福斯特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一邊處理著手邊的文件,一邊反問。


    “是的,那個叫斷牙的家夥,以成為齊拉的地上代言人為借口,讓我加入到使者隊伍。”,賽琳娜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代表真實的動作。


    福斯特嘴角含笑,“嗯,卻是有這種可能。”


    “什麽叫有這種可能?他在騙我嗎?”,她感覺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他沒有騙你,要成為地上代言人,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福斯特的嘴角含笑。


    “你保證?”


    聖盟的最高智囊,瞥了她一眼,“沒人能夠保證聖光之女會選中你,隻不過加入使者隊伍是個機會罷了。至於相信與否,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便評說。”


    賽琳娜皺起眉頭,她對於這個迴答並不滿意。隨後的詳細詢問,休沒有給她任何的承諾,一直重複無法保證的觀點。


    終於她把耐心用盡,在用力的甩開福斯特辦公室的門,再重重的關上,響聲甚至驚動了警衛後,她猶豫著是否要去見另外一個可以給她準確答案的人。


    說實在的,她真的不想見她。她是聖盟中,唯一在各個方麵都壓她一頭的女人。不就是仗著是福斯特的青梅竹馬,因為被那個男人深愛著,又有個好出身處處占有先機嘛。不自覺的把嘴撅了起來,她的內心是糾結的。


    最終欲望戰勝了自尊心,“問問又不會少塊肉。”,塞麗娜一邊這樣說服自己,一邊走向哈代女公爵的辦公室。


    女公爵同福斯特有個相似的地方,兩人對於辦公室沒有太多的要求,因為有更多的文件需要簽字,也時常要把人叫來會麵,談話,哈代公爵的辦公室更大一些,其它方麵可以用樸素來形容。


    塞麗娜把整件事情,以及斷牙和福斯特兩人的意見都說了一遍,然後她眼巴巴的望向女公爵。


    艾琳娜做出思考狀,隨後她晃了晃腦袋,“抱歉,我沒法抓住你問題中的要點。既然兩人都說是可能的,你又有什麽疑問呢?”


    用手扶著額頭,心裏想著“這個笨女人根本就是個沒腦子的野蠻人,我會來問她真是蠢透了。”,雖然這樣想,塞麗娜還是準備好了措辭。


    “是這樣,他們都用了並非肯定的詞句,也就是說,成為地上代言人的事情並不一定會實現。我...想知道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可能性,能夠成為地上代言人。”


    艾琳娜抬起眉毛,她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塞麗娜。


    後者皺起眉頭,她不喜歡被人審視,特別是被這個女人。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是否會被選為地上代言人,是齊拉的問題。她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隻有問她本人。而任務能夠給你提供機會,這難道還不夠嗎?”


    塞麗娜瞪大眼睛。她愣了好一會兒,等到她清醒過來,女伯爵已經不在房間裏。


    真是可惡,她惡狠狠的想到,那個肌肉女竟然說的蠻有道理的。我問這問那,根本就是在白忙活,要選擇代言人的是光之聖女,先見到她或者同她取得聯係才是一切的開始。


    “看來隻有幹了!”,塞麗娜眼裏透出堅定,“我不想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必須有所行動才行。”,她快步離開城堡,迴去的路上,她又找迴久違的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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