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巨龍飛舞,恣意咆哮破壞。身在地上,作為一個普通凡人,仰頭觀望巨龍肆虐,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不過已經身為空騎士的易麗卡並不認為這些龐然大物是不可戰勝的。它們隻不過是魔抗比較高一些,被過分強大的力量擊中一樣會流血,也會痛苦和哀嚎。隻可惜暴風大隊暫時沒有能夠有效遏製龍群的裝備。


    更確切的說,大隊沒有安裝那些擁有屠龍能力的裝備。


    龍群剛剛結束一輪俯衝攻擊,暴風大隊便在易麗卡的帶領下從高空俯衝而下。明知打不到,她還是下令完成一輪對敵重炮的齊射。一頭巨龍躲閃不及,被擦到了肉翅,藍色的血液混合了龍的咆哮聲。手上的巨龍偏離隊伍向其它方向遁走。


    龍群被激怒了,在為首的紅龍的指揮下,一張張巨口張開,一道道流光火柱把空間分割開來。


    暴風大隊的戰士們,熟練的反散開,朝向不同的方向加速。龍息雖然恐怖,但是麵對靈活的魔導戰士卻也沒有辦法。


    為首的紅龍朝著暴風大隊怒吼咆哮,後者則不理不睬,徑自向正在集結的王都大軍俯衝。


    龍群無奈,帶著怒吼和不甘向東邊退了下去,隨後從天空中盤旋下落的是屬於聖盟的三頭巨龍,它們張嘴發出咆哮的同時,飛快的向王都大軍俯衝,隨後便是各色光滑和爆炸,王都大軍在密集的轟炸下顫抖哀嚎。


    完成了兩輪攻擊,魔石的儲備也見底了,易麗卡下令返航,她很無奈的看著重新迴到集結位置的敵人,以及那些越變越小的哀嚎的身影,新一輪的轟炸結束,一切照舊,就好像會永無止境的持續下去一般,不過她清楚,每一次攻擊,不管是王都的龍群還是航空大隊,都會造成大量的死傷,而死去的人們卻不可能在複活,可是生命對於戰爭就好像沒有意義一樣,絲毫沒有撼動兩軍對決的循環。有時候易麗卡甚至會覺得可笑,反正都沒有神明用,為什麽還要不斷的去戰鬥呢?


    低空掠過戰場,一切都在向身後快速掠去。間或有長矛和弩箭想要攻擊他們,可是要在地麵攻擊高速飛行的目標談何容易。空騎士們基本上無視這些無力的攻擊,繼續地空飛行的同時,抽冷子給王都大軍來那麽一下。每一發橘紅色光球爆炸過後,總會在地上留下幾具甚至是十幾具屍體。戰鬥初期,易麗卡還會祝福戰果觀察遠努力分辨敵人的數量和兵種類型等等,現在已經不再會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或者說她已經麻木到不在乎死去的是什麽人了。


    飛掠一圈,把大批敵軍士兵驚散後,暴風大隊也到極限,通訊耳機中的嘶鳴便是迴航的提醒。他們重又在高空集結,向著南方撤了迴去。


    三頭巨龍則繼續在王都大軍的上空盤旋了一會兒,造成恐懼和傷亡後,向著東南放向撤出。


    隨著空軍部隊的離開,戰場才有迴到人們熟悉的節奏。王都大軍內號角聲悠揚不斷,隨著大軍集結,人類的問與答,以及振奮士氣的呐喊不斷。


    另一邊,聖盟第二軍在警報聲中集結,這次的警報不同於麵對龍群的空隙,顯得悠揚又富有韻律感,而士兵們的動作也不像麵對龍群時那樣慌亂。重炮手們集結在核心陣地,速射手占據一線的戰壕,負有特殊使命的斥候和特種兵紛紛隱去身形,他們將活躍在戰場的各個角落。


    王都大軍這一邊集結的方陣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密集宏偉的陣型,應該是迫於新軍炮火的改變,他們的陣型相對疏離,每一個士兵都分別帶著槍、矛和盾,應該是為了讓士兵發揮出疏離陣型的最大效果所致。隨著戰鼓聲響起,五個巨大的疏離方陣,合計超過兩萬名王都士兵投入到戰場。


    聖盟這一邊,沒有急著發動攻擊,而是等待機會。隨著兩軍的接近,首先發動攻擊的是位於陣地防線的速射手們。他們手中武器射出的小心魔球,雖然威力無法一擊粉碎敵人手中的盾牌,卻著實擁有不小的威力,兩輪齊射下來,衝在最前麵的兩個方陣的前排戰士損失殆盡。


    嗚嗚的號角聲變換音調,先鋒方陣漸漸放慢前進速度,另外三個方陣加速前進,由於此事雙方的距離已經不足百步,隨著戰鼓如雨點般急促起來,王都戰士們發了瘋似得向前猛衝,而放慢進度的兩個方陣則維持陣型,繼續推進。當三個方陣的士兵們混雜在一起,難免會出現隊伍中疏密不均的情況。這時候聖盟陣地後方,巨大的魔球紛紛升上高空,隨後重重落下。人員擁擠的地方,都被照顧到,一時間殘肢、內髒橫飛,人的慘叫和嘶吼混雜在爆炸聲中。衝鋒的王都戰士中有人抵受不住心中的恐懼開始逃跑,這時候另外兩個方陣的後部,輕騎裝備的督戰隊出現,他們利用弓弩或者直接砍殺懲罰逃跑的士兵,更震懾住那些心智動搖的,逼迫他們繼續向前。


    百步的距離幾乎是眨眼就到。


    聖盟防線上,速射魔導器發射的元素魔球比起先前的齊射密集了倍許,一時間王都戰士們割草似得紛紛倒下。不過那麽多人集體衝鋒,終究有人沒有被魔球波及,他們解下背後的投矛,向著戰壕方向投擲過去,再頂著盾牌向前猛衝。


    戰鬥進入了最殘酷的時刻。聖盟的重炮不再招唿敵人的方陣,而是把火力傾斜到戰壕前沿不到十步的距離。在那裏立起了一道代表了死亡的火牆。不斷有王都戰士渾身冒著火衝過火牆,被防線上的魔導戰士殺死,不過更多的人死在了火強的前後,把戰場變成了地獄。


    終於在被火燒死和被督戰隊殺死的選擇中,衝鋒的士兵們選擇了後者。不知道誰一聲發喊,這些絕望的士兵開始向著身後的同伴衝鋒。少數督戰隊根本無法處置如此多的潰兵,他們無奈的被裹挾著一起向後潰退。如果有敢於頂著人流的家夥,很快便會被連人帶馬衝倒,再也不會站起來。


    聖盟方麵的重炮很快做出調整,他們撤掉位於防線前的火牆,而是不斷追襲那些逃亡的潰兵。死亡和潰退很快追上了兩個依舊保持完整編製的方陣。他們也開始潰退,並且最終兩萬多參與進攻的士兵全部潰散下去。


    收兵的梆子聲終於響起。潰兵們麵前是成建製的王都騎士們擋在他們麵前,他們所要麵對的命運將是繼續編入其它部隊,等待再一次的進攻。


    聖盟方麵,重炮手們停止攻擊,除了斥候和觀察哨外,其它人開始輪班休息。預備隊派人前往陣地上打掃戰場,處理屍體,以及救治還或者的人。


    隨著夜幕的降臨,所有還活著的人都會鬆一口氣,這一天的戰鬥結束了,他們至少又多活了一天,至於這種永無止境的戰鬥循環會在什麽時候結束,誰都說不準,連雙方的戰場指揮官也不例外。


    ……


    ……


    距離闊葉林戰場不到十公裏的一處盆地,這裏的被陰鬱的死氣所覆蓋。不斷的有活死人從黑暗中蹣跚走出,融入到這片陰鬱的死氣中。


    兩個透明的人影在附近觀察了好一會兒。


    “頭兒,這就應該是死靈陣的陣眼吧。我們還等什麽,唿叫航空兵把這裏炸了就一了百了。”,雖然人影是透明的,不過還是能從說話聲音中聽出,他是江魚。


    照著那個應該是頭部的位置狠狠的用手錘下去。


    “哎呦,幹嘛突然打人?”


    “幹嗎打你?說話動動腦子好不好。”,另一個透明人影真是機動部隊指揮官比克,“這裏應該隻是死靈部隊的集結地,真正的陣眼沒那麽容易找到。你以為死靈法師像你那樣傻,會把陣眼位置那麽明顯的擺在外邊?”


    無人的空處,傳來江魚沮喪的“哦”聲。


    比克再此觀察了一會兒,確認沒有細節遺漏。他用魔導器把當前的場景記錄下來,並在標注器上把這個點重複標識了兩次,這樣製圖組就能夠準確的知道這一處死靈的集結點,至於未來如何處置,那就是薩爾迪斯考慮的事情了。


    他注意到身後也有死靈蹣跚的腳步聲,同江魚打了招唿,兩人悄無聲息的躍上樹梢。借助夜視魔導器的幫助,他們在漆黑之中,看到了一個個綠油油的身影。


    “喂喂喂,清理部隊是怎麽搞得,這些家夥是戰場上新下來的死靈吧,他們沒來得及把屍體清理幹淨嗎?”


    “噓!別出聲,他們的聽覺比你想象中更加敏銳。”


    兩人眼巴巴的望著樹底下經過的死靈足有三四百個。等到沒有死靈經過時已接近天亮了。他們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


    “我想,普通的方法處理屍體,應該無法阻擋他們變成死靈。具體怎麽辦還是由上麵決定吧。”


    半小時後,兩人在約定地點匯合了其它機動分隊的成員,眾人匯總情報後返迴駐地。


    一路上比克憂心忡忡。


    這已經是第四天偵查到死靈集結點了。根據前四天的情報匯總,一共有超過二十處的死靈匯聚處。這些地方眉倒深夜便會不斷有活死人聚集過來。本來他以為,死靈隻限於戰場上的屍體,可是隨著偵查的繼續,他漸漸拋棄了原本的想法。從死靈們前來的方向看,不僅僅是戰場,其它方向也不斷有死靈加入。可是那些方向又沒有戰爭發生,怎麽可能有那麽多死靈呢?


    一個不好的預感侵襲了他的心頭,“不會是這樣吧!”,他為自己的思路所嚇到,不敢繼續思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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