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拉失落的記憶,同她腦海裏的精神枷鎖有關係。按照正常情況,由於精神枷鎖是組成她的記憶已經人格的一部分,是無法分離的,也因此取迴被鎖的記憶即使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休做到了,因為他利用齊拉性格上的弱點,通過欺騙以及催眠等手段,成功的繞開了精神枷鎖最強大的防禦,也就是齊拉自己。休從一開始就發現,隻要騙過了齊拉,就能夠繞開精神枷鎖的防禦,因此他攻擊的重點,不是信息戰層麵的,而是更加基本的,齊拉的人格。


    他成功了,隨著齊拉被欺騙,相信被封鎖的那一部分,不過是些無關痛癢的,非現實的夢,精神枷鎖麽有被激發,休也得以看到塵封了數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記憶。


    不過休現在並非處於地球世界時候,隨時能夠得到艦隊中控係統支持的狀態,如果把龐大的記憶一股腦的輸入大腦,一定會被巨大的信息量把腦子撐爆。為此他不得不選擇一些感興趣的,並且十分重要的情報進行分析和選擇性的吸收。比如關於卡哈啦一族的情報,以及為什麽這些記憶是非法的這兩點上。


    當他看到亞頓的慘死,以及洛哈娜的異常便意識到,控製洛哈娜的背後勢力,並不希望她的秘密被卡哈啦的領袖發現,因為這樣一來,卡哈啦人可能不在參與到同另外兩個種族的競爭中去,最終會影響到幕後主使者的目的。


    現在他很在意這個幕後主使,畢竟後麵的勢力,好像並不關心這三個文明的發展,卻隻在乎三族間的輸贏,看上去他們更希望三個文明種族能夠自相殘殺,最終決定一個勝利者。


    “難道是...?”


    休忍不住猜測,並有了結果,但是這個結果太過風衣鎖死,因此他必須更加深入的了解問題的根源,才能把情報解釋清楚。


    ......


    ......


    依舊是洛哈娜的視角。


    她的操控下,亞頓被貶低為懷有異心,已經把靈魂賣給異族的奸細,是卡哈啦一族的恥辱。不但他本人的屍體得不到尊重,最終被扔進城市的能源核心中燒毀,他的家人以及孩子沒也沒有被放過,承認被洗腦後成為而來永遠無法思考的殘廢,而孩子們被卡哈啦一族的精英收養,他們被要求務必要根除孩子腦海裏,亞頓的影響。


    對“背叛者”亞頓的處理的同時,卡哈啦人也開始選擇新的首領。拉施加爾的身影出現了,她同剛才,休窺探到的同齊拉聯係的拉施加爾判若兩人,更加年輕美麗,也更加的青澀,不過卡哈啦人年輕的女族長,依舊是那樣的銳利和高傲。她的頭永遠是揚起的,好像不削於任何人的接近。


    記憶還未結束,反而從蠢蠢欲動的精神枷鎖方麵,休得出結論,下麵將要發生的事情,是嚴重違反後台勢力利益的,因此一時被欺騙的齊拉,很快就要清醒過來。


    他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深度催眠的手法,以及更加細膩柔軟的表達方式,讓齊拉放下心防,欺騙又一次成立了。


    視角重新迴到洛哈娜身上。這時候已經是亞頓死後數十年,乃至數百年時間。


    卡哈啦大陸上流行著新的宗教。宗教要求每一個卡哈啦人都把自己的精神的一部分貢獻出來,並且通過某種奇怪的儀式把精神連接起來,形成一個邊際卡哈啦大陸的精神網路。網絡相對於每個個體,是獨立且自由的,自然沒有精神枷鎖的存在。雖然普通的卡哈啦人依舊因為精神枷鎖的原因,無法真正不受限的思考,不過他們的精神網絡,卻可以獨立做到這樣的事情。


    洛哈娜的一部分意識也獨立出來,融入到精神網絡中。並且由於亞頓的手段,她的這部分意識,竟然獨立於主意識在活動。用休的眼光來看,亞頓等於是讓他敬愛的主神,換上的精神分類症。因為主意識不清楚分裂意識做了什麽,精神枷鎖自然無法被激活。也因此在洛哈娜分裂意識的指引下,亞頓的精神在卡哈拉人的精神網絡中俘獲了。


    “竟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休對於這個數千年前異族天才絕豔的首領表示讚賞,雖然對方性子急躁了些,卻給卡哈啦一族,掙脫至酷留下了可能性。


    不過休也意識到亞頓的死因。他太小看背後的那股勢力了。精神分裂的辦法也許能用在一時,卻不可能用一世。對於主體意識可能出現分裂的狀況,一定是有著防禦措施的。那就是精神枷鎖的另一個功能,記憶恆。這是個極為專業的,涉及到大腦科學領域的概念,意思是精神枷鎖,掌控著洛哈娜所有的記憶,並且會對這些記憶定期進行安全性驗證,一旦發現異常,變迴避開主意識,直接激活枷鎖本身。亞頓的疏忽正是在這裏。正因為記憶恆的出現,才使得精神分裂的辦法無法持續使用下去。亞頓的反抗被發現了,而卡哈拉主意識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一道強而有力的精神波束便被發射出去。亞頓,這個擁有遠超休見識過的任何人實力的卡哈啦領袖,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死掉了。


    休慶幸與自己的腦域感知能力。要不是這個能力的存在,他也會采用精神分裂法來對抗齊拉的精神枷鎖吧,那麽他很可能遭遇到同亞頓一樣的下場。因為他通過洛哈娜已經確認了齊拉的身份,那就是人類在這個世界的主神。以洛哈娜為標準看待主神的力量,她應該能夠在瞬間燒壞自己的腦子,哪怕再天才在睿智也沒有反抗的餘地。休感覺到背後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


    他在休息之前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用另外一些無所謂的雜亂信息在剛剛解鎖出來的,關於亞頓的情報前後,添加了偽裝的情報分類標注。隨著他借用齊拉的權限,把這段情報修改後存放迴去。精神枷鎖激活,並且立刻對這股新情報的合法性極其內容進行檢索。休緊張的注視著檢索和驗證動作的進行。如果他猜測錯誤,精神枷鎖不是通過情報前後封裝的字段進行分類認證,那麽剛剛解鎖出來的情報又會被鎖閉,就代表了他幫助齊拉迴想起失落的記憶的失敗,結果及時齊拉不再信任他,這樣的結果是毀滅性的,因此休少有的注視著一切的發展。


    情報封鎖在複雜的過程中被解除,精神枷鎖的特殊程序快速的檢驗這段偽裝情報的危險性。隨著一切恢複正常,記憶保留了下來,沒有被隔離。


    休長出了一口氣。


    “謝謝你,幫我迴複了記憶。可是你是誰?我怎麽沒有關於你的記憶,卻又覺得你是個好人。”


    齊拉的感謝,緊接著的便是她的疑惑。休立刻理解了她話中的含義。所謂的好人,意味著他的身份通過了合法性認證。但是她確實不會記得他,因為他們是今天第一次見麵。


    休裝作很狂妄又臭屁的樣子,“那是當然,我們可是老朋友了,可惜你的腦子不好,記不住我的樣子。估計得等到幫你恢複了所有記憶後,你才會想起我是誰來?”


    “哦”,齊拉不置可否的迴應道,“難道你不能提前告訴我你是誰嗎?”


    “不能!”,休裝作沒好氣的說道,“誰讓你把我忘記了的,這是懲罰。”


    雖然無法用嚴謹看到齊拉的表現,但是她的思維波送出了代表沮喪情緒的信號。


    休不管不顧的切斷了連接。並非他不想繼續,而是這個後門也許是他唯一能夠聯係到齊拉的手段,他不想把後門過長時間的暴露在背後更加先進的信息戰係統麵前,萬一被發現了後門的存在,他的一切努力將會白費。


    休從虛擬連接狀態恢複清醒,注意到派來協助他的德魯伊們已經火急火燎,就差把頭放在樹幹上撞了。對於他的清醒,德魯伊們喜極而泣,以至於連話都說不出來。


    休看了後不禁莞爾。德魯伊們天生的那種率真和誠懇,真是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不用擔心,我隻是發現了重要情報。請立刻聯絡長老會,就說我有重大發現,要同他們分享。”


    就在德魯伊們鬧哄哄的把消息迴傳,並且討論下次應該如何應對今天的場麵時,休繼續沉浸在這次的發現中。來自於齊拉的記憶蘊含了巨大數量的情報。不但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了解,而且帶來了更多的疑問。他已經急不可耐的想要進行下一次的精神連接。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要做好準備,包括把事情交代給德魯伊的大長老們,萬一他失陷在齊拉的精神世界,必須有人能夠傳達他的想法,並把聖盟已經完成了一部分的事業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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