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你敗了,又沒有探明深淺怎麽辦?”,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鷹眼猛然迴頭,他的目光如鷹一半銳利,當他同那個人目光相對,殺氣竟然無從發泄,從不知道什麽地方泄露出去。“原來是你?”


    “是的,就是我。”,部落聯盟大酋長,百裏急行.公正,用深邃的目光盯著對方,“很抱歉,不過我不想在失去了你的哥哥後,再次見到弟弟因為同樣的原因被毀掉。”


    鷹眼沉下目光,“你是說那個家夥死了。”


    百裏張了張眼睛,隨即好像明白什麽似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說的沒錯,他死了,死因正是同怪物,不,同異族廝殺。”,百裏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我不明白你同啟天者有什麽過節,不過人死…”


    鷹眼已經聽不見大酋長在說些什麽了,他猛地把頭後仰,哈哈大笑。他笑的瘋狂,笑的癲狂,笑的讓人以為他已經瘋了。隨即後他低下頭,臉色冷若冰霜,“呸!這個家夥怎麽能夠配的上犬牙一族,真是便宜他了。”,再次轉過臉,望向百裏時,鷹眼恢複了冷靜。甚至比先前更加的銳利,“好了,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竟然差點犯了同那個家夥一樣的錯誤,果然是太過疏忽了,我收迴前麵的話。”


    鷹眼猛地轉過身,他感覺自己已經脫胎換骨了,曾幾何時,壓在肩頭的重擔,族人們的血仇,家族的期盼,父母悲切的神情,以及那一個,他永遠都得不到她。所有的一切都不再了,隨著聽到那個人的死亡,一切都煙消雲散了。他甚至輕歎一口氣,“原來解脫就是這種感覺,原來一個人的死能夠有那麽深刻的影響。”


    鷹眼當然沒有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他隻是衝著百裏急行欠了欠身,以示謝意。


    “你還好吧。”


    麵對安德烈的疑問,鷹眼報以他到龍晶城以來最真誠的微笑,“是的,我從來沒有這樣好過。”,隨後他正了正表情,並同獒爪交換了眼色。同時他用目光搜尋到古狼的所在,並從後者那裏獲得了認同,“我很好。關於剛才的提議,我建議稍做修改,由我們來自草原的戰士做火力偵查,這一次不出動長弓手,而是以地麵的遊騎為主,空中輔助以航空魔導隊,不過他們並不參戰,主要是用魔導器記錄戰鬥的過程。這是一次試探,是一次純粹的偵查,用戰鬥的記錄來決定未來的戰術安排吧。”


    “可是,萬一你出了意外。”


    鷹眼一揮手,打斷了安德烈的疑問,“不會的,我不可能走那個人的老路。”


    安德烈眯起眼睛,沒有問那個人是誰的愚蠢問題。


    ……


    ……


    聖盟方麵的動作很快。在安德烈所領導的總參謀部的策劃,以及個領地市政廳的全力配合下,幾乎在兩天內完成了防禦戰略的部署。根據既定計劃,臨近怪物出現的市政廳首先是命令各級官吏疏散民眾,把能搬走的物資都從前線可能的戰場範圍撤離,那些搬不走的則是一把火燒掉。到這個階段位置,他們已經把那些怪物假想為敵人而不是獸災了。


    不受怪物侵略影響的市政廳則進入戰爭狀態,一切物資都由市政廳統籌管理,每日向龍晶城上報物資報表。對於人口,適齡的青壯年,包括成年女子都必須向當地市政廳報告,並且由當地征兵辦公室接洽匯整成報表,上交給政府已經總參,供緊急時刻調用。並且對於不參戰的領地,政府要做好調撥物資的準備。最基本的做法是準備大倉庫,囤積糧草和武器物資,以隨時供應大軍征戰需要。


    對於鐵槍鎮、廢礦城這樣的擁有兵器生產能力領地,政府要做的事情更複雜一些,他們這裏的人民減少很大一部分的兵役需要,改為全力供應“兵工廠”的戰略需求。從發布命令開始,兵器加工廠就不斷的產出兵器,沒有特別的命令生產是不會停止的。另外就是魔石的開采和對外采購。根據已經探明的聖盟領地的魔石儲量(不包括帝國領),聖盟的魔石開采供應隻能滿足新軍全力作戰一個月的需要,這樣的數量在休準備的戰略儲備細則相比,是嚴重不符合需要的,因此各個擁有通商功能的領地都需要從各種渠道收集,購買魔石,再經過專門的工廠作坊來分揀采買來的魔石,以供應新軍中不同兵種的需要。


    以上這些還都隻是聖盟非戰爭部門的準備工作。像是軍校、征兵部門、總參謀不以及實戰部隊和戰略預備部隊等等。因為這件事情動員起來的人口根據統計部門的測算,已經占到了聖盟全部人口,四百十五萬中的三百七十萬以上。以這樣的效率應對突發狀況,可謂幽影大陸上絕無僅有的狀態。


    由於聖盟領地的異常情況,位於聖盟周圍,主要是龍心王國,甚至包括教廷都感受到了威脅。這種由巨大的組織架構,和巨量的貨物吞吐能力再加上社會緊張情緒構成的威懾,直接讓包括龍心王國皇室、教廷聖都在內的大勢力本能的收縮兵力準備應對緊急事態。不過相比於聖盟的動員能力,周圍的大國的動員,可謂小巫見大巫了。


    到總參謀部決定武力抵抗怪物入侵的會議得出結論以來,三天後聖盟方麵便動員了新軍兩萬四千人,根據休的編製條例攻擊兩個主戰師又一個航空旅,其中四千人的航空旅中實戰航空兵一百五十人次,共計十五個中隊的戰力,其它人員都是地勤以及裝備維護人員。


    另外,還有超過五萬人的普通部隊被集結起來,其中五千名的遊騎兵和四萬人的混合步兵,加上司令部三千人和兩千人的特殊機動部隊(主要是各類兵種的混合部隊,由航空魔導部隊空投進入戰場,又被休稱之為快速反應部隊。)


    這一天鷹眼帶著準備好雙馬的攻擊五百人的遊騎兵部隊,開始了計劃中的火力偵查。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遊騎兵偵查行動,因為他們頭頂上是航空魔導隊。飛行的魔導士兵能夠更好的擔任偵查和戰場俯瞰工作。並且他們還會把偵查所得利用通訊魔導器迅速告知位於地麵的遊騎兵部隊。同以前更加不同的是,遊騎兵之間,也不再使用吼叫、旗語和哨子這些簡陋的溝通方式,單兵用魔導通訊器已經成為了標配。


    至於戰鬥指揮方麵,除了魔導通訊裝置的廣泛使用外,鷹眼所在的指揮分隊,甚至擁有移動式魔導沙盤提供掌握戰場全局的能力。還有針對前期幸存者提供的敵人防禦力強,騎弓無法有效造成殺傷的消息。每一個騎兵甚至配備了雖然射成不遠,卻擁有更強殺傷力的化學炸藥戰鬥部的特種弓箭(這是休利用地球世界化學科技製造出來的改良兵器,目的是延長傳統兵種的服役時間)


    統領五百騎兵,一邊聽取通訊兵就各個分隊位置和部署情況的匯報,一邊通過魔導沙盤,查看現階段整體部隊的展開狀況。鷹眼有種莫名的感覺。這還是遊騎兵嗎?他以及他手下的草原戰士,已經不能稱之為傳統的草原戰士了吧。


    放眼望去,他的遊騎兵們,不再是衣衫襤褸的一群,而是擁有製式魔導盔甲,製式可折疊複合弓,頭盔裏邊配備了魔導通訊器,隊長甚至還有眼神視野的望遠鏡的部隊。這哪裏是傳統的遊騎兵,根本就是一群半魔導騎兵嘛。鷹眼不由得苦笑起來。隨即他發現一個事實,能夠把這些半魔導士兵消滅的怪物們,他們的戰力恐怖到何等程度。雖然這其中有初期接戰指揮官經驗不足,決策失誤的地方。不過要消滅這樣的部隊,以原有的遊騎兵來說,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吧。他再次抬起頭來望向被當做戰場的,利於遊騎兵作戰的平原地帶,不禁對即將麵對敵人的強悍有了更加直觀的感受。


    ……


    ……


    鷹眼的火力偵查魔騎兵部隊,是在前出兩百裏,於最初接戰後四天的時間同觸手怪物們接戰的。隨著第一輪,使用爆炸箭發動的齊射開始,戰鬥立刻進入了白熱化。遭受襲擊的體型巨大的觸手怪物們紛紛躍離地麵,越過近百步的距離,撞在遊騎兵部隊的第一列,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在航空魔導部隊灑下的照彈的光芒下,鷹眼從望遠鏡中看到了第一列,全部有老兵組成的隊列的潰散。


    他的心情,與其說是失望和沮喪,不如用“原來如此”來形容更加的恰當。


    “奶奶地,這都是些什麽東西!?”,獒爪大罵出聲。


    “不管是什麽東西,都不是血肉之軀能夠抗衡的,大酋長說得對,遊騎們不可能對抗它們,全軍迴轉,傷員能帶走的帶走,屍體隻能放棄,我們撤。”


    悠揚又悲愴的號角聲遠遠的傳出,其實通訊迴路裏,撤退和轉進的命令早已充斥不斷。曾經代表幽影大陸最強的人類部隊,並且享有冷兵器時代最高擊殺和損失比例餓的草原遊騎兵的最後一次成規模戰役,就這樣草草的收場了。戰後以鷹眼為代表的,聖盟中的草原派再也沒有提出遊騎兵出戰的計劃,事實上自此以後鷹眼作為聖盟最重要的將領之一,一輩子都不曾再次使用過遊騎兵。


    後世的曆史學家,把這一戰定性為遊騎兵在幽影大陸上的最後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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