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帝在雲霓的救治下,蘇醒了過來,但是卻氣息奄奄,很顯然病情加重了不少。


    “父皇,您不用擔心的,兒臣之前也有所防備,今日不會出大亂子的。父皇盡管放心,兒臣斷然容不得那些亂臣賊子。”雲霖手裏端著參湯,一勺一勺的喂給永徽帝喝下去,口中還安慰著父親。


    的確,這件事他早就有所防備了。從幾年前,齊相等人四處安插黨羽的時候,雲霖就知道,這些人早晚要鬧起來的。所以,那時候他就開始著手預備屬於自己的力量了。


    沈寧嫣的病情,沒有人比雲霖更加的清楚,所以年前之時,雲霖就已經做好了部署。他倒是並不希望有變亂,但是看著齊家上躥下跳的樣子,雲霖也明白,這件事早晚會出現的。


    既然事情終會發生,那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在敵人最得意的時刻給予致命一擊,這才是解決之道。之前雲霖一直都不動聲色,就是為了找準機會,一擊致命。


    果然,皇後剛剛過世,這些人就忍不住了,急乎乎的跳出來,企圖發動宮變,謀朝篡位。哼,他們以為,他秦雲霖是吃素的麽?這一次,他會把明麵上的,暗中搗鬼的,一起剿滅,絕對不留後患。


    雲霖正說著呢,沈鴻駿就在外麵求見。雲霖一聽說沈鴻駿迴來了,就知道事情已經解決。“父皇,表哥迴來了呢,肯定是好消息,你這迴該放心了吧?”雲霖將參湯碗放到一旁,手裏拿了帕子,給永徽帝擦了擦嘴。


    永徽帝氣息不穩,“讓駿兒進來吧。”這個侄兒,每次危難之時,都是他以身犯險,挺身而出的。永徽帝心中,對於沈鴻駿的喜愛又多了幾分。


    沈鴻駿從外麵進來,身上還帶著些血跡,當然不是他的,是叛軍的。沈鴻駿來到床前,跪下行禮,“啟稟陛下,叛軍已經全數成擒,齊相、平陽伯等人,全部拿下。隻等陛下的旨意,該如何處置?”


    “霖兒,這件事你全權處理吧,我已經沒有能耐再處理這些事情了。”永徽帝躺在那裏,連動一動手的力氣都不多了,更何況去處理這麽複雜的事情?


    雲霖默然點頭,然後扭頭看向沈鴻駿,“表哥,咱們一起去玄武門吧,我要到那邊去看看情形。很多事情,還是當麵吩咐下去比較好。”他也是不想再刺激永徽帝了。


    沈鴻駿站起來,然後雲霖跟永徽帝說了一下之後,兩個人一同從寢殿出來,急速的去到玄武門。等著到了地方,雲霖登上城牆,看著下麵的一片狼藉,高聲喊道,“雲震,將所有參與此事的官員全數羈押,送到天牢。”


    “陳平,你去負責審訊,一定要將這些人的同黨全部都挖出來,一個不剩。”


    “天福,你帶著人,先去齊家,將齊家查抄,找出齊妃和二皇子等人。另外,將今晚所有參與的官員,也全數抄家。”


    “表哥,還要麻煩你一件事,帶著陳平領來的十萬援軍,去往西大營。將那裏的剩餘的五萬兵馬,全數拿下。那些人,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領頭的將領等人,不必姑息,直接抓迴來審訊即可。”雲霖一連串的命令宣布下去之後,才扭身對沈鴻駿說道。


    沈鴻駿愣了一下,“西大營可是誠親王世子所管轄呢,王爺,您這是?”沈鴻駿心下大驚,難道這誠親王也參與了今晚的謀逆不成?


    “表哥放心,我不會冤枉任何人的。這些事情,誠親王一家子在其中沒少攪合,沒有他的默許,這些人能從西大營帶來五萬精兵麽?”雲霖搖頭歎了口氣,黝黑的眸子裏,卻是寒光閃現。真的都以為自己屁股很幹淨?沒有把柄留下麽?哼,簡直就是自欺欺人。


    沈鴻駿見到雲霖的表現,知道他絕對不會弄錯的。於是,便聽從雲霖的安排,迅速帶人,出城奔著西大營而去了。


    雲震等人也都按照雲霖的吩咐各自去辦差,兵馬司的人手,還有沈鴻駿、天福帶來的人手,留下了大半護衛宮城,並且打掃戰場,其餘的也都跟著辦差去了。


    雲霖站在城牆之上,看著下麵紛紛散去的人群,目光深幽,意味不明。迴頭,再看一看身後在夜色之中,依舊難掩富麗堂皇的皇宮,雲霖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


    “這一次,應該可以將這些人連根拔起了吧?”他喃喃道。


    雲霖轉身迴了永徽帝所在的禦書房,進屋便見到永徽帝神色倦怠的躺在那裏,麵色蒼白中,帶著一種灰敗,很是憔悴。雲霖心中一痛,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下來,父親真的是承受不住了。自己這麽做,究竟是對是錯?是不是如果他提前就把這些障礙掃除了,會比現在好一些呢?


    “父皇,您怎麽樣了?”雲霖幾步上前,來到床前輕聲問道。


    永徽帝睜開眼睛,看了看雲霖,然後搖搖頭,“父皇怕是堅持不住幾日了,明日百官進宮祭拜,就讓高相當場宣布朕的旨意吧。趁著朕還有一口氣在,就讓你名正言順的登基即位。”


    雲霖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父皇,都是兒臣不好,兒臣不該留著那些人的,兒臣就應該提前便收拾這些人。如今害的父皇病情加重,是兒臣錯了。”雲霖心下有些後悔,他精心布置下天羅地網,就等著這些人往裏鑽,可是卻忘了永徽帝這邊。


    永徽帝搖搖頭,“傻孩子,這是又在說傻話了吧?他們並沒有露出什麽跡象,不過是一些背地裏的小動作,你如何收拾他們?那樣的話,隻能是打草驚蛇,將隱患埋藏的更深而已。真的要是那樣,恐怕就不是如今這樣輕鬆解決的了。”


    “霖兒,你足智多謀,處事機變,心性也沉穩,父皇對你十分滿意。父皇的身子,早就留下了病根,如今也不過是一下子發作了而已。莫要再自責了,父皇舍不得你母後,想要去陪著她,有這樣的結局,正好。”


    永徽帝的話,讓雲霖哭的更兇了。這一日之內,他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再堅強的人,也是堅持不住的。半天,雲霖才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睛。


    “父皇,二弟年幼,不過是聽別人的指使而已,兒臣不會怪他的。不過,二弟這輩子,怕是不能得自由了。兒臣可以供養他一輩子,卻不能讓他如同別的皇子一般隨意自在。”雲霖說這些,自然是想要讓永徽帝放心的。


    “至於齊家,這一次在劫難逃。惠妃也是一樣,兒臣絕對不會輕饒的。三公主和四公主,可以交給德妃撫養,將來兒臣幫她們找個普通的人家嫁出去也就是了。”雲霖最是清楚,永徽帝心裏,準是惦記著那幾個孩子的。那是父親的兒女,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就要了她們的性命去。


    永徽帝閉上眼睛,沉默了一陣子,然後才道,“霖兒,朕謝謝你。”永徽帝何嚐不明白,斬草除根的道理?今日齊家人打著二皇子的名頭,可以謀反,他日說不定還會有人打二皇子的主意。


    再者,二皇子外家被誅殺,母親也難逃淒慘下場,等他長大了,會不會不安分,想要替母親報仇?倘若再有那心懷不軌之人,隻怕又將是一場災難。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若是真的讓他死了,永徽帝會更加難過的。


    “霖兒,你這樣,怕是還會留下後患的。唉,是朕讓你為難了。”永徽帝歎了口氣道。


    “無妨,齊家今日如此勢大,都無法撼動江山社稷,更何況他日齊家倒台了,還有誰能給二弟撐腰?兒臣不怕這些,隻要父皇高興即可。”雲霖搖頭,並沒有覺得害怕什麽。今日他還是王爺,就可以挫敗齊家的陰謀,更遑論他日了。二皇子,不可能掀起什麽風浪的。


    “好,你能這樣,就證明父皇並沒有看錯了你。霖兒,朕將天下黎民百姓,萬裏江山,盡數托付於你了。你千萬要守住了這秦氏的江山,將它傳承下去。”永徽帝有些激動,用力的握住了雲霖的手,叮囑道。


    “父皇,您不可以太激動的,還是心境平和為要。兒臣絕對會履行今日的諾言,斷然不會違背的,您請放心便好。”雲霖見永徽帝神色激動,嚇得連忙出聲安撫。他最怕的,就是永徽帝病情再複發了,那樣的話,神仙也救不了的。


    好不容易,永徽帝的情緒平複了下來,“朕有些困倦了,你今日也是累的不輕,去休息一陣子吧。明日,會更累的,還有雲霓,讓她這陣子也小心些。唉,事情都趕到一起了,也辛苦了這孩子。”


    雲霖的確是累壞了,這一天,他精神高度緊張,又傷心過度,此刻真的是覺得累的不行。“那好,兒臣就先迴去休息了,父皇也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兒臣再來看父皇。”


    雲霖同永徽帝告別,然後又囑咐了屋子裏伺候的內侍還有外屋的禦醫等人一番,這才從這邊出去,找到了在偏殿休息的雲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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