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駿從禦書房出來,直接來到了東華門。在同東華門守衛一番交涉之後,東華門這才開放,將沈鴻駿帶來的人放進來。


    之後,沈鴻駿便做出了安排,將帶來的五千人,分布在了宮城四門,同原本守衛宮禁的禁衛們一起,共同防禦宮城的安全。


    雖然沈鴻駿有皇帝的口諭,但是宮城四門的守衛禁軍,還是派人去請示了一下。在得到準確的答複之後,這才同沈鴻駿帶來的人一起,共同守衛四個城門。


    沈鴻駿守在了午門之內,沈忠守東華門,沈福守西華門,沈良守著玄武門。這幾個人都是沈鴻駿最信任的人了,再加上這麽多年隨同他東征西戰,經驗也最是豐富,有他們在,沈鴻駿完全可以放心的。


    不過,這宮城禁衛之中,不乏功勳世家的子弟,這些人很多都是自視甚高,很是看不起普通士兵的。故而對於這些前來幫忙的將士們,十分的不屑。“也不知道這睿親王是怎麽想的,竟然從外頭調來這麽些土包子進來。咱們兄弟守衛宮禁,哪裏還用旁人插手?”


    玄武門的禁衛副統領,此刻正跟統領在那嘟囔著,“這睿親王啊,從小長在鄉野,行事也難免小家子氣,唉。”


    這玄武門,是內宮行走宮禁的必經之路。不論妃嬪還是宮中的宮人內侍,進出宮禁,都需要從玄武門出入。所以,別看隻是個守門的差事,那也是肥差,不少的勳貴子弟,都在玄武門當差的。


    玄武門的禁衛統領,同樣也是勳貴子弟,向來都是眼高於頂的人。聽到了身旁副統領這麽說,不由得便笑了。“你說的還真是,可惜啊,陛下隻有三位皇子,而且也隻有睿親王已經長大成人了,眼下即將成為太子。”


    “咱們可不能再瞎說了,當心被旁人曉得了,萬一哪個真的說漏嘴,到了睿親王的耳朵裏。不說是咱們的差事沒了,就連家裏,也得跟著遭殃的。”統領叮囑了一句,然後迴身走向別處。“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我精神著點兒,如今宮中可是有大事呢,萬一出了什麽紕漏,可不是咱們擔當得起的。”


    身後那些禁衛趕忙齊聲應和,“是,統領放心。”


    沈良帶著人,並沒有靠近城門,而是來迴的在四處巡邏。沈良很明白,這些禁衛根本就是瞧不起他們這些人的,“哼,要不是國公也帶我們來,你以為我們願意跑來喝風啊?一群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讓你們上戰場試試?”沈良一邊帶人巡邏,一邊腹誹道。


    “走吧,咱們沿著宮牆巡邏。”沈良也懶得看那些禁衛的臉色,故而帶著人往別處巡邏去了。


    等到他們從玄武門一路走到西邊,然後再迴到玄武門時,卻發現有人從宮門出去了。沈良臉色急變,幾步上前,就要攔那即將出去的人。“站住,是什麽人出宮?王爺嚴令,嚴守宮禁,如何還會有人在這個時辰出宮?”


    沈良這話一出,前麵的人反而走的更快了。沈良眼看著就要追上,卻被原本守衛在此的禁衛副統領給攔住了。


    “這位將軍,瞧您這個樣子。那是翠玉宮中的內侍,出去請禦醫的。方才也不知道怎麽了,惠妃娘娘撞傷了頭,昏迷不醒。二皇子聽說是發了羊癲瘋,情況危急。宮中值守的兩位禦醫都不擅長醫治羊癲瘋,故而才出宮去尋了擅長醫治此病的禦醫來。”


    那副統領笑嗬嗬的抓住了沈良的胳膊,“該驗看的,我們兄弟早就驗看過了。我們兄弟守在這玄武門也有五六年了,宮中各處能叫得上名的內侍們,我們兄弟都認得,不會出岔子的,將軍放心吧。”


    沈良被這副統領給攔住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已經走遠。他皺了皺眉,心裏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像是不對勁兒。於是,便扭頭叫來自己的幾名親衛,讓他們去午門處,將這邊的事情告訴沈鴻駿。


    沈良身邊的親衛,也十分不滿這邊禁衛們的態度,所以聽了沈良的吩咐,便掉頭一路向著午門而去。玄武門在北,午門在南,他們不可能直接從皇宮正中穿過,隻能繞到走,用了很長時間才到了午門。


    沈鴻駿正帶著人守衛午門呢,沈鴻駿是什麽人?這邊的禁衛哪裏敢對他不敬?所以這邊的防衛,是以沈鴻駿為主導的。沈鴻駿帶人轉了一圈之後,便沿著城門兩側的馬道,來到了城牆之上,迴頭看著這深宮大內。


    看著天漸漸地暗下來,宮城之內亮起一邊素白紗燈,沈鴻駿的心中也是悲痛難忍。姑母對他疼愛有加,一直就把他當成兒子一般的。可是如今姑母離世,他卻不能在靈前痛哭,沈鴻駿眼中不禁有些酸澀。


    “姑母,您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雲霖,任何人都別想傷害雲霖的。”沈鴻駿清楚,自己隻有保護好了雲霖,才是真正對得起姑母的疼愛。


    沈鴻駿站在城牆之上,看著鳳儀宮的方向,神色黯然。


    “國公爺,沈良將軍派小的過來,說是剛剛翠玉宮中的人出宮去了。惠妃娘娘傷到了頭,二皇子好像是抽羊癲瘋,宮中的禦醫束手無策,所以翠玉宮派人出去請禦醫了。”後麵上來了幾個將士,上前稟報道。


    沈鴻駿微微皺眉,這惠妃娘娘怎麽會突然傷到了頭?還有二皇子,從來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麽羊癲瘋啊?再者,剛剛他在勤政殿的時候,可是見到了不少禦醫的,都是太醫院的精英,他們怎麽可能連羊癲瘋都治不了?


    “來人,隨我去勤政殿。”沈鴻駿總是感覺不對勁兒,隨即就從城牆之上下來,然後帶了幾個人,一路去了禦書房。


    雲霖還在勤政殿陪伴永徽帝呢,正好禦醫熬了藥送來,雲霖便端著藥,一點一點的喂永徽帝吃了藥。“父皇,您要安心養著,把身子養好,才是正經。兒子年幼,處理事情難免有疏漏,還得父皇主持大局才行的。”


    永徽帝喝完了藥,倚在大引枕上,神色有些倦怠。“霖兒,你已經忙了好長時間了,接下來怕是還要更忙,先去眯一會兒吧。明日文武百官進宮祭拜,那才是你最累的時候呢。當心身子,你是父皇的希望,父皇不想你有什麽事。”


    永徽帝已經認定了雲霖,就不會再去想別的了。他現在隻想好好維護住雲霖,然後盡快的把江山社稷都交給雲霖,自己也就能安心了。


    “好,兒臣在這看著父皇睡著了,就迴去歇著。”雲霖對於永徽帝的態度,很是感動。


    都說帝王多疑,永徽帝作為一國之主,身上同樣也是有這種屬性的。好在,他的多疑,並未用在雲霖的身上,要不然,雲霖今日,怕是百口莫辯了。


    永徽帝閉上眼睛,放鬆了心情,想要眯瞪一會兒。驀地,外麵有內侍道,“陛下,靖國公來了,說是有要事詢問睿親王。”


    永徽帝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讓他進來吧,就在這邊問。”


    雲霖心中一驚,表哥這是發現了什麽事情麽?


    沈鴻駿從外麵進來,連忙向著永徽帝行禮,“驚擾到陛下休息,微臣該死。”


    永徽帝擺擺手,“駿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麽?”對於這個侄子,永徽帝很是了解的,如果不是有要緊的事,他不會貿然的前來打擾。


    “剛剛守衛玄武門的將士來報,說是翠玉宮中有人出宮請禦醫了。陛下,微臣有些不解,故而前來詳詢。太醫院最好的禦醫,不是都在此地了麽?”沈鴻駿恭敬的問道。


    雲霖眼神一閃,方才他派人送惠妃一行迴去時,倒是派了兩名禦醫過去。到現在了,那兩名禦醫還沒有迴來。可是,這翠玉宮派人出宮,這是要做什麽?


    “惠妃傷了頭,二皇子方才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本王派了兩名禦醫前去診治。這翠玉宮怎麽還派人出宮了呢,他們這是要做什麽?”雲霖很是不解,即便是二皇子和惠妃情形不妙,不是也應該先過來稟報麽?這邊還有十幾位太醫院有名的禦醫呢,總不會大家都沒有辦法的啊。


    永徽帝卻是眼神一凝,“來人,去翠玉宮一趟,看一看惠妃和二皇子的情形如何了?速速迴來稟報。”他扭頭對外麵的內侍說道。


    內侍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然後帶著幾個人,快步去了翠玉宮查看。


    這邊,永徽帝也顧不得休息了,連忙坐起來。他在這皇宮生活多年,經曆了太多的起起伏伏,眼下這情形透著詭異,由不得他不警惕些。


    雲霖和沈鴻駿也是有些鬧不懂他們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莫名。


    外麵忽然有人道,“陛下,王爺,靖國公的下屬來報,說是玄武門之外,忽然出現了數萬兵馬。領頭的,正是齊相等人。他們嚷嚷著,要清君側。”


    雲霖和沈鴻駿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剛剛想不明白的事情,這下子便豁然開朗了。齊家,這是想要逼宮。


    永徽帝也想到了這一點,“快去,去把惠妃還有那幾個孽障都給我抓來。”話還未說完,永徽帝便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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