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些東西呢,是叔叔們送的。大多數是吃食,都是好東西,京城裏未必見得著的。你如今是侯爺,也是小一輩兒裏麵最出色的一個孩子,成親置辦酒席,可是不能太差了。這些東西,都留著辦酒席用,保管不會丟了你的麵子就是。”沈二叔這時也笑道。


    “還有,我們哥三個,再加上那小哥仨,這段日子就住在你這了。趕緊的,讓人把東西都弄進去,再給我們安排地方休息。這一路上,真是累壞了。”


    “三位叔叔的情義,駿兒永生不忘。”沈鴻駿說著,眼睛就有點兒發紅。他這樣的鐵血男兒,其實感情也是很脆弱的。尤其是被親生父親傷透了之後,麵對親人的關懷,內心的感情便控製不住了。


    沈三叔瞧見沈鴻駿那個樣子,不由得伸手又捶了他一下,“你小子好歹也是領兵打仗的人,生生死死的見過那麽多了,至於弄出這個熊樣子來麽?行了,我們哥幾個可是累的夠嗆了,你小子趕緊讓我們進去歇一會兒啊。”


    “就是啊,別弄得像個娘們兒似的,咱們叔侄之間,哪用得著這些廢話?走,晚上陪我們好好喝幾杯就行了。”沈二叔也笑道。


    “三哥,啥話都不用說。你是我們這些兄弟裏最出息的人了,可別弄這個樣子,讓我們笑話啊。”沈璋的長子,沈鴻驊在一邊笑道。


    沈鴻駿連忙將三位叔叔還有三個堂兄弟全都讓到了侯府,先是讓福伯給眾人都安排的住處,讓大家各自梳洗了一番。


    福伯家的四個兒子,如今都在府裏當差,於是兩個領著府裏的下人,將沈二叔他們送來的東西都趕緊卸車搬進了庫房。


    另外兩人,則是一人去安排住處,另外一個去廚房預備酒菜。


    侯府的廚房裏什麽都有,一應的東西都很現成。等到沈二叔他們都收拾幹淨了出來,廚房也把酒菜都預備妥當,就在侯府前院的正廳之內,大家夥一起熱熱鬧鬧的喝酒。


    沈鴻駿近日來忙的暈頭轉向,再加上被沈瑄鬧的心中總是有些鬱鬱,今日見到叔叔和堂兄弟們,自然是高興不已。酒席之上,眾人推杯換盞的,難免就喝得多了些。等到酒席結束,眾人一個個的都是東倒西歪。


    沈琮等人都是長途跋涉迴來的,原本就疲憊不堪,再喝上些酒,迴屋倒頭便睡,一覺就到天亮。


    第二日,正好雲霖過來,跟沈鴻駿商量婚禮的具體細節,卻沒想到見到了三位舅舅。等到眾人都見禮之後,就坐下開始商議成親的事情了。


    沈琮等人,歲數大,經曆的事情也多,操辦這些事情,自然是得心應手的。於是,眾人很快便擬出了一個章程。


    大戶人家辦喜事,跟小門小戶的可是不同。尤其是鎮國公沈家辦喜事,前來賀喜的,全都是達官貴人。再加上沈家知近的親戚,這些座次問題,可就得仔細安排了。姑爺舅爺坐上席,沈家家族大,親族眾多,萬一漏下哪個,到時候可就不好了。


    所以,一般辦這種大事情的時候,都要找一些專門精通紅白喜事禮儀,而且精明靈活的人成立禮房。專門主持、安排、大點紅白喜事期間的禮儀事務。


    這件事情,就有沈琮領頭,帶著沈琮家的長子沈鴻驪、次子沈鴻驕來辦了。


    另外的賬房,也需要有妥帖可靠的人來操持。於是,這個就有沈瑋帶頭,領著長子鴻騏、次子鴻駟、三子鴻騅來管著。


    剩下的茶房、點心房、酒席等,就由沈璋,帶著自家的長子鴻驊、次子鴻騮,還有沈四叔沈璟家裏的三個兒子,鴻騰、鴻駒,這些人分別掌管。


    這樣一來,各處都有主子管事。不論遇上什麽事情,到時候就直接能做主,也就省得下人們遇上事情還要請示。沈鴻駿成親當日,哪裏還有工夫顧這些去?


    也好在沈家人丁興旺,又趕在過年前,所有的人都要迴京過年的,人手絕對充足。


    不過,這樣一番安排之下,倒是沈家長房,沈瑄其餘的幾個兒子,全都沒有安排事情。那幾個孩子,真的是被養廢了,再者他們根本就沒把沈鴻駿的事情放在眼裏,也就不怪大家不給他們派差事了。


    “駿兒,這迎親老爺,還有全福人、儐相你都找好了沒有?要是沒定下來,就趕緊定了人,下帖子去請人家。”沈二叔問道。


    “二舅,這些人我幫著定了。這是名單,二舅瞧瞧,可有什麽不妥當的?”雲霖趕忙將自己帶來的名單交給了沈琮,讓他幫著看看。


    沈琮接過了雲霖手裏的名單一瞧,倒是吃了一驚,“呦,霖兒這名單,都趕上皇子娶親的排場了呢。好家夥,要是按照這單子上的來,可是絕對給姑娘家長臉啊。”


    沈瑋一聽,覺得奇怪,便接過單子,自己瞧了瞧。“迎親老爺,定國公府世子宋明遠,英國公府世子薛紹昌,韓國公府世子安錦軒,鄂國公府世子藍鎮柏。淮安侯華文永,長興侯費明真,延安侯世子唐鈞,廣德侯世子廖昌夏。”


    “儐相,忠勤伯夫人耿氏,平陽侯夫人莫氏。”沈瑋讀到這裏,心下大喜。他如何能不明白,這是雲霖接著這樣的機會,讓沈鴻駿多與這些勳貴之家來往。


    沈鴻駿是鎮國公府的嫡子,卻因為沈瑄和雲氏的緣故,始終未能得世子之位。他是靠著自己的本事,坐到了如今靖安侯的位置。也是由於他經年在外征戰,與京中勳貴之家的世子們,來往都少了些。


    雲霖所選的,都是和沈鴻駿年歲相差不大的勳貴之後,他是希望沈鴻駿能夠多和這些人有聯係。這些勳貴之家,雖說是有的在朝中已經沒什麽實權了,但是其底蘊依舊不容小覷。沈鴻駿算得上是京中勳貴之後中的佼佼者,相信他應該可以收服這些人。


    一個人地位的體現,不光是他坐到了什麽位置,也是要看與他來往的人都是什麽地位身份。沈鴻駿若是能與這些人交好,將來,鎮國公再想為難他,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當然,讓這些人做迎親老爺,也有另外一個意思,就是借機會也讓雲震與他們有所接觸。韓家新近崛起,比起沈鴻駿來更是不如,所以他們都需要機會。


    “表弟,這些人,咱們能請得動麽?好家夥,全都是各府的世子,還有侯爺的,未必好請吧?”沈鴻駟覺得難度稍微大了點兒。


    “九表哥,這還有什麽難的?有我在,我親自下帖子請,我看哪個能不來?”雲霖傲然道。


    堂堂親王都來給沈鴻駿操持婚禮了,還親自下帖子請他們。這些人除非腦子被門擠了,否則的話,沒有那個不樂得的過來。


    “對了,全福人,還請二舅母擔任吧,二舅母兒女雙全,公婆爹娘俱全,真正的全福人。再者也是表哥的親嬸娘,無論有什麽事情,也都能全權做主了。提金銀水壺的,就讓四舅家的鴻騤表弟來,他才十三,做這個正好。”


    總不能全都用外人,自家親人一個不用,所以雲霖就把這兩項交給了沈家人。


    沈琮一聽,連忙點頭,“好,雲霖想的周到,就這樣吧。那就得勞煩雲霖,趕緊寫帖子去請諸人,萬一人家有事情,咱們也好想別的辦法。”


    雲霖去寫帖子,這邊眾人繼續商議。


    “十五催妝,辰時從侯府出發,從這邊繞過來,然後倒伯府。嫁妝申時初從韓家出門,再從這邊繞著迴到侯府。你們看怎麽樣?”沈瑋指著桌案上整個京城的輿圖,詢問著發嫁妝的路線。


    眾人瞧了瞧,都點點頭,“好,就這樣。我瞧著,迎親時也這麽走,正好京城裏最熱鬧的地方,就全都路過了。”


    侯府和伯府挨著,同在一個裏坊。兩下相隔其實也並不近便,畢竟這些公侯府邸,占地都大得很。靜安侯府就沾了差不多一條胡同呢。


    不過,這嫁娶乃是大喜事,斷然不能從伯府出來,就直接抬到了侯府之中。總得繞上一大圈,讓人知道這是在辦喜事。沈瑋選的路線,將近繞了小半個京城呢,這可倒是夠熱鬧的了。


    “還有,酒席準備做什麽樣的?請的是哪裏的廚子?”沈璋又想起了這個,趕忙問道。


    “老五,這個你是內行啊,還用問別人,你幫著定也就是了。”沈瑋笑道。


    沈璋的妻子娘家便有一處酒樓,算得上是京城裏最好的了。所以沈瑋才會這麽說的。


    “以我看,不如就做四到底的燕翅席。如今京城都比較時興這四到底席,咱們要辦,就要辦的最好,那就是燕翅席。駿兒如今的身份,來客皆是勳貴重臣,辦的差了,怕是要被人笑話。反正咱們幾個帶迴來的東西,別說是辦一迴酒席了,就是辦個三五迴都夠用。”沈璋笑道。


    “成,就按老五說的,四到底的燕翅席。大師傅就從珍饈閣請,如今都興請酒樓的廚子來辦酒席。咱們自家的廚子,就在旁邊幫幫忙,事情多著呢,夠他們忙的。”沈琮拍板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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