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藍怡又在周衛極懷裏被雞鳴聲喚醒,她輕輕移動小腦袋,拉開他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想從他懷裏退出去。


    周衛極輕哼一聲,一把把她抱迴來摟住,睡意濃濃道,「還早著,再睡會兒……」


    藍怡羞澀地用雙手推著他,好讓兩個人的身子分開一些。昨夜被他抱進來後,又被他拉著折騰半宿,藍怡怎麽睡過去的都知道。


    想到昨夜的種種,藍怡又羞又惱,指甲用力抓了一下他堅實的胸膛。


    周衛極收緊雙臂,低頭蹭她的光滑溫潤的肩頭,「丫頭,成親這麽久了,咋還這麽害羞?」


    多久!不才兩個月麽!他以為每個人都像他臉皮一樣厚麽!


    「起來啦!你的鬍子紮得我好疼!」


    周衛極醇厚的低笑聲在藍怡耳邊響起,他輕輕咬著藍怡的小巧的耳朵,「還疼麽?」


    耳朵是她極怕癢的部位,藍怡忍不住輕顫著想躲開。


    周衛極輕舔著,他愛極了她此時的模樣,愛極了她敏感的身子,愛極了她的小巧的耳朵。天知道,在未成親之時,他每次看著藍怡害羞低頭時紅嫩的小耳朵,要花多大力氣才能忍住不咬下去。


    藍怡不知道他怎得一早晨又這樣折騰,低聲求道,「衛極,別鬧。」


    「傻丫頭,你越這樣說,我越想鬧……」


    「……那我怎樣,你才不鬧?」


    周衛極笑著不語,其實她無論怎樣,他都想鬧……


    藍怡被他鬧得沒辦法,張嘴咬住他的肩頭,刻上一排牙印!


    周衛極這才放開她,藍怡得意推開,趕緊裹著身子去旁邊的炕櫃裏取衣服穿好。


    「腿疼不疼?」周衛極又問道。


    藍怡晃晃腿,搖頭,「以後我也要紮馬步,要學功夫!」


    周衛極趴在被子裏,好奇問道,「這次又是為什麽?」


    「你不曉得,於伯有多厲害,他用腳尖一踩,一勾,一塊大石頭就飛起來了,然後飛過牆打到梁有思那個噁心傢夥身上,太解氣了!」藍怡憧憬地說,「石頭在他腳下,就像蹴鞠球一樣聽話!我也想學那樣子。」


    「梁有思是誰?」


    藍怡想起梁有思有些不快,「是客棧裏住這的一個妝模作樣的噁心傢夥,別提他!」


    周衛極擰起眉頭,「噁心傢夥?」


    「嗯,就是個什麽都不懂卻硬要裝懂的假書生。」藍怡不想一大早讓梁有思破壞好心情,也不想為了他的事情讓周衛極操心,「好了,趕緊起來吧。你不是說明天歇息麽,正好宇兒也不讀書,咱們一家子到城裏玩一圈,買些過節的東西迴來。無鋒打了獵物迴來,咱們重陽節在家裏吃烤肉。」


    周衛極應了,「媳婦兒,要不咱們弄輛車吧,來迴城裏也方便些。」


    周衛極來往縣城可以騎馬,藍怡可以騎毛驢,但一旦帶著孩子就不方便了。且天氣涼了,讓媳婦兒騎毛驢來迴也怕她受凍。


    「也好,」藍怡點頭,「你看著挑就好,不用多大多好,毛驢和黑子都能拉著出去。」


    重陽聚餐,雖然有了烤肉這道硬菜,她還是要準備好多東西的。藍怡送了周衛極和宇兒出門後,拿出紙筆來寫都需要什麽。調料家裏是齊全的,不需買,螃蟹要買,蒸重陽糕要用的輔料要買,菊花酒也要買……


    列了半張紙,藍怡又數了一遍,才吹幹墨收起來,「到了城裏,正好去趟樂香居,看看小七迴來沒有。程備遊那裏肯定知道消息。」


    藍怡抬頭看看天色,今日的雲又厚了起來,果真又懸著雨的模樣。


    好在這幾天晴天,大夥把田裏收拾的差不多了。


    藍怡帶著文軒出門,向村南走去。成親之後,村南屬於王林山的坡地她都交給王二叔家種著,村南便去的少了。今日過去是打算到坡地邊上的樹林裏看看有沒有蘑菇木耳,采一些迴來,以前雨後她沒少在那片樹林採到。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還敢躲!老娘我豁出命去不要,今天也要打死你!」剛到村南,一聲怒吼從院牆內傳來,緊接著就是摔打東西的聲音。


    藍怡看看,乃是鄭寡婦家,看來鄭寡婦又惹了婆婆王胡氏生氣挨打呢,她帶著文軒緊走幾步,想躲遠一點。


    「啊!打死人了啊!救命啊!」鄭寡婦中氣不足的尖叫聲從院子裏傳出來,「老天爺啊,您快睜開眼看看吧,老王家人要把我打死了啊!得福啊,你娘要把我打死啊!」


    這是鄭寡婦常用的橋段,被打得狠了就喊自己去世的丈夫,王胡氏多少會收手,再罵一頓了事。


    哪知今天卻不靈了!王胡氏聽見她喊兒子的名字,更是怒火中燒,拎著棍子衝上去,「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醃臢貨!你還有臉叫我兒的名字,他要是還活著更得打死你!老天爺啊,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攤上這麽不要臉的媳婦!我們老王家丟不起這個人啊!」


    哐當一聲,鄭寡婦打開大門跑了出來,向著山坡上跑,想著婆婆腿腳不好,上山坡了肯定追不上自己。


    藍怡看她衝上來,趕緊帶著文軒躲到一邊。頭髮披散,衣衫破損的鄭寡婦這才發現藍怡,腳下一空摔了下去,努力兩下沒爬起來。


    王胡氏拎著一根胳膊粗兩尺長的棍子追過來,不分頭臉的就往鄭寡婦身上招唿。鄭寡婦爬不起來躲不開,被打的嗷嗷直叫。


    田裏幹活的人不少,見這次王胡氏真的下了狠手,就有幾個婦人放下手裏的活出來勸架。


    越是有人拉著,王胡氏越來氣,「大夥躲開,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嬸兒啊,您消消火,別把您老氣壞了。」


    「是啊,您看三弟媳婦兒被您打得也不輕了,再打下去真要出事了!」


    鄭寡婦確實被打得不輕,顧不得身上的泥土,嗚嗚哭著,哆嗦著往旁邊躲,伸出枯瘦的十指理順頭髮,想讓自己看起來齊整些。


    「大夥兒不知道啊!」王胡氏扔了棍子,一屁股坐在地頭上,拍著身邊的田土大哭起來,「我都不好意思張嘴啊!丟人啊!我們老王家哪輩子幹了缺德事,貪上這麽個貨,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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