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圓月伴著唧唧的蟲聲透窗而入,滿室清幽。


    藍怡想起了浮生大師臨坐化前對她說過的那些話。他說近幾十年大周星辰亂了四五次,降下幾顆星。她本以為那亂的星辰是因為有人命運改變,所以影響了天數。而這種命運的改變,都是如她這般的穿越到了以前的時空中,也就是說這個大周朝,有四五個穿越人士。


    但是現在看來,或許更複雜,這四五次中還有如薛氏這般的重生的情況。隻是不知除了她和薛氏,剩下的三次是什麽個情況,他們是誰,又在哪裏,他們的穿越或重生會在多大程度上擾亂這個時空?


    這個時空已經不同於她認知裏的歷史,是個全新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好事,起碼沒有哪一顆星可以憑著自己的記憶去預知從而改變歷史。


    藍怡撫撫額頭,笑了,她忽然有個大膽猜想。


    或許當今的太上皇,史載「裁汰冗弱、招撫流亡、減少賦稅,使後周政治清明、百姓富庶」,隻可惜在議取幽州時病倒年僅三十九歲去世、而在如今這個時空已經年近七旬依然健在的太上皇周世宗柴榮,也是穿越或重生的?


    若是如此,很多事情就可以解釋了。


    周衛極久久聽不到藍怡的迴話,低頭見她一臉慎重,凝眉思索著,便低頭吻平她的眉心,輕聲問道:「重生?」


    藍怡將頭藏進他的懷中,輕輕蹭著,如同一隻貓兒,慵懶中透著機靈,「重生就是一個人死了後卻莫名其妙地又活了過來,但並不是簡單的死而復生,而是迴到了她自己之前或以後。比如一個人二十歲死了,結果一睜眼發現自己迴到了小時候;或著一睜眼發現自己竟跨越了時光由二十歲直接到了五十歲。薛氏應是死而重生,是從幾十年前迴到了二十多歲,否則無法解釋為什麽她一個居於偏僻山村、深深庭院中的婦人能知道天下大事。」


    藍怡說得很明白,也算合情合理。


    「重生便重生吧。」周衛極輕輕應了一聲,也隻有如此解釋才能行得通了,他緊緊雙臂,自從知曉藍怡是解體還魂後,他對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接受能力強了不少。從另一個方麵,也能說明戰王當年的血戰之慘烈,周衛極後怕不已,還好他趕得及,還好,有重生這麽迴事。


    「嗬嗬,」隻聽他這樣簡單地應了一句,藍怡便忍不住低低笑了,「衛極,你不好奇麽,她或許還知道許多事情呢,不若我再尋機會去找她坐坐,打聽她還知道哪些與咱們有關的事情,也好提前防備。」


    「不必。你帶些禮物前去謝她,看她怎麽說便好。」周衛極低聲道,「這次咱們欠了她一個大大的人情,她有什麽需要咱們幫助的,能幫的咱們自然要鼎力相幫。不過,薛氏是個極有城府的,她所求應不簡單,如果為難的,便不必應承,免得你難做,讓她換一個就是。」


    「你這人!」藍怡伸出纖細的手指戳了戳他,「人家幫了你這麽大忙,你還這麽說人家!再說了,你又沒見過人家幾次,怎知道人家是個極有城府的?」


    看著藍怡吃醋的模樣,周衛極心情極好地大笑,翻身把她製住,「看你這小模樣,莫不是吃醋了?」


    藍怡挑釁地抬頭望著他,「我就是吃醋,你能怎樣?!」


    「自然是這樣,」周衛極目光幽深,緩緩壓下,「還有這樣......」


    一室的春光,難以盡述。


    直到月上中天,在藍怡被迫訴說了數次白日裏根本無法說出口的,羞人的話後,周衛極才很是勉強地饒了她。


    事後,周衛極把她抱在懷裏,滿足地說,「媳婦兒,我喜極了你現在的模樣……」


    現在的模樣,怎樣的模樣!這個男人,平日裏什麽都聽自己的,但是一到了炕上,就像換了一個人,霸道得很!


    藍怡又羞又氣,卻什麽也說不出口,隻得睜著大大的眼睛用力瞪著他。眼睛瞪得發酸了,藍怡隻得閉上,這麽黑的天,自己瞪眼睛有什麽用!他又看不到。


    「不對!」藍怡猛地反應過來,起身拉開厚厚的窗簾,在柔柔的月光下努力分辨他麵部的表情,「衛極,你能暗中視物對不對?」


    周衛極一愣,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微微點頭應道:「嗯。我確是能在暗中辯物。」


    「很清晰,如白晝一般?」藍怡咬牙切齒問道。


    周衛極老實迴答,「雖不至此,也足有七八。」


    藍怡麵色幾變,百感雜陳。以往,她都因為羞澀要求必須熄燈的,這腹黑的傢夥,除了新婚之夜紅燭常明,其他時候從來都依著自己,原以為是他體貼,卻原來對這廝來說熄燈不熄燈,一個樣!


    這傢夥怎麽能有這樣變態的能力呢!


    「你,你……」藍怡想到每次自己的模樣和表情,都被他清清楚楚地看在眼裏,惱羞成怒,上下看了幾遍,索性一口咬在他的肩頭!


    周衛極哪裏受得了這種甜蜜的折磨。但也知道今天已是不能再折騰她了,趕緊安撫輕拍她的背,不住地道歉陪不是,讓她消火。


    「哼!」藍怡咬夠了,才抬起頭氣哼哼地問道,「你這樣的能力還真是方便!你們周家還有誰能,姐姐也能麽?」


    周衛極麵帶苦澀,緩緩搖頭,「不能,我也不是天生就能的。」


    夜裏,藍怡看不到他的神色,對這件事情的興趣更濃了,「那你是怎麽出現這種情況的,因為藥物麽?」


    「爹去世之前,我們買了山坡,就是屋後這一片打算開荒種田,爹那時很高興,我也興沖沖地拿著砍刀跟著瞎忙活。」周衛極把她好奇的小腦袋壓在胸前,陷入迴憶裏緩緩道,「爹沒開完荒便生病去了,那時我還不懂事,夜裏跑上山坡發了瘋地砍樹,結果被樹枝傷了眼睛,眼睛好了後便有了這般變化。」


    藍怡抿緊雙唇,聽著他沉重的心跳聲,眼淚偷偷落下。


    周衛極感到她的淚,心中的傷痛漸漸平息,「不久後我應募到了邊關,這一能力才漸漸有了用處,讓我幾次死裏逃生,也是爹在天之靈保佑。」


    否則如何解釋這般神奇的變化呢?


    「嗯。」藍怡平靜一下情緒,「你這一能力的確很有用處,戰王他們一定特別高興。」


    「沒有,」周衛極用頭蹭著她柔軟的髮絲,「沒有人知道。縱使有用,我也沒有告訴別人。一一你不知道,夜裏視物在大周被視為不吉之人,又叫鬼眼,所以我未告知他人,你是第一個。」


    藍怡有些差異,不過隨即釋然,不在乎地說道:「那是他們不識貨!衛極,這個能力真的是太好了,大有用處,真的!」


    周衛極滿眼溫暖的笑意,就知道這丫頭的反應異於旁人,忍不住又開始逗她,「怎麽個好法,用來幹什麽,恩?」


    正如周衛極所料,藍怡馬上如炸了毛的貓兒,瞪眼露出利爪。


    周衛極咧嘴大笑,原來,有人可以分享秘密是如此舒適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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