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有彈性的,有時候會走的很慢,有時候則消逝的飛快。


    當時間因孤獨和蒼白而變得漫長的時候,林正均就在心裏給自己鼓勁,念叨著‘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苦其心誌...總有一天,老子一定會弄死你們這些怪物的!’巴拉巴拉的,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將要被什麽樣的大任給砸中。


    但是林正均心裏總有種微妙的傲氣,他覺得自己總歸有那麽一點非同尋常之處。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悄悄的在草叢中挖掘著,滿心希望著,能從這散發著淡淡腐朽氣味的泥土下麵,找到另一件趁手的武器。


    心中的期待讓林正均忘記了死寂中蔓延的孤獨,他滿懷欣喜的期待著,就像是一個尋找金礦的冒險者一樣,一下又一下的撅起泥土,收獲失望並期待下一次的成功。


    直到天色暗下來,林正均卻一無所獲,他隻好返迴自己每次出現的位置,緊握著短短的鋼筋,等待著怪物的蘇醒,以及一次壯懷激烈的廝殺。


    十分鍾後,林正均卒!


    ......


    今天林正均的心情不怎麽美麗,葉衡昌和黃婉清顯然誤會了林正均,以為他是因為何勇閔的事情生氣,所以這兩人都陪著小心,雖然事情跟他們無關,但他們也不希望受無妄之災,畢竟林正均這段時間的表現真的有些嚇人。


    於是辦公室裏又一次聚集了低氣壓,沉悶的讓人窒息,葉衡昌與黃婉清跟向海潮打了個招唿就溜了。


    向海潮見狀有些哭笑不得,心裏對何勇閔也是有些怨念的,隻是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何勇閔的選擇也沒啥好說的。


    知道林正均今天依然會去尋找公益活動的承辦方,向海潮幹脆拉著林正均下了樓。


    兩人蹲在大廈側麵的室外吸煙區,守著一個設計得很有人文氣息的垃圾桶抽著煙,說到這個向海潮就有些怨念,沒事搞什麽整棟樓禁煙啊,想要抽根煙都得跑下來才行,二手煙的危害真的比滿大街的汽車尾氣和霧霾還大?有本事你別在大城市裏呆呀!


    “向哥,你也要出去啊?怎麽沒帶包?”


    “沒有啊,我就是想抽煙。”


    “切,向哥你撒謊時別轉煙頭就好了。”


    “額...好吧,我看你有些不開心,是不是因為小何的事情?”


    “老何?沒有,那點事算個屁,就是沒睡好有些沒精神而已。”


    向海潮打量著林正均:


    “真的?”


    “真的!向哥你知道我,一向沒心沒肺的,老何那事真不算啥,我跟他的關係也止於同事關係,怎麽會在乎他的選擇?”


    “哦,那就好,咱們組應該不會補充人手了,於部長說是要進行大的調整。”


    “哦。”


    林正均一副愛咋咋的樣子,眼神飄渺的掃來掃去,看起來真的沒啥精神。


    向海潮想了想道:


    “小林,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最近變化挺大的?”


    “有麽?沒覺得啊,向哥你想說啥呢?”


    “嗯...我覺著吧...怎麽說呢,總覺得你最近變化很大,以往你是有些憤世嫉俗,還有些莫名其妙的自以為是,可是最近呢...”


    “等等,向哥,我以前是這樣嗎?”


    “對呀,嗬嗬,是不是有些難以接受?”


    林正均想了想,隨即苦笑著搖頭道:


    “那倒沒有,隻是覺得你那兩句評語如果用通俗的話翻譯一下,大概就是‘有些傻逼’的意思,對吧?想不到向哥原來是這麽看我的,有些桑心啊。”


    向海潮幹笑:


    “你別過度解讀,我可沒說你傻逼,如果你這算傻逼的話,我年輕時就更傻逼了,年輕人有些莫名的傲氣和自以為是很正常的,隨著對現實的感悟和體驗,慢慢也就成熟了。”


    “然後就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


    向海潮張了張嘴,最後苦笑著點頭道:


    “確實,絕大部分人大概都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樣子,我記得小時候總是告誡自己,等自己長大了做了父母,一定不要對孩子說假話,一定要陪著孩子慢慢長大,一定要...結果呢,嗬嗬,身不由己啊。”


    使勁的抽了口煙,向海潮忽然發覺自己不知不覺被林正均給帶歪了。


    “好了,我可不是跟你來傷春悲秋的,我是想跟你說,一個人的變化肯定是有因由的,我也不問你原因,但是你自己要知道,生活就像是砂紙一樣,不停的磨呀磨,有的人被磨成了渣,有的人被磨成了珠子,有的人,被磨出了耀眼的光彩,我覺得吧,小林你大概能變成一個更閃耀的人。”


    “嗬嗬,向哥你的雞湯真好喝,謝謝啊!”


    向海潮白了林正均一眼,林正均掐滅了煙頭,笑眯眯的看著向海潮道: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向哥,等著瞧吧,哈哈...”


    說到最後自己忍不住笑了,向海潮抬手唿了過去,林正均向後輕輕一跳,輕鬆的躲了過去。


    “幹活了,向哥最近沒事多抱抱於部長大腿,雞湯就不用再煲了,我真的沒事,哦,還有,那什麽古典音樂真的不是咱們能聽的。”


    說完,林正均擺了擺手轉身大步而去,向海潮莫名奇妙的看著林正均的背影,琢磨著古典音樂是啥名堂。


    ......


    一天的功夫又白費了,當然也不能說白費,至少排除了那些不想再年末銷售旺季搞公益活動的賣場。


    睡覺前,林正均將在網上搜索到的一些內容仔細的記錄在一個紙質筆記本上,還歪歪扭扭的畫了個草圖,圖麵是一種草本植物,在夢境中的草地上發現的,搜索之後,確定這種植物在地球廣泛存在。


    能記住的植物林正均都在網上搜索過,發現這些植物都是地球上能找到的植物,而且確定大概率是溫帶植物,也就是說,夢境中的世界大概就是地球,或許是基於地球為藍本虛構的,或許就是一個平行世界。


    至於那個世界自己所處的位置,猶豫沒有計時器,林正均沒法通過網上找到的辦法計算自己所在的緯度,不過這個也不重要。


    為何要將這些記在紙質筆記本上,是因為林正均心裏的被迫害妄想症作怪,生怕電子媒介會出現什麽意外,從而泄露了自己的秘密。


    做好這一切,林正均掃視了一眼出租屋的情況,確認沒有任何危險隱患在自己沉睡的時候爆發,然後關掉床頭燈,冷靜躺下坦然閉上了雙眼。


    眼睛一閉一睜,毫無意外已經到了夢境世界之中。


    不管經曆了多少次,林正均依然會覺得這個經曆很奇妙,依然會覺得這個天空很幹淨,依舊會覺得這個世界好安靜,並且,莫名的有些舒適。


    自己果然是個大心髒的家夥,林正均默默的給自己貼了個標簽,然後勾起嘴角看著藍天白雲。


    慢慢坐起,掃視了一下就找到了自己刻意插在地上的鋼筋,事實證明,這根短鋼筋是不能穿刺怪物皮膚的,哪怕是相對柔軟的腹部也無法穿刺,或許眼睛口腔等地方可以,但是那些地方很難命中,怪物也會刻意保護,以林正均現在的能力,是沒法由此打破怪物防禦的。


    所以,今天的工作依舊是挖掘,嗯,考古性挖掘。


    林正均心裏默默的開著自己的玩笑,然後悄悄觀察了一下怪物的位置以及周圍的環境,開始了今天的挖掘工作。


    所謂天助自助者。


    在不斷的失望和不斷的期望中,林正均的短鋼筋終於再一次碰到了堅硬的物品,從觸感中林正均可以肯定不是混凝土塊,應該是一個金屬才對。


    雖然昨天加上今天,林正均已經發現了幾塊鋼筋,但那些鋼筋都深深的固定在混凝土塊中無法利用,因此林正均在高興的同時也在做著心理建設,防止自己期待過高而失望越大。


    隨著快速掀開的泥土,林正均的雙眼越來越亮,這是一條斜著藏在泥土中的鋼筋,而且已經挖出了三十多厘米的長度都是幹幹淨淨的,絲毫沒有被混凝土包裹的跡象。


    隨著角度的傾斜,需要挖開的泥土越來越多,林正均的速度難免降了下來,不過林正均根本不顧這些了,隨著挖掘的深入,林正均的情緒越來越興奮了,這很可能是一根獨立存在的鋼筋。


    不,從已經挖出的一頭扁平的端口推測,這很可能不是鋼筋,而是一根金屬工具,就是俗稱的撬棍。


    眼看著天色將暗,林正均的耐心終於耗盡了,他幹脆雙手握住已經挖出來的部分,弓著腰用力的向外拉扯,發覺拉扯不動之後,又用力的搖晃手裏的金屬棒,利用自己的雙腿和體重試圖將金屬棒從泥土中拽出來。


    他的動作發出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敏銳的怪物,林正均並沒有在意,隻是隨意的瞥了一眼,發現其中一隻怪物正在緩緩的低頭轉身,他更加用力的搖晃和發力拔拽,終於,在怪物向著林正均撲來的時候,林正均一下將金屬棍拽了出來。


    忽然的力量放空讓林正均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向後翻滾,恰好避開了躍起飛撲而來的怪物,林正均眼角的餘光看著怪物,主要的視線卻集中在自己手裏的金屬棍上。


    錐形的尖端!!


    林正均大喜,同時眼前光線一暗,怪物改變了方向再次向著單腿跪在地上的林正均撲來,林正均下意識的想要側滾躲避,但是隨即他改變了主意,雙手握緊了半米長的撬棍,迎著怪物撲來的方向,瞄準怪物的下腹部一個俯身弓步衝刺,同時口中一聲爆喝!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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