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他當初在國外都有過經驗,聽到並不覺得稀奇,但對於初出茅廬的紀冉來說,倒是很新鮮。他東瞧瞧西看看,一邊翻圖冊,一邊伸頭,像隻好奇的小貓,立著短腿不肯挪。汪旺催了好兩次才把昂貴的器械關上,跟著把人往外趕了趕:“行了,以後跟手術,觀察機會多的是。別想著看一遍就能記住,臨場能反應才是關鍵。”“滴”一聲機器被關上。紀冉從那一堆圖裏拔身出來,迴歸地麵。他跟薛樂前後腳被趕出門,走廊上空空如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了人影。下午沒有手術,隻需要顧著病房,不算忙。紀冉走了幾步,薛樂就追上來,一把把他拉進旁邊的茶水間:“那個...對不起啊。”紀冉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不用。”“要的要的。”薛樂一副好不容易憋到現在的模樣:“我之前亂說的,沒過腦子,你當我神經病,別往心裏去。”紀冉沒出聲,垂著眼尾。“我知道你能進項目組,跟別人沒關係,你條件這麽好,談戀愛...跟別的也沒關係。”薛樂撓撓腦袋:“是我這人太俗了,我給你道歉。”如果不是為了拉著紀冉道歉,他壓根沒耐心在機器前呆那麽久,但紀冉不一樣,任誰都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要學的再多一點,再快一點。從前沒有傅衍白,沒有來實習,紀冉也一直都是成績最好的那一個,現在隻不過多了個人,多了段關係,沒道理被隨便揣測。“是我不好。我保證,這事兒不說出去。”薛樂一本正經的舉手發誓:“我也支持你談戀愛,拯救大齡未婚男青年,隻要你小心點,別被他騙咯,你看他長的那樣...”“知道了。”紀冉眯了眯眼角:“你懂得還挺多。”一看冰河消融,薛樂立刻湊過去搭上肩,兩個人往病房走:“那可不嗎,別的不敢吹,你爸爸我還是追過不少人的,我就是看他一臉桃花像,怕你吃虧。”他歎著氣搖頭:“你看上次在辦公室,他趴在地上啃你...”“..........”紀冉臉紅的要吃人。薛樂趕緊閉了嘴。過了一會兒,兩個人快走到病房,走廊裏才小小響起一聲:“那你...以前追人,要是她們不開心了,你怎麽辦?”晚上,紀冉下班的早一些。傅衍白因為有院會要開,留的晚。他特地給紀冉發了條【別等】的微信,然後發現紀冉早就拍著屁股迴了家。別買了:我到家了。別買了:我先休息了。紀冉迴完這兩條信息,褲子一脫就進浴室衝澡,衝完之後裹了條浴巾,然後摸著黑,爬上床。他跟傅衍白今晚要談談。但說是談,其實就是哄。不管怎麽說他去見了那個留學顧問,還把資料帶迴了車裏,在傅衍白明確說過不會放他離開的情況下。老東西明顯接受不了,早上那點燦爛消失的無影無蹤,紀冉心裏別扭的不行。一把年紀,脾氣倒見長。他手裏捏著一盒套子,想想又塞進枕頭下。他實在想不出傅衍白有什麽很想要的,這人看上去什麽也不缺,什麽都很完美,也許隻差個爽。紀冉臉一紅,捂著屁股在被窩裏翻來覆去,末了又點開手機看了看,沒有新的信息。傅衍白這個會似乎開的特別久,直到夜色深重,一聲門響,紀冉看了眼表,已經快十二點。什麽會要開到十二點?小少爺等的久了,沐浴露的味道都淡下去,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閉著眼裝睡,兩隻耳朵聽著傅衍白換鞋進門,聽著人去了浴室,然後進了衣帽間,最後換好衣服,走進臥室。門一開,紀冉瞬間從床上彈起來炸毛:“都幾點了...你怎麽才迴來!”傅衍白看見他醒著,白裏透紅的臉頰上眉眼精致,鼻尖翹翹的揚著,擺著一張小臭臉,像是要秋後算賬。“你不是先休息了嗎?”他的聲音很溫柔,仿佛一點不在意紀冉給的臉色,抱著人便親上去:“我以為你不會等我。”“誰不等你了。”紀冉說完,才發現這話有些耳熟,撇著嘴又換了一句:“不是說好了,我晚上要跟你、跟你談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