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不敢你不知道,但我卻知道你一定不敢讓我再來一次。”秋效燕傲慢的睨著歌雲,一點也沒有動怒。


    歌雲卻急紅了眼,被李顧聿攔下之後,眼淚一下就崩潰的落下。


    李顧聿想要好好與秋效燕說話,卻又擔心著歌雲,最後,隻好放棄與秋效燕浪費口舌,將歌雲一抱,一邊轉身一邊安慰道:“我都沒哭,你哭什麽?有什麽好怕的,天塌下來了,還不是有我擋著?”


    “可是……可是任何人要傷害你都不行,我就是害怕……”歌雲哽咽得氣都喘不上來。


    還是強行瞪向秋效燕:“她好歹也是……也是你親媽……我小時候也沒媽疼,但是再……再沒媽疼,我媽媽也不會想要……想要殺了我……李顧聿,我好難過……我替你難過……”


    歌雲哭聲越來越大,說話也說的越來越語無倫次。


    李顧聿心中一動,差點也被歌雲說紅了眼。不是真的難過,經過了生死之後的他,早就不為以前那些事情而糾結,隻是看歌雲哭的這麽難過,他心裏也微微作痛。


    將歌雲往懷中一按,李顧聿一邊摸著她的頭,一邊沉聲:“沒爸沒媽的孩子那麽多,還不是都過的好好的。不是老話說的好,上帝為你關了一扇門,就必定會給你開一扇窗嗎?沒有父母疼,還有老公疼,老婆疼,就算我們都沒有家人也沒有關係,因為我們就是家人……你還有我,我也還有你。歌雲不要哭了,我不難過的,我不孤單。”


    “恩……恩……”歌雲拚命的點頭,將頭撞在李顧聿的胸口,使勁在他衣服上蹭眼淚,蹭著蹭著,兩個人都突然笑了。


    歌雲一抬頭:“說不讓我哭的,你眼睛紅什麽?”


    “我哪裏紅了眼睛,我是被風吹得。”李顧聿白一眼歌雲,又狠狠按了一下她的腦袋。


    秋效燕默默站著,看李顧聿和歌雲沒玩沒了的蹭來蹭去,心底竟也湧起一絲異樣的情緒,不像是反感,而是微微的撼動。


    曾幾何時,也有人讓她這樣肆無忌憚的靠在懷中,可是她都沒有珍惜。


    等到她後悔了,覺得可惜了,就再也找不迴來那樣的人了。


    她真的很恨,她這一輩子得不到的東西,為什麽別人都能得到?是那個孩子的父親害她這一輩子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為什麽他卻比她幸福……


    “李顧聿!你以為你現在的樣子很好看?為了愛情,你簡直一塌糊塗,讓人作嘔!”


    秋效燕突然爆發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有些怔住。


    歌雲冷笑一聲:“是,你可以為了愛情作嘔,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的模樣真的很難看,你比你以為一塌糊塗的人還要一塌糊塗。你心理扭曲的可怕,但又很可憐。”


    “你說什麽?”秋效燕嗤鼻:“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


    “我有資格。就憑我愛你兒子。就憑我能夠一直愛你兒子。就憑我比你要愛你兒子!”歌雲字字鏗鏘,十分有力的迴擊道。


    秋效燕竟然真的被歌雲噎了半晌。


    李顧聿緊緊的抱著歌雲,看了秋效燕一眼,“秋董事長,我承認,我不是個好兒子,但你對我來說,同樣也不是一個好母親。我仍舊尊重你,認你,但不代表我會再把你當做母親。因為那場大火之後,你已經燒死了你兒子。我不怕你想對我再做什麽,因為你不做我也會做,我們之間,需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了斷。”


    “光明正大的了斷?”秋效燕忍不住笑了:“光明正大,你要跟我怎麽光明正大的了斷?你和程思佑那個臭小子暗中做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是不是還很好奇,我是怎麽得到的消息?”


    “李顧聿,你知道嗎?要不是你懷中女人的姐姐給我消息,說你們去了法國,特地告訴我你還沒死,以此為由想我索取了報酬,我也不會知道你們在做什麽。”


    李顧聿看都不看秋效燕:“我知道,她姐姐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意外。”


    “不意外?你也不生氣嗎?愛上一個人,就要接受她的背景,她身邊的環境,和她身邊的人,你明明知道這個林歌雲,根本就和你不配,你看看她的姐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從來就沒做過什麽對你們好的事情吧?你們還想去和她敘舊嗎?”


    秋效燕說的話並不好聽,但意外的,歌雲聽了也不覺得生氣。


    她突然想起李顧聿說的,關於孟夢萌的話。有些人,你留不住。有些人,是會隨時光而消散的。


    但是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對於他們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至少,像情感這樣不能強行改變的東西,大多數人能做的隻有珍惜。


    林菀或許這輩子都討厭她林歌雲吧,以前她不能接受,現在她卻釋懷了,不能改變的人和事,這就是人生的一部分。


    “我一點也不生氣,就像是我接受林菀的出賣,歌雲也接受了你的手段。”


    李顧聿開口,他平靜的看著秋效燕,一字一句認真聲道:“相愛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事情,人生也是一樣。什麽都承受不住的感情,不是真的感情,沒有經過曆練的感情,也注定不會堅固。或許現在世上的人,大多喜歡般配而且輕鬆的戀情,但我才不管這些,我的愛,可以平平淡淡,但如果有機會刻骨銘心,我也絕不會退縮。”


    文曦身子猛地一抖,她臉色白了白。


    秋效燕被李顧聿一套一套的漂亮話說的根本無從反駁,但還是強扯著嘴角冷笑:“那就祝你抱著你所謂可歌可泣的美好感情,就這麽悲慘的過一輩子吧。我告訴你,優創現在是我的,你別想打什麽主意。你最好趕緊迴去和程思佑一起守好皇校,否則早晚有一天,你們會輸的徹徹底底,一點渣都不剩。”


    “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沒有錢的世界,空有夢想和愛情,是多麽可笑的一件事。”


    秋效燕說完,剛轉身想走,文曦卻突然上前一步。


    她盯著李顧聿的眼睛,神色蔑然的譏笑道:“李顧聿,你深情戲碼演的不錯嘛,當初和你前妻在一起恩愛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信誓旦旦?對了,我都忘了,你不止有前妻,你的紅顏知己很多,還有一個叫做沈之幸的,妹妹。”


    歌雲和李顧聿一怔,文曦已經說完,轉身快步跟著秋效燕揚長而去。


    迴到家後,李顧聿顯得比平時疲憊,盡管歌雲滿是笑臉的想要幫李顧聿調節一下,可他卻一點反應沒有,連她在被子底下的撩動,都沒有迴饋。


    “睡了嗎?”


    歌雲隻得摟著李顧聿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背脊,輕輕的問道。


    “沒有。”李顧聿悶聲答道。


    “今天見到秋效燕,你一定很不高興吧。”


    “為什麽我會不高興?”李顧聿反問一句,語氣十分平淡。


    “因為她畢竟,還是你的母親,雖然為了我,你和她爭吵了一番,雖然你說的那些話都很瀟灑釋然,可我知道,有些東西,無論嘴上說的再好,心裏……又如何能夠完全做到?”


    歌雲說完,李顧聿沉默了。


    過了半天,就在歌雲以為李顧聿已經睡著了,或者不想再迴答她的時候,李顧聿突然一個翻身轉了過來,將歌雲一把抱入了懷中。


    他的嘴唇就勢吻在她的額頭。


    歌雲睜開眼仔細的看著枕邊人的臉,黑暗中的五官漸漸錯落出來,看不清傷疤的樣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英俊迷人。


    他閉著眼睛,看都不看她,嘴角卻勾著恬靜溫和的笑容,一點也不是強裝出來。


    “你睡了嗎?”歌雲又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迴答她的不是李顧聿低沉沙啞的聲音,而是他溫熱的手心。李顧聿手指輕輕摸住歌雲的眼皮,緩慢將她眼睛閉上之後,才微不可聞的說了聲:“睡覺。”


    歌雲糾結的坐在車內,不知道是該下去還是不該下去。


    雖然李顧聿讓她下去,可是她自己卻很糾結。


    今天一大早,她一醒來,李顧聿就在廁所偷偷給程思佑打電話,她大致偷聽了一下,知道是李顧聿要去見童可星。


    見了程思佑之後,蘇橋打著各種缺人陪的名義想讓歌雲陪她出去逛街,可是歌雲卻開門見山的說了,她都聽見李顧聿和程思佑的電話了。


    她臉一黑,程思佑隻好招供。


    李顧聿也坦白交代,昨晚文曦的話他直到今天早上才完全想明白。


    剛開始,他以為文曦是在挑撥他和歌雲之間的關係,但怎麽想都覺得這樣挑撥不像是文曦這樣的人會做的事,而且她會突然將沈之幸也扯上,他覺得很奇怪。


    經過程思佑一查,才發現,原來童可星是現在優創的第二大股東,並且在國外有一個新興的科技企業“伊遇科技”,雖然起步較晚,但承襲優創的模式發展,絕對是兼並優創的不二人選,而它的最大股東也是董事長,正是兩年多來沒有什麽消息的沈之幸。


    查出來這些事情之後,歌雲和李顧聿相視一怔。


    看來昨天文曦的確是為了提醒他們。


    看到李顧聿進去半天還沒出來,歌雲有些失落。不就是去找童可星求購股份,不需要那麽久吧?已經一個小時了,難道他們還真的在一起敘舊?


    歌雲想著想著,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畢竟,李顧聿和童可星也是正兒八經做過夫妻的,而且還不是一兩天,是快一年……


    “篤篤……”


    正當歌雲低著頭板著手指發呆的時候,車窗被人敲響。歌雲猛地一抬頭,看到是李顧聿,連忙兩眼冒光。


    “你談完了嗎?怎麽樣?”


    李顧聿打開車門,微笑看來歌雲一圈:“怎麽,我才進去這麽一會兒,你就難過成這樣了?又吃醋?”


    “沒有,才沒有呢,我一點也沒關係,我就是無聊而已。”歌雲趕緊打圓場。


    她才不想李顧聿為了顧及她的情緒,把好不容易有點眉目的事情破壞掉。


    她……還沒那麽小氣。


    李顧聿輕聲一笑:“走吧,我就是來叫你下來的。你不是挺愛吃甜點的嗎,聽說你來了,可星準備了好多甜點。”


    “可星……”歌雲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將頭扭向一邊:“不去了不去了,我現在一點也不想吃甜點。何況裏麵的人是你前妻,我是你未婚妻,我就算沒關係,我也怕別人不高興啊。”


    “行了。”李顧聿沒有理歌雲的口是心非,一把就將歌雲給強行從車上拉了下來。


    歌雲掙紮到門口,一看見童可星已經站在外麵等著她了,就立刻規規矩矩起來,還刻意和李顧聿保持了距離。


    但是童可星並沒有歌雲想象的那麽介懷他們之間的關係,反而是真的很大方的和她說話,滿臉都是笑容,仿佛真的很為他們開心。


    尤其是在看李顧聿臉的時候,歌雲發現,童可星都是笑中帶淚的,可見,李顧聿的死而複生,也讓她釋然了不少。


    不過童可星還年輕,之前的精神問題經過一段日子的休養,也已經好了不少,歌雲心想她以後一定會遇到更好的人,心裏淡淡的尷尬和愧疚也就不存在了。


    出來的時候,李顧聿一把又握住了歌雲的手。


    “見我前妻的感覺如何?”他似乎故意在調侃歌雲。


    歌雲冷哼一聲,挑眉道:“下次你見前妻,我一定不會奉陪。”


    童可星的股份很順利的轉給了李顧聿,她覺得自己虧欠了李顧聿,所以在李顧聿開口的時候,幾乎沒有猶豫,就有求必應了。


    而幾天後,程思佑也順利聯係上了沈之幸,對於沈之幸,李顧聿並沒有親自出麵,而是借由程思佑洽談。可沈之幸卻提出非要見李顧聿一麵,所以當晚李顧聿和沈之幸開了視頻。


    李顧聿和沈之幸視頻的時候,歌雲就在旁邊坐著,所以自然是將沈之幸那些嬌滴滴的話聽了個一字不漏。


    沒想到過了兩年多,沈之幸還是對李顧聿忘不了,一口一個“聿哥哥”,並且肉麻的話說的比她和李顧聿在床上時,還要膩味!


    她聽不下去,直接搬了椅子坐在視頻前,沈之幸一看到歌雲出現,驚得一下就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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