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說話了?”


    “……”


    “李顧聿,你沒有心的麽……”


    歌雲輕聲,卻一句一句的逼問著眼前的人。


    突然,李顧聿站起身,他深深看一眼歌雲,還是沒有說話,隻不過卻大步從她身邊走過,是頭也不迴。


    砰地一聲,房門關上,隻剩下歌雲一人。


    他沒有表情,冰冷的就像是陌生人……


    ……


    李顧聿這一出門就沒打算迴去。


    他沒想到歌雲竟然會說出那樣傷他的話,心髒那裏很痛。


    他隻是想要好好的愛一個人,有錯嗎?為什麽連她也……


    “聿哥哥,你去哪裏……”


    迎麵走來的沈之幸看到李顧聿怒氣衝衝的進入電梯,立刻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也跟了上去。


    沈之幸小心翼翼的看著李顧聿,發覺他的神情十分駭人,像是結了一層堅冰,散著凜人的寒意。


    “是和歌雲姐姐吵架了嗎?”


    “……”


    “歌雲姐姐呢,還在辦公室嗎?”


    “……”


    “聿哥哥生這樣大的氣,她一定嚇壞了吧……”


    “……”


    走出電梯,李顧聿大步向前,根本沒有理會匆匆跟在身後的沈之幸,沈之幸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奔跑追他,一不小心就“哎呦”一聲,整個人紮實的摔在了地上。


    李顧聿聽到身後的巨響,這才停下腳步,迴頭一看,不禁有些懊惱。


    沈之幸因為追他貌似摔得很眼中,滿麵痛苦的看向她,縮成一團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對不起。”李顧聿伸出手來,眼裏滿是愧疚。


    他一時氣急敗壞,竟然能自我到這樣的地步,隻想趕快離開,竟完全忽略了身邊的人……


    剛剛沈之幸對她說什麽做什麽,他完全不在意……


    那一瞬,他滿心滿眼都是林歌雲!


    盡管他這樣為她觸碰底線,但在她的眼裏,他還是一個沒有心的人麽……


    “沒關係。”沈之幸看出李顧聿的失神,見機道:“聿哥哥不要這樣生氣,很嚇人,應該,也會嚇到歌雲姐姐……”


    李顧聿臉色僵硬,低低“恩”了一聲,刻意避過“歌雲”的話題,問她:“能站得起來嗎?”


    沈之幸皺眉,“我試試看。”


    說著,她用力的抓著李顧聿的手起身,卻不想起身到一半,又重重的跌落下去。李顧聿一急,立刻俯身抱住了她的腰部。


    突然,他的腰部也被一雙纖細的手臂緊緊抱住!


    “聿哥哥,一下就好。讓我……抱一下。”


    “之幸……”


    “聿哥哥,你和歌雲姐姐吵架的原因,是因為我吧……”沈之幸的聲音輕悄悄的,讓李顧聿有些恍神,不覺遲疑了動作。


    李顧聿沒有出聲。


    “我知道是我的錯。因為之幸從小就喜歡聿哥哥,這一輩子也不想改變了……”


    “之幸,你……”李顧聿語噎。


    他意識到歌雲說的是真的,心裏不覺有些歉疚。其實他早就猜到沈之幸的目的不純,可是出於對遇慈的尊敬,他自欺欺人的不想揭穿。


    一切都是有他而起,也應該由他了斷。


    隻不過歌雲的事情,他實在有些手足無措。愛到深處,人竟然是會備受折磨的嗎?感覺好像他不再是他,所有一切的事情超出他的預測和掌控,這樣煩躁不安,優柔寡斷,也完全不像是他的行事風格。


    “不過這份愛,我隻打算埋在心底。我什麽也不要,真的……就像是當初聿哥哥對姐姐深情可以至死一樣,我隻是想把聿哥哥當做活下去的支柱和動力,真的……”沈之幸的聲音越來越輕,可是哭腔卻越來越重。


    李顧聿感到背上一熱,是被沈之幸的淚水浸濕。


    他心裏有些絕望,竟不知該怎麽做才好……


    他不想沈之幸為愛經受折磨,可他卻也避無可避的同樣沉溺到無法自拔,這樣的他,又有什麽資格勸她?


    “之幸,先起來說話,我抱你。”李顧聿低沉的聲音落在沈之幸的耳畔,讓她悲痛的臉上緩慢的浮出一絲笑意。


    她啜泣著“恩”了一聲,牢牢的環住他的脖頸。整個身子一輕,如願以償的落入了堅實有力的胸膛中。


    “……”遠處,歌雲驚愕的抿了抿唇角。


    在李顧聿走後不久,她恍然覺得心裏一痛,沒有緣由,一股力量支撐她不顧一切的追了下來,她不要他走,她隻是想要他一句安慰和肯定罷了,她隻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可是卻看到了沈之幸和他相互擁抱的場景。


    李顧聿高大的身軀格外的挺拔,他小心翼翼的抱著懷中的人,消失在優創廣闊的大門。


    為什麽,他明明知道沈之幸喜歡他,還要這樣……


    歌雲眼淚有些洶湧,可是她卻發了狠,強迫自己沒有哭,隻是平靜的轉身,朝著電梯的方向走了迴去。她要迴去練習曲子,這樣晚上迴家的時候,她會受到他的表揚。


    對,迴去,一刻也不要耽誤……


    可是腿卻異常的沉重,隻是走到身後的電梯,就覺得無比漫長。


    “這不是李總的前女友麽?”


    “噓,小聲點,李總不讓議論。”


    “怕什麽,沒看到剛剛李總和沈助理一起走了嗎?”


    “看到了,可是沈助理……”


    “聽說沈助理和李總的關係匪淺呢,不然就算是高材生,也不可能直接就重用。”


    “說的也是。難怪這段時間以來,我總覺得沈助理和李總的關係曖昧的很。李總對所有人都冷冰冰,尤其是女人,可是對沈助理卻溫柔得不得了,剛才她一歪腳,你沒看到李總急的咧,神情都變了……”


    “果然是真愛啊……”


    ……


    電梯下來的很慢,歌雲煩躁不安的狂摁了好幾遍。


    迴到辦公室後,她抱起吉他,一不留神,手上竟然落下淚來。


    ……


    “聿哥哥,你不能喝酒,醫生說了,你會胃出血……”


    沈之幸擔憂的看著李顧聿。


    從優創出來,去醫院幫她看了腳之後,李顧聿就要送她迴家,可是她堅持要跟著他,結果就到了這間貴賓酒吧。


    李顧聿一直不斷的灌著自己酒,明明酒量不行,已經吐了三迴。


    “聿哥哥,你再這樣,我陪你一起喝!”沈之幸無奈,奪過李顧聿手邊的酒杯,硬著頭皮,就要去喝,可千鈞一發之際,又被李顧聿手疾眼快的奪下來,送入了口中!


    “聿哥哥!”


    李顧聿用手抹了一下嘴唇,有些狼狽。但還是目光冷冽的看著沈之幸,“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聿哥哥……”


    “我對不起你的姐姐,你是不是很恨我?”李顧聿有些醉意,心裏話再也忍不住,但說出來,卻更覺苦澀。


    他一直以來的心結,一直以來的傷疤,他以為終有一日能好,歌雲的出現也堅定了他告別過去的信心。可是直到此刻,他才能坦誠的麵對自己。


    那個心結是他的夢靨,是他的愛他的恨,也是他的罪和遺憾。


    他忘不了,丟不掉,不配愛,不能痊愈也不能掌控……


    隻要想起來,眼淚就止不住的想要流下來……


    李顧聿紅著眼睛,閉了閉,又拿了一杯酒,剛想喝,就被沈之幸一把拉住了胳膊,“聿哥哥,我不但不恨你,我還很愛你。我知道你為姐姐付出了多少,我也知道你的愛是真的,所以我從來都不怪你……”


    “姐姐已經死了,你有權利去尋求你的人生。我也希望你幸福。你沒有理由背負姐姐的死……”


    “不,要不是我,她不會死。”李顧聿搖搖頭,笑了笑,喃喃道:“要不是愛上我,要不是因為我的遲到,要不是因為我的無能……”


    “不是你的錯!”沈之幸的眼淚突然掉下,她咬牙道,“姐姐不會怪你,我也不會怪你,這一切都是命,就像我無法決定自己的心,你也無法違背你的心,我喜歡你,而你現在卻喜歡那個林歌雲……”


    “……”李顧聿喉結輕輕動了動,陷於無言的悲痛之中。


    “隻是我不希望聿哥哥再受傷了。我覺得林歌雲不適合你,我願意成就你,我甚至可以不跟你結婚,不要名分,我隻想和聿哥哥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我究竟有什麽好?”李顧聿自嘲的笑了笑,聲音輕啞,“我不過是一個爛人,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聿哥哥哪裏都好,尤其是重情這點,我很感動。我一直覺得姐姐很幸運,即便是死,也是幸福的。所以聿哥哥不必為了姐姐再這麽痛苦下去了……”


    沈之幸抿抿唇,摸了摸眼淚,輕笑著道:“我是想要分開你和林歌雲,是,我是很嫉妒她,嫉妒她可以和聿哥哥成天在一起,還可以得到聿哥哥的愛。可我也證明了我看的沒有錯。林歌雲她根本就不配聿哥哥的愛,她隻會考慮自己,從來考慮不到你承受的傷痛,而且你們也不合適,懸殊這樣大,不是犧牲她,就是犧牲你……”


    “我知道聿哥哥不舍得犧牲別人,所以到頭來的結果,隻是傷害自己,我不要你受到任何傷害,我這次迴來,就是為了保護你……”


    李顧聿皺起眉頭,眼光沉重起來。


    “你一直都在對我說謊,對不對?”


    “我……”


    沈之幸頓了頓,才艱難道,“我隻是騙了聿哥哥一次而已,被秋伯母綁架的男人並不是我的男友,隻是他本來就命不久矣,我請他幫了我一個忙……”


    “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


    “……”


    “你這樣裏利用他的感情,就不覺得愧疚?”


    “愛情沒法兩全,都是自私的……”


    “之幸,你變了。”李顧聿的聲音微微清涼,讓沈之幸的心也跟著一涼。越來,越涼。


    ……


    不知過了多久,門輕響了一聲,屋子裏漆黑一片,門外進來的人抬手剛碰到開關,就又停了下來。


    他大步走向沙發,上麵的人抱著吉他斜身睡著,整個人蜷縮起來的樣子,似乎帶著一些悲傷。


    歌雲睡得十分恍惚,從下午的時候就一直坐在這裏,直到天色漆黑,她以為他將她說拋棄就拋棄了,不會再迴來了,可一睜眼,卻看到自己枕在了一雙長腿上。


    黑色的西裝褲,身上染著濃鬱的酒氣。


    她驚醒,仰麵看著上方。


    李顧聿消瘦的臉在陰影中依舊有著無法言說的美感,隻不過此刻,他頭發微微散亂,領結大開,顯得有些狼狽。


    “是你……”她一開口,聲音很啞。連忙就要從他身側逃開,卻被他雙臂一收,又攬入了懷側。


    “歌雲,對不起……”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的讓人心碎。


    還有濃鬱的酒氣。


    他是去喝酒了,並且不是少量。


    歌雲有些心痛,這個男人總是不會顧忌自己的身體。但她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陪他在黑暗中坐了一會兒。


    許久之後,他才又道,“餓了嗎,我帶你去吃飯。”


    歌雲沒有迴答,也沒有拒絕。李顧聿輕輕鬆開了她的身子,打開燈,轉過身來,將她手中的吉他取下,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牽住她的手離開了辦公室。


    李顧聿始終埋著頭,歌雲看不大清他的臉。


    一路上兩人無話。


    歌雲一下午的時間也沉下心來想過,她和李顧聿之間的問題還是太多,雖說她決心要和他在一起,也並不質疑他對自己的真心,可是遇到事情的時候,情緒卻始終無法克製。


    有些話她說的重了。可是她卻無法不在意,他的反應。


    令她失望的是,他並沒有像對待沈之幸一樣,對她有哪怕一丁點的縱容,即使他或許已經知道沈之幸目的並不單純。


    他們之間相處的模式,永遠都是他高高在上。


    所以今天他一走了之的樣子,真的很讓她心碎。


    到家後,李顧聿叫住了歌雲,可歌雲卻頭也不迴的關門迴了房間。她一點也不想說話,有很多事情,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可卻想不到,身後的人竟撞開了房門,隨著她闖入的同時,將她一把按在了牆上,瘋狂的吻了起來……


    他滿嘴的酒氣炙熱灼人,但卻強烈的讓人渾身起火。


    因為措不及防和不能接受,歌雲拚命的掙紮起來。


    “唔……放。放開……不,唔唔……”


    歌雲想要拒絕,可李顧聿像是瘋了的野獸一樣,拚命將軟濡的舌灌入她的口中,病翻天覆地的攪動起來……


    他根本不顧她的反應,竟暴虐的讓人恐怖。


    “啪!”一巴掌幹脆的打在李顧聿的臉上,可卻根本阻擋不了身上的人,他用力的將她抱住,一轉身翻到在床,他一邊還在不斷親吻著身下的人,一邊開始瘋狂的扯掉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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