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身後人的氣息,歌雲眉頭皺了又舒,嘴角勾一勾,“起的這麽早。”


    李顧聿緊緊環著她的腰,沒有說話,但是這卻限製了歌雲的行動,她動了半天沒有動彈了,不由笑道:“你還想不想吃早餐了?”


    “吃你。”李顧聿軟軟賴賴的道了一聲。


    真和她印象中那個陰冷悶騷的李總大校長判若兩人,一點痕跡都不剩。


    “聿兒。”


    “恩?”


    “你的真麵目是情聖嗎?”


    “你說呢?”李顧聿在歌雲耳邊輕咬著,溫熱的氣息竄得她麵紅耳赤。


    歌雲將蛋液小心的倒入鍋中麵包的“心”裏,動作嫻熟利落。


    李顧聿這才輕輕將她放開,眼光一斂,勾唇道:“你進步不少啊,看來離開我一段時間,你過的挺好……”


    “是啊,離開你以後,我就自立自強,廚藝精進了。”歌雲一邊弄著鍋裏的東西,一邊淡聲淡色的道。


    “可是離開你,我卻寢食難安……”


    歌雲手上一頓,心裏也深深一陷,她沒有再繼續接話,從容不迫的將早餐做好,裝盤,特地給李顧聿拿了一個大盤子,多給他了一片麵包裹雞蛋。


    從頭到尾,李顧聿都在旁邊看著,不等歌雲端盤子,他就替她端了起來,輕輕一嗅,勾唇笑道:“聞起來倒是不錯。”


    和李顧聿坐在桌邊一起吃早飯。


    歌雲忽然覺得好像是做夢一樣,昨晚被他一直緊緊抱著,一晚上都在他懷中安穩沉睡,而早上醒來,還能伴著陽光,看到他靜謐的眉目,鼻子,嘴巴……


    他們這樣相視安然的吃著早飯,就好像是一對平凡而幸福的夫妻。


    “你笑什麽?”


    歌雲一怔,李顧聿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讓她不由愣神,摸了摸嘴角,確實揚得很厲害。


    她連忙低頭,一邊吃麵包,一邊抿唇,“沒什麽。好吃嗎?”


    “還不錯。”李顧聿淡淡答道,輕輕咬著麵包,目光卻始終不離開歌雲的臉,看似漫不經心,卻像是根本看不夠。


    歌雲道:“就隻是還不錯?”


    “那我要怎麽說,世界第一好吃的早餐嗎?”


    歌雲抬眸,隻見李顧聿將麵包放下,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著看她。


    她臉上紅了紅,立刻抓起自己盤子裏的一片麵包就塞入了他的嘴中,“早餐一定要多吃點!”


    李顧聿一噎,立刻抓住歌雲的手,他眸光輕黠,盯著歌雲紅彤彤的臉頰,一口一口像是吃她的手一般,香甜的吃完了她手中的麵包。然後舔舔唇角,看著她道,“真好吃。”


    一種酥麻流遍了歌雲滿身。


    歌雲像是呆住一般,一瞬不瞬的看著李顧聿的臉。


    還是那張從初識開始就令人印象深刻的深邃五官,冷毅的線條,完美的弧度,一刀一刀刻出來的分明。清冷而又蒼白。斯文卻帶邪魅。


    隻不過看得久了,也發現了那上麵的斑駁傷痕,脆弱的不堪輕觸。


    昨晚李顧聿的氣色並不好,現在看上去雖然好些,但還是有些憔悴。看來李顧聿說的是真的,和她分開的日子裏,他真的不如自己想象的安生……


    “我長得就這麽好看?”


    歌雲一怔,李顧聿輕笑,“你盯我很久了。”


    “……”


    歌雲一激動,連忙三下五除二吃完盤子裏剩下的食物,拿起盤子就走。


    雖然和李顧聿已經是親密無間,可是這種時候,依然讓她覺得害羞。


    李顧聿起身,微微伸一個懶腰,才大步走了過去。


    “你還在這裏幹嘛?”歌雲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李顧聿挑眉,“我不在這裏,要去哪裏?”


    “迴都城啊。”歌雲的話說出來有些無情,可是她覺得很正常。他來看她,看完了,現在應該走了,不然趕不上上班了。


    “都城和這裏離得那麽遠,怎麽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用飛機的話肯定可以趕迴去上班。”


    李顧聿眼裏閃過一絲不悅,淡淡道,“我才剛來,你就趕我走?”


    “我很忙,我還要去看方姨。方姨急需手術。我還要上班。”


    “那我陪你去,這種時候男朋友不在身邊,那要女人還要男人何用?”


    聽到李顧聿的話,歌雲楞了一下。


    她一直都當李顧聿是高高在上的李總大校長,就算愛了,也是她帶著神聖光環的戀人,她從來沒想過他是一個可供使喚、陪伴、依靠的男朋友。


    她心裏一柔。


    可還是道:“不行,你不能去看她。”


    “林歌雲,莫非,承認我是的男人,是很丟臉的事情?”


    歌雲一怔,“不是……隻是方姨現在病重,我怕她受刺激……”


    李顧聿的臉色變了變。


    歌雲馬上又道,“過幾天我就帶你見她,不過前提是你不忙,不用去處理優創和天譽的事情,好不好?”


    李顧聿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點了點頭。


    ……


    “方姨,我上次和你說的男朋友,我想周末讓他來見見你……”


    歌雲一邊削蘋果一邊低低聲道。


    方姨聽了這話,原本不太好的精神似乎好了些,“那就在家裏吃飯吧,我也該出院了,迴家住幾天。”


    歌雲點了點頭,心裏卻十分的忐忑。


    出了病房,李顧聿正站在醫院門口,陽光下,他高大的身上光芒暖人,看上去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抱。


    “你怎麽還在這裏?”歌雲有些詫異,看向李顧聿。


    李顧聿微微笑了笑。看了一會兒歌雲,才道,“我等著送你上班。”


    “我上班的地方人很多的,你去了萬一被記者偷拍了就不好了……”


    話音未落,李顧聿將拿出隨手備好的鴨舌帽和墨鏡,迅速帶上,然後嘴角挽出一個清淡的笑意,從容道:“這下可以了吧?”


    “……”


    她說不可以,好像也沒什麽用吧……


    到了旅行社門口,歌雲趕緊跟李顧聿揮手道別,李顧聿卻揚起臉道,義正言辭道:“告別吻。”


    歌雲有些為難。


    正在此時,孟夢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歌雲!”


    看到眼前人的時候,孟夢萌狠狠愣了一下,“李、李總……”


    “好久不見。”李顧聿微笑,跟孟夢萌打了一個溫柔的招唿。


    的確很溫柔。因為孟夢萌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冷漠嚴肅的大校長那兒,那個時候,他從頭到腳都是冰的,可現在,連聲音都是暖的。


    是因為歌雲嗎,感覺他的笑容裏,有許多的幸福。


    孟夢萌被李顧聿這樣溫柔的打了一句招唿,還真是有點迴不過神來。半晌才道,“李總好,好久不見。”


    李顧聿“恩”了一聲,又看向歌雲。


    歌雲看著孟夢萌,“你怎麽來了?來找我嗎?”


    孟夢萌點頭,“我替你報名了。”


    “報名?什麽?”歌雲怔了怔。


    孟夢萌道:“就是科技舞台代言人的選拔賽。思來想去,我覺得你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參加吧,既然有機會,就要重在參與一下!我記得你以前的夢想,不就是成為一個能夠受到大家喜歡的人嗎?那你就去做明星吧!努力的變成自己喜歡的樣子,然後用努力,讓大家都喜歡你,證明你自己……”


    “可是,我不行的,這個太難了……”歌雲慌了。


    孟夢萌怎麽能私自給她做這個主,她根本不可能去。


    “你不是說過,再難也不能退縮嗎,因為你要和李總,肩並肩手牽手,底氣十足的站在一起……”


    孟夢萌說著,便沒了聲音。


    李顧聿道:“我覺得她說的對,科技舞台的重新選拔你應該去試試。”


    歌雲心裏動了動,但還是道:“可我什麽都不會啊……”


    “你需要會什麽,我教你。”


    孟夢萌微微笑了,也上前一步,“算我一個,這麽多年的好朋友了,我支持你!”


    歌雲還是有些憂慮,眉頭皺了皺,可是看到孟夢萌和李顧聿都很堅定,最終,還是妥協了。


    ……


    科技舞台的海選需要自備才藝。一首歌,一支舞蹈,或者別的特殊才藝展示。


    這可難壞了歌雲,她絞盡腦汁都沒想出來,到底什麽才藝比較適合她。


    唱歌?太普通了她拿不出手。


    跳舞?現學時間不夠,也跳不標準。


    別的才藝嗎?就更不用說了……


    歌雲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孟夢萌端來一杯咖啡,重重的一拍桌子,“歌雲!”


    歌雲立刻驚醒,不由撇嘴,看向一邊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李顧聿。


    讓她去參加的是他,可是坐視不理的也是他。歌雲有些悻悻,看向孟夢萌,“可我什麽都不會啊,你讓我做什麽啊……”


    孟夢萌將眼光一斜,斜到了李顧聿的臉上。


    歌雲抿唇,也看著李顧聿,輕輕清了一下嗓子。李顧聿睜開眼睛,看一眼歌雲,“怎麽,要我幫忙嗎?不是說一定要靠自己的努力還我一百萬嗎?這就氣餒了?”


    歌雲有些無語。


    她說什麽了?


    歌雲想也不想拿起孟夢萌衝的咖啡,就喝了下去,索性不是很燙,但她喝的也是痛苦。五分鍾後,她強打起精神。可一想到海選,又泄了大氣。


    “李總,要不你也幫歌雲想一想?”孟夢萌忍不住開口。


    李顧聿斜睨向了歌雲,啟唇,“要我幫忙嗎?”李顧聿眸中噙起笑意,隨手拿起手機,“那我打電話給主辦方說一聲。不過不保證新聞不會滿天飛。”


    “你……”歌雲有些無語。臉紅了紅。


    他分明就是在看她笑話嘛!


    咬咬唇,歌雲道,“我才不靠你呢,我自己就可以。”


    “是嗎?”李顧聿似笑非笑的看著歌雲,抱胸。


    歌雲白他一眼,拉著孟夢萌道,“我們進屋裏說,不要和他一起,看到他都沒靈感了。”


    可是不等孟夢萌起身,李顧聿先倒起了身,他大步朝著歌雲走去,走到她身側後,勾起一個冷淡的笑,“打擾你的話,我走就是了。”


    說完,李顧聿竟頭也不迴真的走了!


    “砰”一聲,直到門關住,歌雲才迴過神來。滿麵驚異的看著緊闔的門。


    什麽情況?他生氣了?


    孟夢萌也驚愕的看著歌雲,一臉不解,“他,他怎麽了啊?”


    歌雲心裏受到了打擊,咽了咽口水,盡量平靜了一下,“沒事啊,隨便他好了,他那麽有能力,那麽自以為是的話,就隨便他了。”


    “莫非,你們這是在……吵架?”


    吵架?


    她和李顧聿吵架?就他那樣三句話說不到一起就陰陽怪氣的人,能和她吵的起架?


    一下午歌雲都心神不寧。


    不斷看著表。已經七點了,都吃過飯了,他還沒有迴來。


    難道他真的走了,迴都城了?


    “要不,你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孟夢萌小心翼翼的問道。


    歌雲搖搖頭,“我沒工夫。”


    “你還沒工夫,你看看你這麽久了都心不在焉,選歌也選不對,幹什麽都沒精神似的,這麽下去,還海選,你直接放棄吧……”


    “不!”歌雲突然眼中一亮,堅定的看向孟夢萌,“我才不要放棄!至少海選,我必須得過,我可不要他小看我。自以為是的家夥。”


    孟夢萌不由撇嘴,“戀愛中的女人還真挺恐怖的。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迴去了。”


    歌雲點點頭,“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想一個人跑跑步迴去,這麽近,不用送。”孟夢萌拒絕了歌雲,又道,“你還是趕緊選歌吧,唱歌容易些。”


    說完,孟夢萌就走了,房間一瞬間空蕩下來,又剩下歌雲一個人。


    她又像是泄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在了沙發上。選歌,選什麽歌,她又不是金嗓子,唱歌真的能行麽?


    歌雲看著看著電腦屏幕就昏昏欲睡了。


    朦朧中,她似乎聽到一陣溫柔的樂聲。旋律輕悄婉轉,十分舒服。而這旋律響起之後,還有十分動聽的聲音輕輕跟唱。


    “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眸,我心裏不對味,原來是愛情……”


    “一夜的雪,就像我的思念,何止是一點點,鋪滿了世界……”


    “再相遇,你的溫柔可愛,讓我猶豫不決,是否要觸碰……”


    “月光輕懸,皎潔清美如你,仿佛我的眼前,已離不開你……”


    “我想你,當你站在我的麵前……”


    “我想你,當你離開我的視線……”


    “我想你,當我失去了你晚安……”


    “我那麽那麽想你,瘋狂的不能自已……”


    “卻直到你走後,我才明白,那想念應該說出口……”


    “我愛你……”


    歌雲睜眼,隻見自己身上被蓋了一條毯子,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此刻正抱著一把吉他,輕輕自彈自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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