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過去。”歌雲扯了扯嘴角,又露出一個淡笑,“人生總會有的時候誤入歧途,過去了,一切又會步入正軌。可能剛開始很不習慣,可是後麵就會知道,那才是最適合自己的路,就不會有難過和不舍了……”


    “什麽叫做誤入歧途?你覺得愛上我是誤入歧途嗎?不會有難過和不舍,林歌雲,你是想要丟垃圾一樣,隨便就丟了……我嗎?”


    歌雲怔了一下,眼前,李顧聿用從未有過的表情看著她。


    溫柔又狠毒。


    歌雲轉身,慌忙的舉起茶杯,遞向李顧聿,“喝茶。”


    李顧聿斜睨一眼歌雲手中的茶,“你知道我不喝這樣的賤茶。”


    歌雲的手抖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將紙杯放下,“對,你不喝這樣的賤茶。你隻喝茶園裏新鮮采摘的高級茶,高級到我都叫不出名字。”


    “林歌雲!”李顧聿薄怒,手用力攥起,卻在揮向她的一瞬停在了半空。


    他悻悻的又放下了手。


    歌雲低著頭道,“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兩個世界的人?那你早為什麽不說?為什麽非要闖入我的世界!你讓我愛上你,然後再把我拋棄,你覺得這樣看著我痛苦,就那麽開心嗎?”李顧聿心口猶如刀割,他每一個字,都在顫抖。


    他強抑住自己的崩潰,低聲問她。


    歌雲卻顯得異常平靜。


    仿佛眼前人的一切,真的已經與她毫無瓜葛。


    她可以不必理會他的喜悲,他的心痛,他的……任何脆弱。


    歌雲輕聲,“我們本來就是因為謊言才被聯係在一起的。你早就應該知道,選擇我是錯的。”


    “沈之幸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要離開我?因為程思佑?”


    “不是因為程思佑。”歌雲立即道,“但是她說的是真的。”


    “不是因為程思佑,那是因為什麽?因為什麽你要這樣狠心的拋棄我?因為什麽你要作踐自己拍出那樣的視頻……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會受傷嗎?你知道我會傷的多重嗎?”


    李顧聿第一次顫抖到無法自已,聲音嘶啞到破音,他還在反複的問道,可卻漸漸壓低了麵龐,將臉埋入更深的陰霾。


    他怕她會看到,黑暗中淌落的淚滴。


    秋效燕說的沒錯,他一點出息也沒有,每一次都傷的這樣慘重,可還是不知悔改。


    明知道愛情是毒,卻義無反顧的愛上飲鴆止渴。


    真是可笑,可悲!


    歌雲輕輕顫抖了一下,很快,便又平聲靜氣道,“因為,我不喜歡你。”


    李顧聿詫聲,“你說……什麽?”


    歌雲咬牙,淡聲道,“我說我不喜歡你,因為不喜歡你,所以不會在乎你。所以李總,你在我眼中,隻是一個因為謊言開始的錯誤。現在,我想把錯誤結束掉,對不起。”


    “林歌雲!”李顧聿一把抓緊歌雲,手指的力氣奇大,將她雙肩幾乎穿爛一般。


    歌雲擰著眉頭,強忍著不出聲。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一定是騙我!我不信!”


    李顧聿感到萬分無助和孤獨。


    此刻的他,就像是掉落在懸崖邊上的幸存者,盡管距離死亡近在咫尺,可是前狼後虎,無所依偎。無助,可悲,至極。


    他可以做到一輩子戴上麵具不敞露真心。


    可以做到從容對待一切知禮守節。


    也可以做到無情冷漠甚至麻木。


    但卻做不到,將送出去的真心……再隨意的取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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