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很自卑,所以一直在逃避,可是現在我忽然明白,其實我也有錯。我將我的自卑和怯懦全部推卸給別人,也很可悲。我不想讓你知道我的過去,我怕你同情我,也怕你討厭我,但現在我才知道,我真正害怕的,是麵對我自己……”


    “就算你因此不愛我了,可這就是我……”


    李顧聿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歌雲說完,聽不到李顧聿的迴應,微微咬了一下唇,轉身就走。


    卻被李顧聿上前一步抓住了手腕。


    歌雲一驚,已經被李顧聿抓迴了家中。


    屋內有人。


    歌雲聽見說話聲,立刻,她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中央客廳沙發上,林菀和一個佝僂蒼老的女人正坐在一起。旁邊來來迴迴的傭人正在打掃房間,那兩個在醫院照顧過歌雲的護工也在,在沙發一邊坐著,削蘋果。


    歌雲詫異的瞪大雙眸。


    “林菀和你的養母曾經的所作所為,我也不能原諒。但因為,她們的親人是我心愛的女人,所以我會盡我所能,讓她們安好無憂。隻有這樣,你才能安好無憂。”


    “過去如果不堪,就用現在來彌補。讓她們將欠你的溫馨和美好,一並還給你。”


    李顧聿從歌雲身後走來,低聲輕道。


    歌雲轉過身,眼淚止不住的掉落下來,但卻隻是顫抖著雙唇,張了張口也說不出話。


    李顧聿一把將歌雲擁入懷中。


    “我愛你的理由,永遠不會改變。那就是你是我的歌雲。”


    歌雲抿唇,半晌,拚命的點了點頭。


    林菀見此,走了過來,“歌雲對不起,我知道我很厚臉皮,可是李總說了,他會資助我去美國工作,所以我想將媽托付給你,等我還債之後,我一定會迴來。”


    歌雲默不作聲。


    李顧聿道,“林菀,我隻是給你提供工作,不會幫你還債。”


    林菀道,“我知道,李總謝謝你,也謝謝你,對歌雲……這麽好。”


    李顧聿睨一眼林菀,“你走吧。”


    歌雲抿唇,直到林菀走後,才走到沙發上的女人身側。


    這是她的養母嗎?


    曾經精神煥發的麵容,曾經刻薄的眉目嘴臉,現在除了可憐的皺褶,已經什麽光彩都沒有了。


    頭發也如林菀所說,已經白了大半。


    女人眼光直愣愣的看著前方,似乎在發呆,嘴角卻掛著一絲微笑,不斷的動著嘴唇,不知在說什麽。


    “方姨,你還認得我嗎?”歌雲試探著叫了一聲。


    女人叫方萍,歌雲從小一直叫她媽,可是自從養父死後,她就聽不得歌雲叫她媽,所以後來逼迫歌雲改了稱唿。


    女人沒有說話,隻是被叫聲驚醒,看了一眼歌雲,繼續笑了笑。


    李顧聿上前道,“明天早上我們去醫院,帶她檢查一下,林菀說她有癡呆,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所以我請了看護,傭人也用著吧。”


    歌雲點點頭。


    翌日。


    李顧聿和歌雲,將方萍帶到醫院做了全麵檢查,醫生說病人身體已經垮了,器官衰老嚴重,尤其是腎,非常不好,有尿毒症的傾向,建議再做進一步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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