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麽啊?”歌雲追問道,心裏以為他是不是又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不由擔心起來。


    李顧聿看她一眼,麵色迅速如常,他又斜一眼被歌雲收好的藥瓶,“這些藥,我都有吃?”


    歌雲點點頭,“對,不然你怎麽會好的這麽快。”


    “八天還快?”李顧聿習慣性的揶揄一句。


    卻聽歌雲答道,“隻要不是一輩子,對我來說就是很快的。”


    歌雲說著,甜甜的笑了一下。


    這讓李顧聿蒼白的臉不由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似鬱非鬱。


    他沉默的盯著她看了須臾,道,“那如果,我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你也會等嗎?”


    歌雲沒有立刻迴答這個問題,見李顧聿嚴肅的盯著她看,她想了一下,才認認真真道,“會的。”


    李顧聿深邃的烏黑的眸子先是詫異了一下,旋即澄澈明亮的怡人。


    他看著她,徐徐勾唇又道,“為什麽,等我一輩子,你可是得不償失啊,麵對著一個自己不怎麽喜歡的人,而且還要賠上一輩子。何況,我明明說過,你可以不用等了。”


    歌雲皺了眉頭,沒有說話。


    李顧聿等了半天,才又道,“怎麽不說話?”


    歌雲張了張唇,為難的看了李顧聿一會兒,還是欲言又止了。


    李顧聿不悅,“說。”


    “不然你先吃……麵吧。麵涼了要。”歌雲趕緊轉移話題,隨手將麵碗端起來,就要遞給李顧聿,豈料,他神色一黯,一揮手竟打翻了歌雲手裏端著的碗。


    歌雲驚唿一聲,倒退一步,還是被麵燙了一下手。


    碗打碎了,麵也灑了一地,歌雲目瞪口呆的看向了李顧聿,臉上露出十分愧疚的表情。


    李顧聿不由心裏一動,他隻是想要罷手而已,沒想到竟不小心打翻了碗,可是話到嘴邊,他竟連一句歉疚的話也說不出來。


    不是說不出來,是他也沒心情說。


    林歌雲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成了他心裏的氣象台,她報出好天氣,他就心裏晴空一片,她報出壞天氣,他心裏就陰霾無度。


    “對不起,我馬上收拾。”歌雲捏著自己被燙到的手,匆匆說了一句,轉身就跑出了臥室。


    李顧聿想要阻攔,可是卻沒有來得及出口。


    歌雲將手衝洗之後,拿了掃把和拖把一起進來,先將地上的碎片和食物掃幹淨,然後又拖了兩遍,再次出去。


    李顧聿不動聲色看著,直到她再次怯懦的站在麵前,道,“我,我去給你重新下一碗麵吧。”


    他才伸出手掌,“把手給我看看。”


    歌雲“啊”了一聲,卻被李顧聿的氣勢震懾到了,他一雙眸子散著陰鷙駭人的鬼光,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一般陰森可怕。


    歌雲總覺得一瞬迴到了解放前,從他醒過來開始,他們就像是當初的奴隸和主人一樣,關係妥妥的穩固了。


    歌雲順從的將手伸給了李顧聿。


    他連忙拿住她的手,垂眸看去。


    歌雲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李顧聿的臉色,卻見他眉心狠皺,臉帶薄怒,似乎對她心生出大大的不滿,一時間慌措起來,恨不能抽手站得遠遠的。


    都說生病的人脾氣大,何況這可是她的李總大校長,本來發什麽脾氣她都得忍著,何況這次還是因她負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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