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口吻和說話方式與李顧聿一貫的形象並不相符,以至於朱莉聽完後,愣了許久才迴過神來,她張了張唇,半天說不出話來,麵色也忽然間變得十分蒼白。


    等朱莉完全反應過來時候,李顧聿已經轉身走向歌雲,她沒再猶豫,立刻倉皇跑出了餐廳。


    歌雲聽到李顧聿一番話斬釘截鐵說出口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眼裏極力壓抑的淚水。


    但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難看了,她見到李顧聿朝著她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連忙將頭壓下,想要收住那樣惡心不堪的樣子。


    她不該哭的。


    她的錯,有什麽好哭?


    隻是因為……他真的對她太好了。


    明明知道她整容,明明知道她說謊,明明聽到這麽多人都討厭她,明明她已經發覺出他的心受到了傷,甚至一瞬間眼神裏的痛苦難以言喻,可是最終,他還是幫她說話。


    他說,他全部都知道。早就知道。


    知道,但是還這麽維護她……


    李顧聿走到歌雲的身前,見到她連忙將頭埋下,胸口不禁動了動。他微微平息下來,不常動怒的他覺得心中實在煩躁難受。


    須臾,他才俯身半跪下來,將她的腳踝輕輕捏住,隻聽歌雲一聲痛吟,一聲微小的骨聲,他幫她正了骨位。


    然後,李顧聿微涼的手掌從下而上,撫住了她的臉,用指尖輕輕拭去她臉上花掉的妝容。


    歌雲心驚,原來他將她看的這麽仔細,她還以為她的狼狽已經藏好,可是他隨隨便便一伸手,就又暴露無遺。


    她不由抬了抬頭,看到李顧聿還是一臉淡漠,他做這一切事情的時候,眼光是清冷的,清冷的仿佛沒有任何情緒,亦或是維護和偏袒。


    但歌雲還是覺得心中一暖。


    她本以為他會問她些什麽,可是他沒有。隻是擦拭掉她臉上的花了的妝痕,然後起身,將她腰身一攬,輕而易舉的橫抱而起。


    “李……”她想說自己可以下路走,但是話未出口,就被李顧聿輕輕的一個口型打斷。


    他還是麵無表情,輕輕用口型做了一個“噓”。


    但是淡漠的就像是失了魂魄一樣。


    歌雲抿唇,忽然聽到林菀冷笑一聲,“李顧聿!你真的這麽相信她嗎?就算你是個癡情的好男人,不在乎女人的長相,但是你也不在乎她的真心嗎?你就不覺得不甘心嗎?你這樣的付出,到頭來隻是在對牛彈琴,你堂堂的優創總裁,竟然把心交給一個不知情為何物的蠢女人,你會後悔的!”


    李顧聿斜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腳步頓了一下。


    他有什麽不甘心的,他又不是無聊的女人,會為了虛榮和麵子去愛一個人。


    他的愛隻是愛,愛了就愛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甘心不甘心,值得不值得,丟臉不丟臉……


    反正,感情和心是他的,也不是他的。


    因為從來,也不由他說了算。


    即便是他撕心裂肺去喜歡了,也不一定能夠得到,現在他即便知道被騙了,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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