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雲一怔,忙緊張道,“怎麽了,你沒事吧?”


    李顧聿壓著胸口,額上傾時疼出了一層薄汗,但他還是支撐著搖搖頭,用輕薄蒼白的唇淡淡道了句“沒事”。


    可歌雲連聽他的聲音都覺得痛。


    她望了一眼他寬鬆病服微敞的頸口,裏麵隱隱是一片鮮紅,可見被藥紗纏著的傷口是裂開了!


    一定是剛剛他抱住她時太過用力,所以才讓傷口被撞擊裂開……


    她心疼得直抽氣,緊鎖眉頭道,“你等著,我去叫護士來幫你處理傷口……”


    歌雲立刻起身,可還沒有離開病床半步,手臂就被李顧聿硬生生拉住,連同身軀一並給扯了迴來,又偎在他懷中。


    他輕輕痛吟一聲,才熾眸凝住她道,“不要走。”


    “我不走,我隻是叫醫生來給你換藥,你流血了你知道嗎?這樣傷口萬一發起來……”


    歌雲嘮叨如老太太的苦口婆心還沒完,李顧聿修長白皙的指掌就已經壓住她的雙唇。


    他眸光深邃,深情款款的看著她道,“別走,哪兒都不要去,一步也不要離開我。”


    “……”


    歌雲怔然,麵對著這樣如玉溫良的李顧聿,一時之間無比恍神。


    他緊緊拉著她的手,將她扶著坐在了床邊,緊靠著他的身子,然後,他輕輕的靠上她的肩膀,挽起唇,“我現在很痛,所以我想要減輕疼痛。”


    “你傻瓜啊,減輕疼痛當然要叫護士了……”


    “不,”李顧聿蒼白的臉上浮著清淺的笑意,“就這樣就好,就不痛了。”


    說完,還不等歌雲再開口,他就輕輕的闔目,似乎又睡了過去。


    歌雲心裏一動,不忍心吵醒他,過了半晌,便輕手輕腳的將他的頭移到自己腿上,讓他可以更舒服的休息。


    李顧聿閉目時的樣子也是那麽好看,就像是漫畫家畫中的恬靜少年,幹淨明晰,蒼白卻又唯美,長長的羽睫,高高的鼻梁,還有菲薄卻柔軟的唇。


    ——


    李顧聿完全醒轉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


    他覺得傷口還是萬分疼痛,加上口幹舌燥,身體乏力,很不好受。


    李顧聿掃了一下四周,病房黑漆漆的一片,萬籟俱寂,沒有半個人影。


    歌雲呢?她去哪兒了?不陪他了嗎?


    一醒來沒看到歌雲,李顧聿心裏莫名地就一陣失落,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從前他可從未有過,不自覺的有些自氣。


    他支撐著沉重的身軀剛想起身,就覺得胸口好像又被刀子猛地捅入,撕心裂肺的疼痛直衝頭頂,讓他忍不住咳嗽一聲,但又牽扯的五髒六腑都跟著撕疼。


    李顧聿感覺就快吐血。


    真不知道當時他挺身而出擋下那一刀時,為什麽能忍住不喊痛,還完全沒有這樣難熬的印象,隻是動一下身子,眼淚都要掉落下來。


    他皺皺眉頭,一看自己掛著的吊瓶已經快掛完了,便伸手就要去扯……


    “你幹什麽!”卻聽到一聲驚叫。


    歌雲手上不知道端著什麽,遠遠看到這一幕,雖然心急,也不敢飛奔,隻能小心翼翼的快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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