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顧聿嵌著淺笑,文色謙俊道,“不是你說的,女人被看了之後,要今生、來生、生生世世和看她的人結為夫妻嗎?既然如此,我也隻好勉為其難幫幫你。”


    “……”


    歌雲怔住了。


    這一次不是她不想反駁,而是他被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給盯忘了。


    他好像不是開玩笑。


    “我……”


    “隻是嫁給我這樣的人,未免無趣……”


    立即,李顧聿的聲音突然一變,正好好地,卻變得有些低沉和遲疑。


    歌雲脫口,“你還無趣嗎?”


    這麽濃重的惡趣味,還能算無趣的話,她真是要給那些有趣的人跪了。


    豈料她這個反應讓他詫異非常,他揚聲,“這麽說……你不介意。”


    “我……”


    “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資格,我以為,我這樣的人……早就不該想這些事情了,但既然我答應了你,我一定會做到。”


    什麽跟什麽啊,他是自說自話有癮啊?還有,他擅自、答應她什麽了啊……


    “等等,我說……”


    歌雲理了一會兒思緒,剛想要張口,可車子卻迅猛騰出,將她的話再度給噎了迴去。


    李顧聿再度變臉,冷聲冷色道,“好了,該去解決ac的事了。我們的事情,來日方長。”


    歌雲真是要被他噎吐血了啊,這男人怎麽迴事,怎麽思維轉速跟她是兩個世界的?


    為什麽每次她總覺得他好像下了很重大的決定,並且,這個決定還跟她有不可分割的密切關係,但她自己卻又無從明白呢?


    歌雲眉頭這兩天都要刻上一個大大的“川”字了。


    車子停在的地方,是一個記者發布現場。


    ac公司似乎將私人會談約在商業機構的發布會上,停車場裏也是人山人海,各國外媒的記者早在等候。


    歌雲嚇住,“什麽情況?”


    李顧聿向窗外掃了一眼,才噙起一絲笑意。


    “有件事。”李顧聿轉頭,看著歌雲的眼睛。


    她眼睛本來就很好看,大而明媚,逶迤有神,此刻因含著一絲倦意,侵染了水霧,盈盈若波,更讓他心頭一軟。


    她還什麽都不懂,但卻執意要進入他的世界。


    他的世界本來就險惡而荒蕪,連他自己都不願駐足,他是不是該對她更耐心些?


    “韓媛媛的事情,是一個計劃。”


    歌雲一怔,眼色頃刻變了變,聽著李顧聿將文曦告知過她的一切,清楚的又講了一遍。


    關於韓媛媛和李成玄,文曦說的沒錯,他和李成玄隻是在做戲。


    她不知道,韓媛媛也不知道。


    “從我帶你去商場起,我就知道會遇見韓媛媛,一切都隻是為了幫李成玄贏取賭約。而他作為交換,將會把優創的利益擺到最大,簽下合約。”


    一點也不震驚。


    歌雲低頭,還是輕聲問道,“那之後的事情也是嗎,帶我去tiffany還有cymbeline購物,最後再去拍情侶照……都是嗎?”


    李顧聿喉結動了動,他眼裏有清冽和焰流兩色迭動,激烈而洶湧,但維持了片刻,就又沉了下去。


    他道,“……是。”


    聲音裏的顫抖極小,他自己都察覺不到。


    他多麽想說不是,隻可惜他不能騙她,這就是他……在認識她之前,他一直都是這樣陰詭黑暗的人。


    算計著,思考著,墮落著,偽裝著,隔絕一切,甘願苟延殘喘的活在陰霾裏。


    可明明說了實話,他心裏卻是莫名一疼。


    因為,雖是出於目的,可並無假意。


    帶她去挑選喜歡的禮物,買一件最美的婚紗,讓她穿上……


    這些都是他心甘情願,開心去做的事情,隻可惜他真是愚蠢,無法讓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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