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雲點了點頭。


    ac公司的合作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什麽理由不去?


    再說,早日解決這件事,她也早日解脫。


    不用……再被他違心的對待。


    “那就安排吧。”李顧聿用餐巾擦拭一下嘴角,又平靜的吩咐身邊的下屬。


    下屬怔了怔,立即受命離開。


    歌雲起身,“我去換件衣服。”


    李顧聿默然注視著她,卻見她說完話倉促就跑,好像多跟他再待一秒就會得瘟疫一般。


    他凝視著她遠去的方向,眼光深重而綿長起來。


    剛將安全帶係好,歌雲眼前出就現了一個塑料袋,她一怔。


    李顧聿沒有看她,“剛剛你沒怎麽吃東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叫人準備了這些。”


    他聲音聽上去平靜,但卻不免藏了股淡淡的溫柔。


    歌雲愣了愣,接過塑料袋看了眼,裏麵裝的是打包好的三明治和蛋糕。


    “謝謝……”


    “吃吧。”


    李顧聿說完,身子向後一靠,雙眼輕閉,不動了。


    歌雲等了片刻,才問道,“不開車嗎?”


    李顧聿“恩”了一聲,沒有睜眼道,“等你吃完再走,不然胃會不舒服。”


    歌雲心中一動,“我不暈車,沒關係的。”


    沒必要為她耽誤行程的吧。


    歌雲不由自主聯想起文曦的話,他越是這樣溫柔,就越是讓她覺得害怕。


    “吃完再走,就算不暈車,也對胃不好。”


    歌雲眼珠溜溜轉了轉,見他看不到她,撇了撇嘴才道,“李總大校長還懂的挺多,以前一定也很體貼人吧。”


    體貼過不計其數的女人……


    聽到這話的意味不對,但李顧聿也沒有絲毫反應,他輕輕嗤鼻,“體貼人談不上,隻是自己有時候也會胃疼。”


    “胃疼?”


    “在美國的時候,總來不及吃飯,就算有時間吃,也大多是在車上趕路,後來胃就有了毛病,不吃飯會疼,稍微吃多會很想吐。”


    李顧聿平靜的說著,卻聽得歌雲心裏猛然一沉。


    “你怎麽這麽不會照顧自己啊?”


    李顧聿嘴角似是勾了勾,“照顧了又如何,不會有人在意的。”


    歌雲猶豫了一下,問道,“難道你自己不在意嗎?”


    “一副爛色可棄的皮囊嗎?”他輕輕嗤聲,“不在意。”


    “莫非你……不喜歡你自己嗎?”


    歌雲心一驚,這個問題她竟然問出了口。


    李顧聿果然沉默了。


    很久,就在她想要轉圜話題時,他才道,“沒什麽好喜歡的。”


    歌雲總覺得心裏怪怪的,好像是酸楚,從心底直抵上鼻尖,眼眶。


    她用力搖了搖頭,趕忙拆開三明治來壓壓驚,順便又道,“那你現在……胃好了嗎?”


    “不知道,文曦在的時候,我的胃一直沒有出過問題。”


    歌雲眼睫垂了垂,“她真的很用心的在照顧你。文秘書……對你真的很好。”


    李顧聿默然,半晌才帶著輕輕的喘息“恩”了一聲。


    “那她走了嗎?”


    “恩。”


    氣氛有些僵硬,歌雲覺得好像是她一手造成的。連忙閉上嘴,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三明治,才飽含精氣神道,“好了,我吃飽了,可以走了。”


    李顧聿這才睜開雙眼,曜石般漆黑光燁的眸子驚豔流出,一轉頭,便看到身邊人圓鼓鼓如倉鼠的臉,不由暗蘊上一層淺笑。


    歌雲眯著眼睛,嘴角對著他一彎,“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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