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借高利貸啊!”兩個小時了,歌雲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孟夢萌端直站在牆角,低低道,“對不起,我當時太急了,本來是找朋友借的,但她給了我這個電話。我也不知道是高利貸,因為趕時間,匆忙就簽字了……”


    “一萬起借,日息八千,一周內還。這哪是高利貸,這分明是騙你傻!”


    孟夢萌被歌雲聲嘶力竭的模樣嚇得小聲抽泣起來。


    罵了她兩個小時,歌雲氣的都快暈過去了。終於知道她為何讓她去追李顧聿了,五萬多塊的債,賣了她們兩個也拿不出來啊!


    半晌,歌雲坐下連喝了一大杯水。


    工作不能辭了,當下之際,她隻能繼續圓謊,借李顧聿的關係,向館長預支工資。


    館長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牆上的鍾表一針一針走著,歌雲額上已經開始冒汗。


    許久,館長道,“我相信李校長不是那樣的人。隻是這個新聞,實在說的太負麵了……現在,李校長一定很頭痛吧?不行,這個時候李校長一定需要人的支持鼓勵與安慰,我得打電話,晚上請他吃個飯。”


    歌雲剛鬆了口氣,又立刻緊張起來,“不必了……顧聿現在很忙的,這種新聞一出,哪裏還有時間吃飯啊?”


    館長點頭,“說的也是,那小雲你一定要幫我轉達下心意。”


    她拚命點頭,遲疑了一下,又道,“那館長,預支工資的事情……”


    “啊,不是問題,小雲你有什麽困難就盡管開口。要……預支多久的?”


    “一年,不,一年半,算了還是兩年吧。”歌雲訕訕笑道。


    館長皺眉,“六萬元。這點錢對李校長來說不是問題啊……”


    歌雲眉心一緊。


    “啊,難道說,你是想背著李校長……給他準備禮物?”館長大聲道。


    她臉色一僵,馬上點頭,“對對對,沒錯。”


    館長道,“那兩年的工資怎麽夠,預支十年的吧!”


    聽到這話,她差點就被口水嗆死。


    歌雲迅速謝絕了館長的好意。十年,她實在難以想象要在這地方待上十年。


    出了辦公室,葉茉、朱莉還有其他同事都聚集在她的桌前,隻見她的抽屜被打開,裏麵那些“情書”也被翻了出來。


    歌雲一愣,二話不說,上前就從方小月和葉茉手裏搶迴自己的東西,把抽屜重新闔上。


    聽得一聲冷笑。


    朱莉道,“原來隻是李校長一個玩物,我就說嘛,怎麽想都覺得奇怪,李校長才從國外迴來不久,你也剛畢業,兩人根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竟敢偽造情書糊弄我們。”


    其他人將信將疑,都不敢出聲。


    歌雲覺得實在是受夠了,嗤啦一聲站起來,“朱莉,你適可而止!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你管得著嗎?”


    “那你是承認了在騙人了?”


    “我……我沒騙人!”歌雲切齒,但心裏卻在懊惱,可要她跟朱莉服軟,殺了她也做不到。


    朱莉挑眉,“還嘴硬?那好,沒騙人的話,明天不是和葉茉約好了要帶李校長參加情侶聚會嗎?那你就讓李校長,當麵,給我們解釋清楚,讓他親口說,他和你真的是男女朋友!”


    歌雲臉色微白,朱莉揚唇,根本不再給她搭話的機會,言罷,帶著葉茉和方小月一行人就各自散去了。


    “氣死我了!”歌雲衝著孟夢萌大叫了三四遍,才平複下來。


    牆上的紙已經被歌雲用牙簽紮了無數個小洞,上麵用紅筆醒目的寫著“朱莉”。


    她喘息著從櫃子裏取出一條士力架,打開後一口咬下一半,直到口腔溢滿巧克力和花生醬的甜膩,才覺得好多了。


    孟夢萌隻能忙湊上去給她捶背捏腿。


    “我要跟李顧聿告白。”半晌,歌雲含糊的說了一句。


    孟夢萌差點沒反應過來,又問了一遍,直到歌雲重複了三遍,她才驚唿起來,但立刻就被歌雲用士力架堵了嘴。


    她道,“我要最快最直接的方法,成敗在此一舉。”


    “這麽說,你想到辦法了?”孟夢萌激動眼淚已經在眸子裏打轉了。


    歌雲白她一眼,手指用力一握,“我認真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區區一個李顧聿,本小姐還是手到擒來的。備紙,我要——寫、情、書!”


    *****


    下課鈴準時響徹整棟大樓。


    歌雲深吸一口氣,推了推眼鏡,探頭往裏麵看了看,這次可不能再告白錯人。


    孟夢萌在網上查過,李顧聿在皇校隻親自帶一門課,那就是變態心理學,其實正確的名字是病理心理學,但歌雲覺得讓李顧聿那個怎麽看都有些小變態的人教心理學,那隻能叫變態心理學。


    聽說這課程皇校以前沒有,是李顧聿新開設的,目的是讓表演係學生,能更輕鬆的駕馭各類邊緣人群的角色。


    等所有同學差不多都走光了,李顧聿才提著電腦走了出來。


    反複糾結了會兒是跳出來給他個“驚喜”,還是裝羞怯,可眼看他走到門口,這些即刻都被拋到了腦後,她手裏情書往前一遞,一個健步就迎頭上去,可“我喜歡你”還沒說出口,就聽“小心”一聲,她整個人便滑翔了出去,幸虧雙臂敏捷,才不至於吻上水泥地板。


    眼光落在來人光亮的黑皮鞋上,她匆忙抬頭,才發現自己正正好匍匐在李顧聿的腳邊。


    她是來告白的,行如此大禮應該不突兀吧?


    “李校長好!”李顧聿凝重的眼底還未浮上笑意,就聽腳下人大聲道了一句。


    他這次愣了愣,看清楚了地上的人是林歌雲,立馬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


    歌雲語噎,忙撐身爬起,眼前人也忽地俯下身來,伸出一隻手。


    她不好意思一笑,但剛遞上自己的手,就見他手臂一偏,撿了旁側的塑料掉,絆倒她的元兇,轉身丟了垃圾桶。


    臉上紅綠燈閃過,歌雲尷尬起身,忙將情書遞上。


    他掃一眼她手裏包裝精美的信封,“什麽?”


    “人家的……小小心意。”歌雲紅著臉,埋頭說道。


    李顧聿看了眼表,遲疑一下就接過了信封,但卻繞開歌雲就走。


    “哎,”她叫了一聲,立刻攔下他,“你這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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