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的炸裂聲在八雲尺的帳篷裏奏響。


    兩道黑色身影從帳篷裏射出,八雲尺雙手拿著還在冒煙的源質槍,身形一動,迅速躲避到一處掩體之後。


    另一道身影從帳篷裏飛出後便穩穩落地了,他氣息悠長,身上穿著一件常見的青灰色武士服,外麵還裹了一件黑色的披風,領口處是一個金色圓環,將披風牢牢鎖在身上。


    披風隨著夜風獵獵舞動,而在他的身側則是數個急速旋轉飛舞的暗紅色迴旋刃。


    看清來人的樣貌,八雲尺的臉色漸漸寒了下來,四周遍地都是他這幾天糾集過來的追隨者的屍體。


    對方悄無聲息的殺光了所有人,可見實力之高。


    “尺少爺,不用再躲躲藏藏了,這裏附近都是我布置的陷阱,與其想著逃跑,不如和我一戰,也許還有生機。”黑披風下的少年麵色平靜,一如既往的冷淡。


    “天草烈!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八雲尺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將兩把短刃分別推入到雙槍上的卡槽裏,弓身準備加速。


    營地的邊緣地帶就在附近,隻要能跑到那邊,就有機會逃走。


    “你是天草家的人,天草家被滅門,是誰救下了你和你母親的狗命,你都忘記了嗎?”八雲尺想用話激怒天草烈,逼迫他分心,心裏卻是盤算著最佳的逃離路線。


    即便在這裏和他拚個你死我活,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天草烈敢這樣明目張膽來襲擊自己,就說明他有十足把握能拿下自己的命。


    八雲尺狂妄,但不會隨意賭命。


    “我當然記得。我和亡母的命是愛小姐的母親救下的,她也因此在那件事後受了難以治愈的重傷,最後含恨過世。伯母離世後,尺少爺一脈是第一批排擠愛小姐的人,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天草烈一步步走來,身側的暗紅色迴旋刃轉動的速度更快了。


    “還真是小愛身邊最忠心的狗啊,你知道嗎?每一個我這種級別的試煉者死去,家族都會向主辦方購買影音資料,到時候你以下犯上殺死我的事情就會全族通報。即便小愛能因此上位,你也死定了!”


    八雲尺感受到了他的殺氣,緊張地怒吼道:“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你姓天草,一個落魄的上層家族繼承者,論身份地位一輩子都沒可能和小愛在一起的,你最後隻能看著她上別的男人的床,成為那些世家子弟的玩物,為家族利益作出犧牲!”


    “我知道。伯母救下我們母子的那一天,我就決定將自己獻給愛小姐,無論怎樣的阻攔,我都會為她盡數斬斷。我會竭盡全力送她上最高的那個位置,即便粉身碎骨。”天草烈抬頭,眼眸中閃過一絲寒意,“至於她最後會嫁給誰,隻要愛小姐幸福就足夠了。”


    轟隆!


    八雲尺猛地加速,朝著營地邊界跑去,就在他即將衝出的刹那,腳底猛地一滑,一根粗壯的繩索將他絆住,極度危險的感覺撲麵而來,迴旋刃尖銳如刀鋒般擦過他的臉頰,帶起一溜兒血花。


    天草烈也是通過極夜測試的人,從小就繼承了天草家的戰鬥天賦,是天生的戰士,但八雲尺從未想過,他會隱藏的那麽深。


    “3級魔術學徒的標準?”


    黑色披風一閃而過。


    天草烈便來到了他的跟前,兩人的力量和速度不相上下,但八雲尺的雙槍早就被天草烈研究透了,戰鬥風格一成不變,瞬間被克製的死死的。


    “岩盾!”眼看自己就要被數把迴旋刃撕裂,八雲尺知道不拉開距離開槍,就根本沒有勝算,立即將懷裏的底牌扔了出去。


    這是一張魔術卷軸,能瞬發魔術。


    魔術卷軸不同於魔法卷軸,隻要未來開辟砝核,一般都能學會一兩個魔術,因此魔術卷軸的普及度不算高,另一點,最關鍵的就是魔術卷軸造價太高,單份卷軸都是一千標準管源質氣體起步,價值和一塊魔術共鳴石相當。


    沒人會嫌錢多,大量購置這種一次性消耗物品,有這錢還不如用作修煉資源。


    魔術卷軸碎裂的刹那,地麵上的岩石猛地突起,形成一麵厚實的盾牌,將四麵八方襲來的迴旋刃全部接住。


    那些岩石和一般石塊不同,裏麵的魔法粒子已經被調動了起來,堅硬程度甚至超過黑石。


    天草烈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被岩盾阻擋,他的衝刺速度大幅度下降,整個人撞擊在岩壁上,而八雲尺借著這個空隙早已衝出了十幾米遠,離開了營地的邊界。


    “給我等著,天草烈!”八雲尺的身體狂奔出幾百米,頭也不迴地朝著外圍跑去,居然逼著他使用了一份魔術卷軸,他這次終極試煉一共也才帶了兩份而已。


    八雲尺急速奔跑,模糊的視野中驟然閃過一絲微弱的光芒。那是源質槍射擊後一閃即逝的光,因為距離太遠,所以才看不真切,但感覺是不會錯的。


    他應該脫離了槍械射擊範圍,除非是......狙擊。


    八雲尺的腦中轟得一聲,一時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在他的胸口處突然浮現了一個白色的箭頭,頭部直指他的心髒。


    低沉奇異的尖嘯聲在耳邊響起。


    “目標鎖定。”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灰白色的粗壯光柱直接貫穿了箭頭的頭部,八雲尺睜大眼睛,瞳孔收縮後立即放大,身體猛地飛了出去。


    在還未落地時,一道黑色身影就和他擦肩而過了。


    又是好幾個白色箭頭出現在身上,然後就是身體破碎的痛感。


    對方手裏的利刃經過白色箭頭的指引,似乎很輕鬆就能切割開他的肌膚和骨頭。


    幾處刀傷都是致命處,鮮血噴灑,八雲尺帶著絕望重重摔在地上,腦中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一個陌生女人伴隨著高跟鞋聲音的呢喃。


    “白,你的刀法越來越厲害了。”女人穿著豔麗的紅色,還有一身性感至極的露臍低胸衣,清秀的臉頰和冷淡的神情卻和這一套風情十足的穿著完全不搭。


    “蔚藍,一會兒去營地看看有沒有幹淨的衣服,你這一身......”俞白收迴刀刃,那些白色箭頭也紛紛縮迴了他的體內。


    這是一種罕見的輔助魔術,他也開辟了砝核。


    親眼看到這個,天草烈心底微微一凜,果然,找上這兩個家夥是正確的。


    “有什麽不對嗎?”利蔚藍轉了一圈,姣好的身材幾乎要從衣服裏爆出來了,不過她的表情卻是一臉的困惑,似乎不清楚俞白話裏的含義。


    俞白拍了拍腦袋,懶得和這家夥解釋。


    而是徑直走向了八雲尺的屍體,狠狠補了幾刀。


    “死透了,順利完成。”俞白看向對麵走來的天草烈,張開右手,天草烈立即將自己的黑箱拋了過去。


    “一共三百標準管源質氣體,剩下的七百出去以後支付給你們。說起來,我自己都沒想到,你們居然答應一千標準管就幫我殺了他,不擔心八雲家後續的報複麽?畢竟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天草烈看著俞白親點著標準管數量,疑惑地問。


    他也隻是正好撞見狩獵的兩人,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詢問了。


    天草烈得知李想可能會殺八雲尺後,幹脆先一步動手,然後算在他頭上。


    這樣就能為愛小姐清除掉最後的障礙了。


    這一切都是瞞著八雲愛做的,就算泄露,倒黴的也隻有他自己。


    原本還在糾結怎麽瞞過監視者,可不動手,萬一李想沒成功,未來就很難殺掉八雲尺了,就在他打算不顧一切都要擊殺八雲尺時,撞見了狩獵的利蔚藍兩人,俞白的輔助魔術居然還有阻隔信息傳遞的效果。


    這樣一來,即便事後八雲家查詢八雲尺死因,也找不到兇手。


    “八雲家的報複又如何?在我們眼中,資源才是最實在的。更何況不是說算在李想頭上麽?”利蔚藍將空蕩蕩的黑箱還給了天草烈。


    “但不排除李想拒絕,或者是有玩家能破除俞白的魔術效果,那時候,我們都將麵對八雲家的血腥複仇,一個頂尖世家的複仇,你們真的明白這個意義嗎?”天草烈接過黑箱,還是將事情嚴重性說出來比較好。


    “所以我說了,那又如何。走上這條路,還畏首畏尾的,是走不到頭的。就算以後不得罪八雲家,我們這樣沒有背景的菜鳥,一旦極夜維護不了,隨便一個大人物都能輕易捏死我們,既然如此,為什麽不隨心所欲,先將實力迅速提升上去呢。”


    利蔚藍不耐地迴了一句,然後拉起俞白的手就打算離開。


    兩人消失在夜幕中,隻留下八雲尺的屍體,還有藏好的另一份魔術卷軸,那就是他們留給李想的“補償”。


    天草烈神色複雜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也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夜幕中,俞白和利蔚藍在半空跳躍,俞白實在是看不下去利蔚藍的裝束,她在一次劫掠後衣服都碎了,順手換上了這麽一套,在很多方麵比較遲鈍的利蔚藍根本意識不到這個裝束的誇張性。


    注意到俞白的眼神,利蔚藍不解地看他,隨後突然說道:“白,你剛才和八雲尺交手,感覺怎麽樣。”


    “啊?八雲尺麽?他沒發現我,雖然感知確實敏銳,但是也就是能感覺到你開槍了而已。即便沒有天草烈,我們兩人聯手,他也死定了。”


    “那,和他比起來呢?”


    俞白愣了下,立即明白她口中的“他”是指那天錯身而過的李想。


    “要是那天他沒有放棄,不管追上我們中的哪一個,恐怕被追到的那個,都要死。”


    利蔚藍抿了抿嘴,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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