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茫茫人海,冬零嵐母女很可能已經登上了螭吻號,他該去哪裏尋找?


    “嗯?”


    李想和鳴緒同時愣了下,若有所感地朝著左側鍾塔的方向看去,那裏有個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過,隨後他們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就判定出前方引起空氣震蕩的一道模糊軌跡是一顆半透明化的子彈!


    強烈的心悸感讓他迴憶起在黑城站時差點被人狙擊爆頭的一刻,身體本能般朝著後方倒退,順手準備拉起鳴緒卻發現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


    “噗!”


    身前的地麵被子彈射出一個微小的彈孔,有了上次的經驗,李想立即翻身退後,在子彈內部的粉末散逸開前竭力避開。


    這一次對方用的並非上次那種威力駭人的穿甲彈,而是一種特殊子彈,半透明,威力很小,不過觸及地麵後,那種粉末便在空氣中混淆,逐漸彌漫。


    腥臭的味道在附近湧動,服務區裏的人不多,很快就有幾個黑色風衣男從座椅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到他們,李想的眼睛中流淌了下光芒。


    “嗬!”“吼!”


    風衣男們嘴裏發出類似野獸般的低吼朝著李想而來,他抽出毒牙擺好架勢,左臂的傷還在隱隱作痛,恐怕用不上力氣。


    很快他們就廝打在了一起,這一批風衣男更加狂暴,因為有過之前的戰鬥,他明白對方的特性,在戰鬥中便舍棄了擊傷對方的想法,直接用最淩厲的攻勢去針對心髒和腦袋。


    雙子燈塔上。


    一名抽著煙的大衣胡渣男從左側鍾塔處直起身,眼中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看著底下和風衣男們戰鬥在一起的李想若有所思。


    他在這裏潛伏了一天一夜,在接到狂鐵的信息後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這小子以為自己是他老子麽?居然敢以威脅的口吻命令他做事。


    氣憤歸氣憤,他還是壓著不悅照做了,畢竟這一次的交易對塔羅牌內部太重要了。


    組織內重要成員都是各個大陸通緝的要犯,很難進入任何編號城市,與這些地方內的勢力保持聯絡和交易的人就是他們這樣一直潛伏在城市內的成員。


    他在塔羅牌待了將近十年,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晉升,這次重要任務必須完成!


    男人驚詫於李想的反應,第一次失利後他就放棄了一qiāng斃命的念頭,先用屍人糾纏住他的行動,然後再尋找機會一擊必殺!


    這種策略對於一名高傲的狙擊手來說等同於承認自己沒有狙殺對方的實力,換做以前,他寧可放棄任務目標也不會使用這種手段去獵殺,但這次不同,自己的堅持和交易和未來的晉升比起來什麽都不是!


    他看著已經被屍人糾纏住的李想慢慢俯身下去,眼睛對準瞄準鏡,尋找著恰當的時機。


    時間不多了,很快杭城軍部的人就會趕來,那時候他必須第一時間撤離,這樣的超級城市出動的軍官極可能是自己無法抗衡的。


    他搜尋了下時機,忽然想起李想身邊原來還有一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女孩。


    “那丫頭人呢?”在他疑惑地同時,一枚子彈破空而來,從未知的方向朝著鍾塔內的他疾射!


    子彈qiāng!


    他對這一類qiāng械太敏感了,在空氣扭曲的刹那,他猛地扭轉身體,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砰!


    背後的巨大齒輪被子彈射中,金屬子彈蹦躂了幾下,落在地上。


    男人心悸地起身,下意識便開始分解qiāng械準備脫身,一名狙擊手的潛伏位置暴露對他自身而言是最可怕的事,更何況還是暴露在另一名狙擊手的視野中。


    顧不上李想,他收起分解完畢的jujiqiāng就打算下燈塔,就在這時,下方的樓道中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對方已經上來了!


    沒有退路了。


    他拔出蒸汽手qiāng,樓道盡頭的身影閃動了下,一躍而進,速度極快。


    少女的黑紅超短裙裙擺飛揚,在鳴緒現身的刹那他就意識到來不及開qiāng了,男人果斷舍棄手裏的蒸汽手qiāng,背後的junci劃出一道絢爛的軌跡,朝著她的脖頸動脈紮去。


    叮——


    junci和銀色bishou交擊在一起,鳴緒矮身躲過男人的一拳,踢出一腳,身體順勢在半空如蝴蝶般盤旋,一道幻影閃爍,男人的視線一空,背脊陡然發涼。


    鳴緒冰涼的身體纏上了他的腰部,後方猛地發力,腰腹感覺要被扯斷了般劇烈疼痛,他隻覺得身體一陣失衡,天旋地轉下隨著鳴緒腰部的擺動和她一起在半空翻身,隨後重重落地!


    男人直接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眼冒金星,鳴緒則以騎乘的姿勢壓在他的後背上左手反扣他的手臂,右手以最大的力量將銀色bishou從他的腦後紮下。


    一套近身動作無比流暢,碰上一名體術極高的對手,男人隻覺得自己運氣差的不行,彌留之際他咬著牙揮動右手,倉亂間打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誒?”


    鳴緒猶豫了下,還是先用bishou將男人爆頭了,隨後顧不上補刀整個身體猛地躥出。


    蒸汽手qiāng從鍾塔鏤空處飛出,當鳴緒伸手也沒能抓住時才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從鍾塔裏躍出大半了。


    下麵就是服務區的地麵,距離鍾塔有幾十米高,而她沒有借力的地方隻能看著蒸汽手qiāng和自己一起朝下墜落。


    啪——


    最後時刻一隻手突兀伸出環住了她已經身在鍾塔外的纖細腰身,溫熱的觸感讓她身體一震。


    “你特麽是瘋了。”李想沒好氣地冷喝了一聲,將她的身體從外麵的風景中扯了迴來,鳴緒的手對著空氣抓了抓,隨後沮喪的落進了他的懷裏。


    李想左手穿過她的腿彎,右臂攬著她的腰抱著鳴緒返迴鍾塔內部,清香在鼻尖繚繞,他尷尬地將鳴緒放迴地麵然後看向了地上那具已經不再動彈的屍體。


    看到打算狙殺自己兩次的敵人終於死了還是蠻爽的,同時他也對鳴緒再次刮目相看了一番,這少女簡直就是天生的暗殺者,從發現對方的蹤跡到開qiāng誘導他生出撤退的心思以及最後的絕殺,一套流程幹淨利落,也不知道她幹了多少迴。


    李想踢了腳地上的屍體,當屍體翻身露出麵貌時,他的腦袋“嗡”地一下炸裂了!


    是他。


    李想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男人的樣貌,就是這個滿臉胡渣的男人在前世將自己推薦到了塔羅牌,同時他也是自己的第一個老師。


    在發掘了李想在qiāng械上的天賦後,這個男人一邊作為老師教授他基礎知識一邊作為引路人在李想前期的塔羅牌生涯中指引方向。


    一年以後,他就超越了這個老師,隨後一步步邁向最核心的區域,隻是對這個男人,他心裏始終有種複雜的情感。


    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遇上他了,沒想到卻在這裏再次看到了他。


    記憶裏他是塔羅牌安插在城市裏主要負責各項聯絡傳訊以及情報的人。


    李想蹲下摸索了一陣,果然搜出了不少遺物。


    一張特製的塔羅牌。


    一個男人正在懸掛的三把劍的下方安靜的休息,男人的身邊還有一把劍,他隨時可以起身行動。


    這是塔羅牌寶劍四。


    他拿起黑色卡牌,有關塔羅牌的一些內部規則慢慢從迴憶裏逐漸湧現。


    塔羅牌是一個龐大的組織,當初除了78張卡牌角色外還有一個個從屬團,從屬團的成員穿插在各座城市的各個行業,身份複雜,涵蓋麵極廣。


    但和一般組織不同,塔羅牌的權限級別是從上往下嚴格劃分的,22張大阿卡那牌是最核心的22名成員,各有特色,極少發生更迭,掌握著最多的資源和權限。


    56張小阿卡那牌是組織正式成員,意味著他們承認自己是塔羅牌的人,但互相之間並不知道身份,聯絡也是單線形式,隻有一個上級領導人——某一位大阿卡那牌持有者。


    小阿卡那牌持有者會在特定所屬區域有一個聯絡網,聯絡網內一般會有5-10人數量的從屬團三個左右,這些從屬團員沒有卡牌持有,身份各異,也不承認自己是塔羅牌成員,他們因為利益等種種原因集結在一起,共享情報,互相解決問題,以塔羅牌為依靠點組建成一個龐大的利益共同體。


    因為塔羅牌對於背叛者的恐怖追擊,所以這些從屬團十分可靠,他們也可以在上級小阿卡那牌持有者死亡後申請晉升取代,如果沒有人提出申請,很快也會有新的持有者被派來接管。


    值得一提的是從屬團有地方性,是固定的,但上級的卡牌持有者是周期性更迭的。


    龐大的利益讓他們相聚,同時也讓外人難以介入,一旦想要觸及某人利益,就會遭到恐怖的反彈。因為你不會知道周圍到底多少人是從屬團內的人,也許在你想對他們出手時就已經被人搞死了。


    李想從他身上還翻出了聯絡布局圖等等資料,當然最重要的從屬團名單不在其中。


    “原來沒有一點變化,那卡牌也是真的咯?”李想拿起黑色卡牌對著光源看了看,卡牌逐漸變成透明,顯現出一幅奇怪的圖形。


    鳴緒疑惑地看他,李想便簡單解釋了一番。


    塔羅牌出產的小阿爾卡那牌還有一個特殊功效,這大概隻有他這樣曾經的內部人員和非常少的人才知道。


    權杖、寶劍、聖杯、星幣。四種小阿卡那牌隻要湊齊某一套就可以得到一份完整的地圖——通往資格測試的地圖。


    通過這個考驗就能成功晉升為大阿卡那牌持有者,否則你必須殺死某一個大阿卡那牌持有者才能取代他。


    而成為那22人中的一個,塔羅牌的世界才會真正展現在你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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