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艘飛船停在了一個不知名的山穀裏。


    海妖號,洛陽來到了一道艙門前,他伸手敲了一下門。


    “來了。”魚靈珊的聲音。


    艙門打開。


    站在艙門口的魚靈珊比洛陽還要高一些,藍色的波浪卷發,藍色的眼睛,胸前兩團閃閃發光的魚鱗,夢幻般的美感。


    船艙裏還有兩個女人,倉玉仙子和夾穀輕音。


    一個船艙三個大肚婆,肇事的男人是他。


    “進來吧。”魚靈珊讓開了門。


    洛陽點頭致意,走了進去。


    倉玉仙子冷哼了一聲:“你來幹什麽?”


    洛陽的心裏本來已經想好了要說些什麽,可她這麽一問,他突然就忘詞了。


    是啊,他來幹什麽?


    關心她們肚子的孩子?


    他相信,隻要他開口這樣說,一定會招來無情的諷刺,秋風掃落葉的那種。


    夾穀輕音的語氣也不客氣:“如果你是來關心我們肚子的孩子,那就沒必要了,我們肚子裏的孩子跟你沒有關係。”


    洛陽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跟我沒有關係,那跟誰有關係?”


    夾穀輕音的嘴唇顫了顫,卻沒有說出話來。


    她的肚子裏裝了一個孩子,可她卻還是雲英未嫁之身,冰清玉潔這樣的詞依然可以用在她的身上。所以,她跟洛陽爭論孩子的問題明顯不占優勢。


    魚靈珊說道:“你們別吵了,一邊是孩子的母親,一邊是孩子的父親,你們爭吵對孩子的影響不好。”


    夾穀輕音冷哼了一聲:“他不是我孩子的父親。”


    倉玉仙子補了一刀:“他不配!”


    洛陽對這樣的攻擊擁有先天免疫力,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管你們承認不承認,你們肚子裏的孩子都是我的種。你們可以不認我這個夫君,可孩子卻擺脫不了跟我的血緣關係。”


    倉玉仙子輕輕啐了一口:“無恥!”


    夾穀輕音也懟了一句:“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人。”


    洛陽坦然麵對,默認加微笑。


    魚靈珊聳了一下肩:“淫賊……不,洛神仙,不管怎麽樣,我的孩子會認你這個父親。這幾天我經曆了許多,我也想明白了。那些所謂的正義並不是正義,那些所謂的惡人,其實也並不邪惡。”


    倉玉仙子和夾穀輕音不約而同地看了魚靈珊一眼,她們聽出了魚靈珊的話裏有話。而且,立場也變了。


    洛陽這邊有感到有點意外,畢竟人魚仙子開口一句淫賊給他帶來了熟悉的感覺,可是後麵的話卻猝不及防閃了他的腰。


    魚靈珊又補了一句:“洛神仙,你雖然摧毀了天倉宗的仙宮,卻沒有傷害城裏的百姓。你摧毀了天馬宗的仙宮,你也沒有傷害城裏的百姓。你一個人麵對十萬大軍,向五宗聯盟盟主發出挑戰,你是想結束這場戰爭。就憑這一點,你比那些自詡為正義的人強多了。我魚樂門雖然不會再參戰,但是我支持你。”


    洛陽點頭:“謝謝。”


    千金難買一知音,魚靈珊這番話讓他感動。


    倉玉仙子不悅地道:“靈珊,你是怎麽迴事,你怎麽能支持這個淫賊?”


    魚靈珊說道:“倉玉,你一口一個淫賊,你落在他的手裏,可直到現在他有碰過你嗎?”


    倉玉仙子微微愣了一下。


    魚靈珊又說道:“如果他是真正的淫賊,你早就被侮辱了,不是嗎?這次戰爭,是以你父親為主的幾個大宗派的宗主想要獲得更大的權利和財富,可流離失所的卻是普通的天奴百姓。”


    話鋒一轉,“輕音、倉玉,你們都看見五宗聯盟在靈穀城幹的那些事,你們覺得那是對的嗎?”


    倉玉仙子和夾穀輕音說不出話來。


    洛陽說道:“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們一個消息,那些加入五宗聯盟的小宗派已經識破了倉雲龍的真麵目,他們正在離開五宗聯盟。”


    “什麽?這……”倉玉仙子震驚,“這不可能!”


    洛陽淡然一笑:“天淵金行在五宗聯盟的大軍裏有不少的眼線,我獲得的情報準確無疑。我的策略是對的,不打強大的大宗門,就打沒有還手之力的小宗門。你父親無法補償小宗派的損失,也不能給他們提供安全的保障。這樣一種情況,他很難再凝聚人心。”


    他歎了一口氣,“人心散了,隊伍也就散了。他最終要麵對我,我們必有一戰。”


    “你這招還真是夠卑鄙的!”倉玉憤憤不平的樣子。


    洛陽說道:“你父親不更卑鄙嗎?那日在天淵,他設伏殺我,卻又不肯跟我正麵對決,始終是仗著人多來殺我。以前是,現在也是。為了將十萬大軍團結在他周圍,還下令屠城,在靈穀城燒殺擄掠,壞事做絕。說真的,你父親比我更卑鄙,更邪惡,如果他真做了仙界的仙帝,天下蒼生才是苦難。”


    倉玉仙子無力反駁。


    她雖然處處維護倉雲龍,可是在她的心裏,她對父親倉雲龍的看法早就變了,那個熟悉的父親早已經麵目全非了。她之所以還處處維護倉雲龍,那也是基於血緣關係下的本能而已。若要論是非,她心裏的感受和看法其實和洛陽是一樣的。


    夾穀輕音也想到了她的父親,試探地道:“你為什麽來告訴我們這些?”


    倉玉仙子也抬頭看著洛陽,她也好奇這個。


    洛陽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來告訴你們這些,沒有別的目的,隻是想讓你們知道而已。還有,你們可以離開了。”


    “離開?”夾穀輕音不敢相信她聽見的。


    倉玉仙子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洛陽,心裏也在猜測洛陽這麽做的背後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詭計。


    洛陽攤了一下手:“曾經,我以為你們是很重要的人質,如果抓住你們就能逼你們的父親就範,卻沒想到,你們的父親寧願你們受侮辱也不妥協。我進一步想,大概我殺了你們也不會改變什麽。所以,你們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你們走吧,想去哪裏都行。”


    倉玉仙子與夾穀輕音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


    洛陽攤了一下手:“你們還在等什麽?”


    “你真的會放了我們嗎?”倉玉現在還是不敢相信。


    洛陽笑著說道:“我沒有跟你們開玩笑,你們隨時可以離開。不過,我不希望在戰場上看見你們,因為那樣的話我或許會被迫殺了你們。另外,我也不想你們看見我殺了你們的父親。”


    倉玉仙子和夾穀輕音都沉默了。


    “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洛陽說。


    倉玉仙子起身:“希望你不要反悔!”


    洛陽聳了一下肩。


    “輕音、靈珊我們走吧。”倉玉仙子說。


    夾穀輕音有點猶豫。


    她是自己來找洛陽的,並不是洛陽抓住了她。她離開了五宗聯盟,現在又迴去,那麽當初離開的意義又在哪裏?


    可猶豫了一下,她還是站了起來。


    她也找不到留在這裏的理由,她更不想看見洛陽殺了她的父親。


    魚靈珊卻沒動。


    倉玉仙子皺了一下眉頭:“靈珊,你不走嗎?”


    魚靈珊說道:“我不走,不管怎麽樣,洛神仙都是我孩子的父親。我魚樂門不參戰,那也是看在與你們的姐妹感情上。另外,我能分辨是非,我不會跟你們的父親同流合汙。”


    “你——”倉玉仙子被氣到了。


    “我們走吧。”夾穀輕音拉住倉玉仙子的手。


    兩個大肚婆離開了。


    洛陽說道:“我也該走了,走之前我還是要說一聲謝謝,謝謝你的理解和支持。”


    “你不能走。”魚靈珊說。


    “嗯?”


    魚靈珊忽然湊了上來,抱住了洛陽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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