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的腳步聲,很輕很輕,可洛陽的耳朵能聽見貓走路的聲音,所以那人刻意放輕的腳步聲對他來說還是很清晰。


    超感感知力悄無聲息地蔓延了出去,相關的信息也呈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來人是一個男人,身上有藥材的氣味,還有點老人味。


    洛陽心中一凜,在太古時代如果一個人的身上有藥材的味道,那多半是一個巫。


    “難道是神木部落的巫?他偷偷摸摸想幹什麽?”洛陽心中困惑,一伸腿從簡易的木架床上下來,伸手抓住了放在床邊的驚雷劍。


    來人潛行到了門口。


    咚、咚。


    敲門聲。


    偷偷摸摸潛行過來,居然敲門?


    這人的行為還真是怪異。


    “是木多大叔嗎?”洛陽故意讓聲音帶了點被吵醒的迷糊感。


    “出來,跟我走。”來人說話,聲音幹澀、蒼老。


    洛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是誰?”


    “草人。”


    洛陽往門口走去,行走間將驚雷劍掛在????????????????了外拴的腰帶上。


    那自稱“草人”的老頭聽到他的腳步聲,提前就退開了,警惕性很高。


    洛陽打開門,走了出去。


    夜深人靜,神木部落沒有一盞燈。


    門前的空地上站著一個老者,頭發稀疏,灰白的發絲間露出了光滑的頭皮。一張錐子臉,下巴很尖,臉很瘦,顴骨上就隻剩下了一層皮,兩隻眼睛的眼窩往內凹陷,一雙灰白的眼珠子直盯地看著洛陽,那眼神陰戾。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袍子,布料很粗糙,但參考石女那樣的女孩子隻能穿草編小短裙的情況,便可以證明這個老者的身份有多麽尊貴。


    “草人前輩,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洛陽很客氣。


    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這邊也不清楚對方的來意,所以主動把姿態放低。


    “跟我來。”草人轉身離開。


    洛陽沒動,說了一句:“草人前輩,我們第一次見麵,並不認識,大半夜的你讓我跟你走,你要我帶我去什麽地方?”


    草人迴頭看了一眼,那一刹那間的眼神冰冷而又鋒利,就像是刀的刃,劍的尖。


    這可不是一個友好的眼神。


    洛陽的心中提高了警惕,麵上卻露出了笑容:“草人前輩,說明來意很難嗎?”


    “我是神木部落的祭司,我有話要問你,跟我走,你若拒絕,我會將你趕出神木部落。”草人的聲音冷冰冰的。


    洛陽迴以微笑:“原來是這樣,沒問題,我們走吧。”


    草人往部落東邊走去。


    洛陽跟在草人的後麵,超感感知力也向四麵八方擴散開去,提前偵查前麵的情況。


    這草人祭司的身上陰氣很重,給他的感覺就不是什麽好人,大半夜敲開他的門帶去問話,他不得不防備。


    超感感知力很快就鎖定了一個可疑的目標。


    那是部落東邊盡頭的一座木屋,那裏彌漫著濃濃的藥材味,還有屍體腐爛所特有的味道。


    洛陽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動聲色地增強了超感感知力,侵入木屋,連帶木屋周邊的地下也沒有漏掉。


    卻就是這一偵查,洛陽被超感感知力帶迴來的信息震驚了。


    木屋裏躺著一具屍體,已經輕度腐爛,正是屍臭味的源頭。


    木屋後麵有一塊空地,地下埋了好幾十具屍體。有的已經變成了白骨,有的正在腐爛!


    “你說你叫洛陽,來自全真部落?”木屋漸近,草人祭司也開始問話了。


    洛陽結束了超感感知力偵查,迴了一句:“對,白天沒有見到大祭司,木多大叔和阿山族長知道我的情況。”


    “木多就隻是一個獵戶而已,腦子簡單,你說什麽他就信什麽。”


    洛陽淡淡地道:“大祭司覺得我在說謊嗎,沒有的事。木多大叔的確隻是一個獵戶,可他很正直。阿山族長是睿智的長者,我有沒有說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的確說謊了,而且還準備繼續說。


    草人迴頭看了洛陽一眼,聲音冰冷:“不要拿阿山族長來壓我,在神木部落,我說的話阿山族長也要聽從。”


    洛陽低頭:“大祭司教訓的是,但我沒有搬阿山族長來壓你的意思,我隻是實話實說。”


    “????????????????你有沒有說謊,我很快就會知道。”草人來到了木屋門前,推開了門。


    濃烈的屍臭味從洞開的門裏彌漫出來,熏得嗅覺靈敏的洛陽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吐出來。


    草人走了進去,進門的時候迴頭看了洛陽一眼,幹癟少肉的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洛陽跟了進去。


    木屋內部空間很寬敞,但堆滿了藥材、骨頭、獸皮什麽的,亂七八糟的。一張木桌上躺著一具屍體,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沒有衣服,也沒有裹屍布,就那麽赤條條地躺在木桌上。她的小腹高高隆起,肚子裏的孩子起碼六七個月了。


    女屍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皮膚白裏發紫,鼻孔裏殘留著發黑的血跡。


    一眼看過,洛陽的心裏也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這個年輕的孕婦,死於中毒。


    “大祭司,這裏怎麽會有一具屍體?”洛陽問了一句。


    草人沒有迴答,徑直走到了一隻水缸前,拿起漂浮在水麵上的木瓢勺了半瓢水,往嘴裏灌水。


    洛陽的視線掃過木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的視線停留在了一隻木架上。


    那隻木架上放著好些葫蘆,大大小小,每一隻都有軟木塞子。


    那些葫蘆裏裝的不是丹藥,而是毒藥。


    草人放下木瓢,往木架走去。


    洛陽的嘴角浮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這一路過來他用超感感知力偵查的可不隻是這座木屋的情況,還有草人這個人。現在,他對這個家夥的實力和動機也有了一個初步的判定。


    草人從木架上拿起了一隻小葫蘆,轉身過來,眼神銳利:“你是一個巫。”


    洛陽麵帶微笑地點了一下頭。


    “你跟木多說你要找九天玄女,對嗎?”


    洛陽又點了一下頭。


    “你向木多打聽神木樹的秘密,對嗎?”


    洛陽第三次點頭。


    “把你的劍放在桌上。”草人的聲音轉冷。


    洛陽很配合地將掛在腰帶上的驚雷劍取下來,放在了木桌上。


    “退後!”草人的聲音裏帶了點嗬斥的味道。


    洛陽又很配合地往後退了兩步。


    草人快步上前,抓住了驚雷劍的劍柄,提劍在手,眼神貪婪地看著驚雷劍。


    “它叫驚雷劍。”洛陽說。


    草人看著洛陽:“這劍有法力,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一年前,我在路上偶遇兩個天人對決,其中一個死了,我撿到了這把劍。”洛陽隨口編故事。


    草人冷笑了一聲:“我也撿到了這把劍,它現在是我的了。”


    洛陽:“……”


    泥馬,就你這德行也配做神木部落的大祭司?


    “說吧,你究竟來自什麽地方,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


    洛陽說道:“我已經說過好幾次了,我來這裏尋找九天玄女,我要拜她為師。”


    草人冷哼了一聲:“就憑你也配見到九天玄女?”


    洛陽淡淡地道:“我相信我的誠意一定能打動九天玄女,你也不用找什麽借口了,你還想從這裏得到什麽,說吧。”


    “把你的衣服脫了,身上的東西全留下,????????????????然後滾出神木部落。”


    洛陽笑了:“我要是照你的話做了,你的下一步恐怕就是殺我吧?”


    草人的一根手指壓在了葫蘆的木塞上。


    洛陽說道:“你擅長製毒,這年輕的孕婦是被你毒死的吧?你這屋子後麵埋了很多屍體,他們是神木部落的人,還是別的部落的人?”


    草人的神色微微一變,眼神之中也閃過了一線冷芒。


    這是隱藏不住殺心,提前暴露了。


    洛陽又說了一句:“你是見財起意,想搶我的東西,我其實不在意這個,相反的我還很欣賞你這種明搶的風格。這樣,我與你也沒有別的矛盾,可以說是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把我的劍還給我,我也不說你這屋後埋了很多屍體的秘密,你覺得怎麽樣?”


    草人惡狠狠地道:“就憑你說的這些話,你今晚也得死在這裏!”


    洛陽攤了一下手:“我說,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他是真不想跟草人動手,他不在乎這個家夥有多邪惡,也不在乎這個家夥幹了多麽可怕的事情,他隻想搞定自己的事,盡快離開這個影的世界。如果這個家夥不是神木部落的大祭司,是別的部落的人,他哪裏會跟這個家夥講這麽多廢話,早就打出翔來了。


    可這就是成年人的煩惱,當你很專心想要幹好一件事的時候,總會有節外生枝的情況發生。然後用鞭子告訴你一個道理,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你去死吧!”草人推開了葫蘆的木塞,抓著葫蘆的左手猛地一揮,裝在葫蘆裏的綠色液體潑向了洛陽。


    水缸裏的水突然倒衝起來,在洛陽與草人之間結成了一道水幕。


    綠色的液體被水幕擋下。


    下一秒鍾,水幕突然倒卷過來,潑在了草人的身上,頓時將他澆成了落湯雞。


    草人的臉上瞬間冒煙,血肉腐爛!


    “啊!”草人慘叫了一聲,跌跌撞撞地撲向了木架,抓住了一隻葫蘆,推開木塞,提起那隻葫蘆就往嘴裏灌東西。


    這是在吃解藥。


    洛陽秒秒鍾就能製止草人,可他隻是平靜地看著,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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