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大戶人家,前後有院。小姐的繡樓就在後院,院裏花草樹木栽種了不少,環境優美。


    師徒二人從後門溜了出去。


    出門是一條小巷,估計這唐生就是從這條小巷溜進員外家跟秀兒幽會的。


    白淨挽著洛陽的手,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有著喜不自禁的笑容。她就知道跟師父曆險會有驚喜,她的預感真靈,一來就收獲了愛情。


    好想為這來之不易的愛情鼓掌。


    “秀兒。”快出小巷的時候,洛陽放慢了腳步。


    白淨微嗔:“師父,不要叫我秀兒,這不是我。我要是秀兒,剛才我會讓你打我爹?”


    洛陽輕咳了一聲:“可我們是在這空隙裏啊,你就是秀兒,我就是唐生,這是大唐長安城,男女授受不親,我們要是挽著手走出去,整條街的人都看著我們,我們還怎麽辦事?”


    “呃,這倒是的,疏忽了。”白淨鬆開了洛陽的手,又吐了一下舌頭。


    小巧粉嫩的舌頭,跟原版的沒法比。


    洛陽看見了,沒有原版的神奇魔力,他的感覺也???????????????很自然。


    師徒二人並肩出小巷。


    街道上人來人往,在街上閑逛的達官貴人,器宇軒昂的青年才俊和美貌的大唐姑娘,挑著貨擔賣東西的貨郎,叫賣的商販和討價還價的客人,很是熱鬧。


    白淨深深吸了一口氣,激動地道:“這輩子能這樣逛一次大唐長安城,值了。”


    洛陽舉目遠眺,很快就看見了一座塔。


    那是大雁塔,可惜矮一截,僅有五層。


    白淨也看見了,她說道:“師父,我們趕上沒擴建之前了,據史料記載,大雁塔就在晉昌坊,那座醉仙樓應該就在附近,我去問問。”


    洛陽說道:“還是我去問吧,你是千金大小姐,不能拋頭露麵。”


    白淨撲哧一聲笑:“我這個大小姐還不是被你給誘拐出來了,還被你……”


    突然打住,不好意思說了。


    洛陽也有點尷尬,隨便攔了一個人貨郎問了路。


    那貨郎抬手指了一個方向,洛陽作揖道謝,領著白淨往那個方向走去。


    “師父,你剛才作揖的手勢錯了,你沒發現那個貨郎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你嗎?”白淨說。


    洛陽說道:“這還有什麽講究嗎?”


    “你看我的。”白淨麵對洛陽,雙手交叉胸前,左手握住右手,右手大拇指翹了起來,“這叫叉手禮,唐人作揖就是這樣。”


    洛陽學著她的動作還了一個叉手禮,笑著誇了一句:“你還真是博學多才,一千多年前的事你都知道。”


    白淨苦笑了一下:“我學的都是沒用的知識,要不是遇見師父,我還得靠我媽幫襯才能養活自己。”


    “以後師父養你。”洛陽說。


    是時候承擔起責任了。


    白淨的臉紅了一大半,想去挽洛陽的胳膊親熱一下,忽然想起自己大家閨秀的身份,又硬生生地把手縮了迴來,好生尷尬。


    師徒二人往那貨郎指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玄太美去哪裏了,我有點擔心那個冒失鬼。”洛陽總算是想起了玄太美。


    這真的不怪他,從大雁塔裏一進來就是那種情況,那個時候他要是還能想起玄太美,那就怪了。


    “她也應該就在附近吧,畢竟我們是從同一個地方進來的。”白淨四下張望,可一張張陌生的古人臉龐,她也不知道誰是玄太美。


    洛陽也沒轍,他現在隻是“唐生”,沒有靈力,巫術也不好使。


    “上次我從人民醫院的病房裏進來,我是一個老書生,可是這一次卻變成了唐生,難道基因匹配度不是關鍵因素?”這個問題洛陽也一直都沒有想明白。


    白淨想了一下說道:“或許,這個唐生跟師父你的基因匹配度更高。另外,或許跟區域也有關,不同的入口對應的是不同的區域,在這個區域裏師父跟這個唐生的基因匹配度最高,所以就在他的身上了。”


    “那你呢?”


    “我也是這樣的情況吧。”白淨羞澀地笑了一下,“這不就是天意嗎?”


    的確是天意,這也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洛陽覺得或許跟拉著手進來也有關係,不過這也不重要,他也懶得去琢磨了。


    快要走出街道的時候,前麵有一座三層高的木樓,門麵???????????????修得挺闊氣,二樓斜伸出來一根木杆,上麵掛一布幡,上麵寫著“醉仙樓”三個字。


    見麵的地方到了。


    一個“醉”字就道出了它是一個什麽場所,它是一家酒樓。


    “我們進去看看,你跟緊我,如果有緊急情況,你立刻拉住我,或者抱緊我。”洛陽叮囑了一句。


    白淨點了一下頭:“嗯。”


    師徒二人進了醉仙樓,這個時候不是飯點,寬闊的大堂裏冷冷清清。


    一個跑堂的小二上來,滿臉堆笑,客客氣氣地道:“二位客官,需要點什麽?”


    洛陽說道:“有人約了我在這裏見麵,不知道他有沒有來。”


    “客官可是姓洛?”小二問。


    洛陽微微愣了一下,迴了一句:“嗯,姓洛,你怎麽知道?”


    “有位客官事先打了招唿,如果有一位姓洛的客官來找人,小的就給他帶過去,二位客官請跟小的來。”小二走前領路,上了一道木質樓梯。


    三樓。


    小二將洛陽和白淨領到了一道房門前,伸手叩了叩門。


    門裏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進來。”


    小二推開門,人卻退到了一邊,躬腰伸手。


    洛陽和白淨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茶室,靠窗的地方擺了一張茶桌,那茶桌和椅子看上去很簡約,但很精致。這種風格在後麵的宋代發展到了極致,宋式美學在華夏文明之中是一顆璀璨的明珠。


    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青衫老者,麵容清瘦,下巴上留了一縷長須,灰白的顏色,整個人給人一種清高博學的印象。


    老者的身旁放了一隻火爐,上麵正煮著一壺茶,茶香四溢。


    老者看了洛陽和白淨一眼,說了一句:“愣著幹什麽,過來啊。”


    洛陽走了過去,雙手交叉胸前,右手大拇指豎起,客氣地道:“敢問前輩是?”


    “我是你外公。”青衫老者說。


    “啊?”洛陽頓時驚愣當場。


    在來之前他一直都在猜測是誰給他送來紙條,約他在大唐長安城裏的醉仙樓見麵,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姬重,可是排除姬重之後他就猜不到是誰了,沒有半點頭緒,卻沒想到是他的外公——秦四海!


    白淨也一臉懵逼。


    師父從來沒有跟她提過他還有一個外公,畢竟還沒到“見家長”的時候,師父的外公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地方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的感受就可想而知了。


    “啊什麽啊,過來坐吧。”秦四海從火爐上拎起茶壺,往三隻白色的茶盞裏沏了茶。


    洛陽走到了茶桌前,仔細打量青衫老者,可這青衫老者根本就不是他外公秦四海的樣子。


    秦四海笑了笑:“我知道你在好奇什麽,我們在這裏見麵,我怎麽可能是你記住的樣子,坐吧。”


    洛陽坐到了秦四海對麵。


    秦四海又對白淨招了一下手:“姑娘,過來坐吧。”


    白淨這才過去,脆生生地叫了一聲:“太姥爺好,我叫白淨。”


    秦四海愣了一下:“你叫我太姥爺?”


    白淨說道:“我隨師父叫的,師父叫你外公,我是師父的弟子,當然要叫太姥爺。”


    秦四海笑著說道???????????????:“剛才我還以為你是我外孫的對象,洛陽帶你進來玩,沒想到你是他的弟子。”然後他看了洛陽一眼,“你這麽年輕就收弟子了,可以啊。”


    洛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尷尬地笑了笑。


    白淨坐在了洛陽的身邊,很乖巧的樣子。


    “外公,你人在長安城嗎?怎麽不來找我,卻給我遞紙條,約我在這裏見麵。”洛陽搞不懂外公的操作。


    秦四海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卻沒有迴答。


    “還有,你這些年都去什麽地方了,為什麽不聯係我?”這些話一直憋在洛陽的心裏,好幾年了,忍不住一下子全都說了出來。


    秦四海放下了茶盞:“我不能跟你見麵,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


    “為什麽?”


    秦四海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離開你是因為我暴露的風險已經無法控製,不得不離開。如果我不離開,我們爺倆都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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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會?”


    秦四海點了一下頭:“九黎部落的人一直在尋找我,一旦被他們發現,以我的實力根本就保護不了你,所以我就走了,這些年我也不敢聯係你。”


    “因為巫墟?”洛陽的思維在一條直線上。


    “對,當然還有你。”


    洛陽訝然道:“我那個時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我怎麽也成了古老會的目標了?”


    秦四海移目窗外,也不說話。


    洛陽心裏納悶,幾年不見的外公終於見上了,卻又給他帶來一種陌生的感覺。


    “師父,我去上個洗手間。”白淨說。


    洛陽知道她是刻意迴避,但還是點了一下頭。


    白淨起身離開,出了門,但就在門外走廊裏待著。她還真是刻意迴避,不想待在裏麵。她跟那些條件優渥的女人不一樣,艱苦的成長環境讓她學會了克製,還有為人處世。她其實也很好奇洛陽和他外公的故事,可她知道克製自己的好奇心。秦四海不說話,她就懂得要迴避一下。這些都不用秦四海或者洛陽暗示,她自己就知道該怎麽做。


    秦四海從窗外收迴視線,看著洛陽:“洛陽,是時候告訴你一個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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