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女郎身體距離地麵僅有兩尺高度的時候,一隻手突然從側麵過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硬生生地拉了迴去。


    洛陽將她拉起來之後就鬆開了手,一個男人幫助一個需要幫助的女人,那是風度,可要是幫了之後不撒手,那就是耍流氓了。


    「先生,請幫我追上我的父親,他很危險。」扶桑女郎很著急,眼眶裏閃爍著淚花。


    洛陽本想迴去找胡不斐的,見她急得要哭的樣子,心裏不忍,點了一下頭,追進了樓梯間。


    這倒不是看人家扶桑女郎長得漂亮,以及一點熒幕情節什麽的,單純是他知道間歇性精神病發病的危險性。


    間歇性精神病又被稱為急性短暫性精神障礙或短暫性精神障礙,一旦發病就會出現妄想症狀、失憶、情緒障礙、行為和意識障礙,一部分病人會自殘,一部分病人會攻擊他人。間歇性精神病也經常出現在一些刑事案件裏,一些犯罪嫌疑人甚至利用這個來逃脫法律的製裁。


    所以,單純從這個病來看,一個外國大叔人生地不熟的,突然發病還真是件很麻煩和危險的事情。而作為一個醫生,遇見了這種事情,他又有能力去處理,自然不能當一個冷漠的看客。


    扶桑大叔順著樓梯往上跑,一邊跑,一邊怪叫:「吼哈!一袋米要抗幾樓,一袋米要抗二樓,一袋米要給多了,一袋米由我洗嘞,一袋米我洗了那麽多泥……行了添水!辛辣天森!心累天塞!」


    這次洛陽聽懂了,作為95後,他也追過火影,這是裏麵的台詞,大意是要感受痛苦,理解痛苦,接受痛苦。


    不過,感覺上卻是亂糟糟的。


    「趴趴!趴趴……」那個扶桑女郎也追了上來,她光著腳,高跟鞋也不要了。


    洛陽很快就追上了那個大叔,大叔雙手比劃,有板有眼地結印。


    估計是想遁形。


    洛陽扣住他的肩膀,腳下一絆,一秒將大叔放倒在了地上。


    隨便你結印隱身,看不見你算我輸。


    大叔使勁掙紮,哇哇吼叫,可是被洛陽壓得死死的,無法動彈。


    扶桑女郎跑了上來,一抖一抖,氣喘籲籲,看見洛陽將她的父親壓製在樓道拐角處,又著急又擔憂:「先生,請不要傷害我的父親。」


    洛陽並沒有鬆開,就這點時間裏,他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小姐,我是一個醫生,我能治好你父親的病,你需要我給你父親治療嗎?」


    扶桑女郎來到了拐角平台上,手捂著高聳的胸部喘了兩口氣,才勉強緩過起來:「先生,你是醫生嗎?」


    洛陽點了一下頭。


    「請問你要怎麽給我父親治療?」扶桑女郎試探地道,洛陽的年齡,還有身上的衣服也不是醫院的大白褂子,所以她有點擔心,想要確認一下。


    洛陽說道:「我不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我從蜀地來,我很擅長治療精神疾病,我隻需要一次治療就能徹底治愈你父親的病,如果你相信我,就讓我試試。」


    「一次治愈嗎?」扶桑女郎不敢相信。


    洛陽說道:「常規的治療一般是心理分析療法、敘事療法和認知行為療法,輔助藥物治療,有利培酮、奧氮平、阿立呱唑、喹硫平等,你父親經常吃的是什麽藥?」


    「奧氮平。」


    洛陽又說道:「我采用的治療法不是常規的療法,但我也沒法給你解釋,你願意讓我試一試嗎?」


    扶桑女郎輕輕咬了一下下唇,她有點猶豫。


    就在這時,被壓在地上的扶桑大叔忽然幹嚎了一聲,張嘴去咬洛陽的手腕。


    洛陽騰出右手捏住了他的下顎。


    扶桑女郎一著急,對著洛陽


    深深鞠了一個躬:「先生,那就拜托您了!」


    洛陽點了一下頭,鬆開扶桑大叔的下顎,探出太初醫指,一指點在了扶桑大叔的額頭上,一絲靈力注入,也就在靈力入腦的瞬間,躁動不安的扶桑大叔頓時鎮靜了下來。


    沒有什麽鎮靜的藥物能跟靈力相比。


    扶桑大叔安靜下來之後,洛陽運太初醫指在他的額頭上刻附靈印。


    扶桑女郎瞪大了眼睛,眼神裏滿是驚異的神光。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感覺這個自稱是醫生的青年,似乎好像……也是一個同病中人。


    「先生,您這是在幹什麽?」扶桑女郎實在忍不住好奇與擔憂,問了一句。


    洛陽淡淡地道:「不要打擾我。」


    「可是……」扶桑女郎最終還是選擇閉上了嘴巴,因為父親的病,她學會了大中華的一句話,那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個中心酸也隻有她才知道。


    一分鍾,附靈印刻寫完畢,一絲靈力注入,扶桑大叔的額頭上頓時浮現出了一個綠色的熒光印記,樓道裏的光線比較黯淡,所以它顯得比較醒目。


    扶桑女郎心中驚奇,可還是忍住了,沒有出聲。


    洛陽將羽刃之眼手機掏了出來,將羽刃之眼對著附靈印放了上去,隨後靈力連接。


    在扶桑大叔的額頭上刻畫附靈印,其實是打造一個「接頭」,方便與羽刃之眼手機,還有洛陽自己連接在一起。


    手機屏幕上浮現出混亂無序的曲線,還有芝麻點。


    洛陽操控羽刃之眼手機開始「調序」,同時清除扶桑大叔腦子裏的「垃圾」。


    屏幕上的芝麻點越來越少,那些混亂無序的曲線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整個過程持續了差不多十分鍾時間,屏幕上僅剩下很少一點芝麻點了,曲線完全正常,波浪一般起伏著,再無交錯和糾纏的情況。


    洛陽將羽刃之眼手機拿了起來,順手揣進了褲兜,然後說道:「好了,治療結束了,你父親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洛陽站了起來,伸手抓住扶桑大叔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


    「趴趴,你感覺怎麽樣?」扶桑女郎著急地道。


    扶桑大叔還有點恍惚感,他說道:「剛才,我……」


    扶桑女郎說道:「趴趴,你犯病了,是這位先生救了你。」


    扶桑大叔從那種恍惚的狀態裏走出來,他對著洛陽深深鞠了一個躬:「先生,謝謝您。」


    洛陽說道:「不用客氣,你的病應該沒問題了,就這樣吧,我還得去看另一個病人,再見。」


    他轉身往樓下走。


    「先生,請您等一等。」扶桑女郎繞到了洛陽身前,深鞠躬,「請問先生高姓大名,我和父親想要感謝您。」


    洛陽笑著說道:「舉手之勞,不用這麽客氣。」


    扶桑大叔也繞到了洛陽身前,深鞠躬:「請先生賜下尊姓大名。」


    洛陽拗不過這對父女,隻得說道:「我叫洛陽,請問二位尊姓大名?」


    「鄙人孫門漱石。」孫門漱石拉住了扶桑女郎的手,「她是小女孫尚香。」


    洛陽感到有趣:「孫尚香,那不是……」


    說出來又覺得有點不禮貌,所以他沒有說出來。


    孫門漱石說道:「在我們那裏,特別崇拜貴國的三國文化,所以我就給小女取了孫尚香這個名字。」


    孫尚香從她的西服兜裏掏出了手機,恭恭敬敬地道:「洛陽桑,請留個電話號碼吧。」


    洛陽想了一下:「行,我的號碼是189……」


    這事對他來說的確是舉手之勞,可對這對扶桑父女來說卻是雪中送炭的行


    為,人家要個電話請他吃頓飯什麽的也是應該,拒絕的話就有點不近人情了。


    孫尚香輸入洛陽的手機號碼,當即給洛陽打了過來。


    洛陽掛斷,也建了一個聯係人,備注「孫尚香。」


    本來想備注一個「玄德之妻」的,想想還是不要開這種玩笑的好,遂作罷。


    「好了,我得走了,再見。」洛陽道別離開。


    孫門漱石和孫尚香鞠躬送別,然後父女倆嘀嘀咕咕說著什麽,洛陽也聽不懂。這事裏給他印象最深的不是孫尚香跑步時那海浪一般的洶湧模樣,而是父女倆的禮儀。他心裏也有點感歎,不得不說小日子過得不錯的人還真有那麽一點漢唐遺風,學得很好。


    原路返迴。


    <r重症監護室門口站著幾個天和醫院的醫護人員,其中一個上了點年紀,氣度不凡,背著手聽一個醫生在跟他講著什麽,作為領導的識辯度很高。


    胡不斐正在操作手機,很著急的樣子。


    洛陽猜到他是在給自己打電話,便說了一句:「胡大哥,我迴來了,不用打電話。」


    胡不斐移目過來,一臉的不高興:「你怎麽去了那麽長時間,我還以為你被拐跑了。」


    洛陽走了過去:「怎麽樣了?」


    胡不斐說道:「我請示過了,我們那邊的領導打了電話跟這邊的院長溝通了一下,說好了出了事不用他們負責,不過這邊提了一個條件。」


    「居然還提條件,什麽條件?」洛陽問。


    胡不斐說道:「你可以重症監護室治療,但是這邊醫院的醫生要在外麵看著。」


    洛陽皺起了眉頭。


    胡不斐陪了一張笑臉:「兄弟,沒法子,轉院的風險太大了,如果人死在路上,我們的線索就斷了,你就委屈一下,迴頭哥請你下館子,你想吃什麽都行。」


    洛陽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好吧,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吧。」


    人在屋簷下,有時候免不了要低一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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