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天氣,真的要熱死人了。”一販夫揚著粗獷的喝聲邁進了酒肆之中,他一進酒肆便大聲喝道:“給俺來兩斤酒,這鬼天氣,人都他娘的要蒸幹了”。很快就從那酒肆的櫃台後奔來一名俊逸少年,隻見這少年一身藍衫,步伐卻輕盈靈活,他手中抱著兩壇香溢外泄的酒便來到了那這名販夫的桌子旁。


    販夫未等那少年將酒壇放穩,便急急的將那酒壇上的封紙撕開,滿滿的倒上了一粗瓷碗,他端起那粗瓷碗揚頭便將那一碗酒灌進了咽喉裏。酒漬順著他的嘴角溢出,他似乎很是享受般的打了一個嗝。“真他娘的爽快,掌櫃的,你這酒真過癮!”那販夫向那少年讚歎道。


    而少年隻是微微的一笑,隻見他身影如風般忙碌起來,很快那販夫的桌子上便多了幾碟花生米。那販夫灌下了一碗酒之後,便開始慢慢的享受起來,酒喝得也不是很急,似乎剛才的那一碗酒將他全身的熱意都消除了。酒肆少年揚著一雙明亮的眸子迴到了櫃台後,隨後他托著下巴發起呆來。


    此時,已經是七月時分了,街道兩旁樹上的知子沒羞沒躁的叫個不停,滾滾的熱意撲麵而來。這隻是定遠縣城裏麵一家普通的酒肆,而這少年便是這酒肆的掌櫃,當然也是這酒肆的店小二。這家酒肆開展不過數月,沒有人知道這少年是從何處而來,在這偏僻的小縣城裏多了一家無名的酒肆,其實最普通不過了。


    晌午時分,人漸漸的多了起來,而這無名酒肆的生意也跟著好了起來。酒肆本就不大,生意漸好的酒肆顯得有一些擁擠起來,那少年忙碌得如一隻穿梭在花叢中的蜜蜂般,他不住的從酒肆後院裏抱出酒壇,然後將那酒壇放在那油漬沾滿的長桌上。擺完酒壇之後,又是一碟一碟的花生米或黃豆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了這些客人們的桌上。


    人多必然就嘴雜,忙了這一切之後,那少年掌櫃便坐在櫃台後靜靜的聽著客人那肆無忌憚般的談話。少年掌櫃的眉頭微微的蹙起,顯然他並沒有在客人的談話中聽到他所想知道的東西。而這幾日不管是販夫走卒又或是江湖之人,比以往明顯多了,少年掌櫃不時的從櫃台走出,又不時的迴到櫃台。


    “唉,這鬼天氣這麽熱也就罷了,聽說又要打仗了。”一名江湖刀客一抹嘴角的酒漬向同伴說道。“誰說不是呢,聽說大周皇帝龍顏大怒,要親自領兵南下,與大周接壤的幾個州城都開始全城戒備了。壽州城也與大周接壤,如此看來這戰火很快就會燒到這裏了。”另一名一身勁裝的江湖同伴接過他的話題感歎的說道。


    “各位,我可聽說了,所說是在大周境內的徐州,也就是與壽州接壤的那個徐州,聽說啊徐州的一個小山村裏死了幾百口人。而徐州官府將此事給上報了,大周皇帝知道了此事命令徹查此事。各位,你們可知道最後查出了什麽?”一名走貨郞帶著神秘的語氣向眾人說道。


    “不會是查出此事與我大唐有關吧,不知道是誰如此喪心病狂,居然將一村子數百條人命全部屠殺殆盡。這也太恐怖了吧,再說了就算兩國交戰時期也沒有發生如此慘絕人寰的事啊。”頓時就有客人唿應道。而其他客人眼裏也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他們紛紛看著那名走貨郞。


    “據說那數百名被殺的村民之中還有一名村民沒有咽氣,最後徐州官府將那名沒有咽氣的村民秘密送到了大周帝都汴梁。那村民說他看到有一百多名穿著我大唐軍服的將士將他們整個村子都屠殺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大唐,你們說大周國受如此大辱,他們怎麽可能咽得下這口氣,所有大周皇帝勃然大怒,誓要為那些枉死的村民們報仇雪恨。而我們壽州首當其衝,也許這戰火第一個就會燒到我們壽州。”


    “不是吧,這明顯的栽贓嫁禍啊,如果要將一個村子屠盡,怎麽可能留下活口,我看啊肯定有有心之人的陰謀,就是為了挑起兩國之間的戰事。我大唐一向以來都是以禮治國,怎麽可能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來,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一名文士模樣的中年男子一聽,頓時憤慨的說道。


    “我說這位兄台,就算是明顯的栽贓嫁禍,可是又有誰相信呢。再說了,那證人都已經送至大周帝都了,你不可能跑去大周帝都與那證人當麵對質吧。再說了,大周國早就覬覦我大唐江南富庶了,人家或許就需要一個理由,一個進犯我大唐的理由,隻要那大周皇帝認為是我大唐軍隊所為,那就是我大唐所為。“那走貨郞向那中年文士反駁道。


    而那中年文士一聽,卻是啞口無言,他頹然的坐下,他的臉色變得很是悲憤難掩。他獨自倒了一杯酒自顧長飲著,其實他心裏也明白,雖然這是一個栽贓嫁禍,但是隻要大周皇帝認同,這就是一個兩國事故。不隻是這名中年文士明白,在座所有的客人都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有人裝糊塗,而有人則是憤然不已。


    那少年掌櫃隻是靜靜的聽著這些人肆無忌憚的談話,偶爾有客人大喝一聲拿酒來,他這才如一陣風般提著一壇酒飛奔而出。本就擁擠的酒肆,加上吵雜的喧鬧聲,這酒肆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市井,有人高聲大喝,有人唉聲歎氣,也有人愁眉苦臉,氣氛也在這一刹那間變得凝重起來。


    “我還聽說,大周皇帝


    本來要親自出征,但是在大周群臣的一致請求之下這才作罷。不過這一次大周領軍大元帥乃大周皇帝的義弟,就是那個趙家的趙香兒,而大周軍先鋒大將好像是一個叫什麽淩天雲的少年。聽說這叫淩天雲的少年未必弱冠之齡,但是他武藝高強,據江湖傳言他也是那大周皇帝的義弟。”那走貨郞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他再一次的拋出個重大新聞。


    “什麽,大周軍先鋒將軍叫淩天雲,哈哈哈,老子來得正是時候,將來一定要去會一會那叫淩天雲的小子。”那名江湖刀客一聽,臉上頓時泛出了興奮之色,他大聲的說道。而眾人卻深不以為然,紛紛向他射出鄙視的目光,似乎這江湖刀客在說大話般,人家可是先鋒大將軍,而你卻隻有在這裏喝著這廉價的酒。


    “你們這些販夫走卒哪裏知道江湖上的事,如果要說那淩天雲的事跡,說它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淩天雲本不是江湖中人,他乃北漢白水關鎮關大將之子,後來恰逢奇遇開始闖蕩江湖,他也是一名用刀的江湖高手,老子就是想會一會他,到底是他的刀厲害還是老子的刀厲害。”那名江湖刀客大言不慚的狂叫道。


    那少年掌櫃聽到淩天雲這個名字時,又不禁的皺了皺雙眉,但是他還是沒有搭話,而是聽得很是細致。這酒肆本就不算什麽高檔的酒肆,賣得都是一些普通的酒,不過這酒裏好像有一些別致,讓人喝了有一種豪氣衝天的感覺。由於這酒肆裏的酒物美價廉,加上這酒又別有一番滋味,所有來這喝酒的大部分都是一些走南闖北的販夫走卒和一些江湖人士。


    “其實那淩天雲確實算是一名少年英雄,小小年紀便實力非凡超俗,可以稱得上是當今最有前途的少年英傑。論當今江湖之中,與他平輩的少年英傑也就那麽寥寥數人而已,當然四大古武門派的不算。咱們江湖中人不能跟四大古武門派相提並論,那四大古武門派算得上是武修界至尊了。”坐在那江湖刀客一旁的勁裝同伴接著話題侃侃而談。


    “前途無量啊,再怎麽前途無量也比不上中原刀聖啊,中原刀聖可算是武道登峰造極了,據說是這數百年來最有可能達到破碎虛空了。”聽了那勁裝江湖客之言,另外一桌的黑臉漢子顯然很不以為然的說道。而他的話自然是得到了其他江湖豪客們的認同,在江湖之中,如果你說你不認識中原刀聖,那麽你就白在這江湖上混了。


    江湖不分國界,江湖中人都仰慕中原刀聖,這是對一名強者的尊敬,主要還是中原刀聖有著悲憫天下之胸懷,他與契丹大國師長白山一戰更是傳遍天下。而且中原刀聖對抗的那是天下第一高手完顏無敵,中原刀聖壯漢人之名威,可所謂是受盡江湖之人敬仰。


    “這位兄台有所不知,那淩天雲雖然是一未及弱冠少年,但是他已然得到了中原刀聖的認可,而中原刀聖還將其收為了親傳弟子。要不然,中原刀聖為何放心讓淩天雲這少年在大周皇城與完顏無敵決鬥,可見其實力非同一般。大周皇宮一役,淩天雲與另外一名少年葉吟風卻贏了完顏無敵半招,你說他將來的成就能小嗎。”那勁裝江湖客並沒有任何的惱怒,他緩了緩語氣再一次的說道。


    “對啊,我怎麽覺得那淩天雲也很是耳熟,原來就是與完顏無敵大戰於大周皇宮的那個少年啊。聽說啊,那一戰可所謂是打得天崩地裂、驚天地泣鬼神,最後完顏無敵好像敗走皇宮。隻是當年我沒有親眼所見,想不到這淩天雲卻成了大周皇帝的紅人,居然擔任了大周軍先鋒將軍。”


    很快,就有人唿和起來了,似乎那淩天雲的名聲也越來越響亮起來。“對了,聽說與淩天雲一起對戰完顏無敵的還有一名少年,名叫葉吟風,據說他可是我們大唐人,而且啊聽說他還是這定遠縣人呢。”又有人似乎想起了什麽,也跟著唿應說道。


    而那少年掌櫃卻是對眾人的議論索然無味般的怔怔發愣,直到有人喊酒,他這才匆匆從後院裏抱出了幾壇酒。而他沒有想到的是,眾人對淩天雲與葉吟風之間的議論卻愈演愈烈了起來。他們開始討論起到底誰厲害誰的武功高些,討論得一陣興致高昂,似乎沒完沒了的跡象。


    這時,從那酒肆走進了一名枯瘦的老者,隻見這老者有一隻獨眼,那老者的身上帶著幾絲森寒的氣息進了這酒肆。眾人很快就感覺到了一絲森寒的冷意從那老者的身上散發而開,那寒意幾乎讓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所有的人很快就停止了討論,他們紛紛喝完僅剩的酒便結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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