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以年齡論實力,淩天雲終於知道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先有葉吟風的師兄李逍遙年紀輕輕卻實力通天,現在又有這小小年紀的小道士略施小計就將兩名師兄玩弄於股掌之間。這份智力,加上這份謀略,這小道士已經展現出了他那超凡的實力。先是以弱示敵,為的就是讓他抓住,再後就是讓兩名師兄自相殘殺,最後自已便可以以弱勢而取得最後的勝利。


    “我不甘啊。”那道士驚駭的目光和難以置信般的表情望著那一臉無辜樣的小道士,他嘴裏不禁發出一聲悲愴大叫。但是那小道士卻並沒有因為他的一聲不甘大叫就心慈手軟,隻見血光一閃,一抹鮮紅的血跡狂飆而起,鮮血濺飛在了那待泛出新綠的枯草之上。而那小道士長劍一收,滾湧的鮮血噴流如注,那道士最後揚著一雙不甘難以瞑目的眼眸,跌進了那清澈的河水之中。


    淩天雲呆呆的望著一這切,這就是人性,他沒有想到蒼穹門的同門弟子之間居然會發生如此殘忍的事。他寧願孤身一人,也不想加入蒼穹門,這些太過虛偽,而且更加現實,什麽同門之誼,在利益的麵前都是狗屁。一個人的城府真的與年齡沒有任何的關係,一個歹毒的人一個陰險狡詐的人,也許真的與年齡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心中如是般的想到。


    “哎,師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師兄你自已撞到劍上來的,對嗎!”那小道士雙眼凝望著那長劍上未幹的血跡,他帶著輕淡的語氣自言自語道。微微的一甩,長劍上殘留的血跡化作了一條凝紅的赤線,那赤線在空中又分開,點點如珠,渾圓中透著一抹幽詭之氣息。


    淩天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學會了葉吟風摸鼻子的習慣,一旦到了危險難解的局麵,葉吟風都會習慣的摸著自已的鼻尖陷入沉思之中。而淩天雲學得雖然有模有樣,卻依然沒有葉吟風那淡雅飄逸之致,反倒有一種粗獷大漢扣腳指頭般的不雅之舉,隻是他自已卻並沒有發現而已。


    “嘻嘻,淩少將軍,小道真的沒有殺我師兄,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已撞到我劍上來的。你可要為小道作證啊。”那小道士揚著一張天真無邪的麵容吟吟一笑向淩天雲說道。仿佛他確實是一名無辜之人,對於殺害自已師兄之事卻絲毫沒有一點一息的愧疚之心,反而是習以為然。


    “我說這位道兄,道大爺,你殺不殺你師兄我可不能作證,不過呢你還是想將這一切都加在我的頭上,對吧。唉,你們蒼穹門的弟子是不是都這樣的,如果每個人都這樣,那豈不是活得很累,每天過爾虞我詐的日子,你們難道不累嗎?”淩天雲摸著自已的鼻子故作深沉的說道。這小道士一派風輕雲淡之姿,卻是不慌不忙,還能如此鎮定的與自已對話,顯然是有恃無恐,而他不得不防。


    “那倒未必,其實有一些師兄還是挺不錯的,他們都比較照顧小道。當然了,也有一些師兄也為經常仗著自已的後台和實力,打壓像小道這種沒有後台沒有人罩著的弱小弟子。小道不像淩少將軍,孤身一人浪跡天涯,身邊有好友兩肋插刀,又有知己紅顏傾心等候,這種人生何嚐不是一種快意的人生。”那小道士眼裏射出一抹複雜的目光幽幽的說道。


    “小道兄這番感慨,淩天雲深感遺憾,不知道小道兄接下來要如何。眾所周知,那龍丹已經進了我肚子裏,想要取出來,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殺了我。不過我感覺小道兄並沒有殺意,應該不會覬覦我肚子裏的龍丹。既然你殺了你的師兄,我就好事做到底,這個罪責就由我來扛吧,你就說他們都是我一人殺的,咱們啊也就此別過,你看如何啊。”淩天雲揚著他那比城牆還要厚的臉皮向那小道士說道。


    “淩少將軍這麽著急幹嗎,難道還真的怕小道殺了你不成,不過你放心,小道並沒有殺你之意。”那小道士笑容可掬般的說道,“小道冒著殘殺同門的危險自然就不會這麽輕易的讓你離開的,對吧。在咱們蒼穹門裏,還有一些懂煉藥的長老,你說我將你帶到他們麵前,活生生的將你煉成了一顆顆丹藥,然後被人‘嘎吱’一咬,那情形應該很壯觀的。”


    淩天雲一聽到那小道士的話剛開始還鬆了一口,但是對方的後一句話卻讓他頓時涼了半截,他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毛骨悚然突湧全身。自已活生生的被人煉製成了 一顆顆丹藥,任誰都無法想象這場麵的。


    “我說小道兄,你可不要嚇我啊,我淩天雲雖然不是什麽大英雄,但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嚇倒的。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想要什麽,淩某人今天算是栽了,居然栽在了你這個年紀小小的道士手裏。”淩天雲自然知道對方必有所需,他索性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問了出來。


    “都說淩天雲天不怕地不怕,難道還怕我這個小道士不成,真的以為我會吃了你啊。其實我對你肚子裏的龍丹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龍丹真的可以增加內力修為和窺得天道門檻的話,那麽我們東海蒼穹門的弟子早就一個個飛升了。真龍誰沒有見過,長白山的龍才修行了多少年,東海的龍那才是真正的龍,長白山的龍充其量不過是小泥鰍而已。”小道士一臉不屑的說道。


    “你是為了‘天啟之玉’吧,你小小年紀,難道也信這個,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天啟之玉’。我寧願相信這個世上有真正的神,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世上有‘天啟之玉’。如果你真的是為了這東西而來,那麽很抱歉,我沒有,我連這東西是什麽模樣都不知道。”淩天雲心中微微的一鬆,看起來這小道士的來頭還真的不小,東海之閣蒼穹門也絕非是四大古武門派這麽簡單。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記住了,今日救你一名,你欠我一個恩情。到時候我自然會來收這個恩情,希望你到時不要忘了這個恩情。至於我嘛,你也不用問是什麽人,就當是一名普通蒼穹門的弟子吧。”那小道士很不以為然的說道。


    而淩天雲一聽則是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已的鼻子,然而令他震驚的事發生了,隻見眼前的這名小道士突然如一道影子般緩緩的淡化了,最後那名小道士消失在了他的麵前。話語卻還要他的耳邊迴蕩,但是人卻化作了一道虛影,淩天雲的心狠狠的一顫。


    放眼望去,一片枯萎待綠的長河岸邊,兩具死屍早就順著那清澈的河水飄遠了,唯那一團團聚而散久而清的血跡引來了一群饑餓的肥魚。淩天雲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切,他心裏莫名間覺得自已很不了解也很不適應這一切,小道士的手段如果用通天達能來說絲毫不過份。


    “汪汪”兩聲犬吠聲將沉思中的淩天雲吵醒了,一條蒼老的黃狗搖著尾巴歡快的向他奔來。“去他媽的小道士,你這麽有能耐幹嗎不自已去找,非得賴上老子。”淩天雲看著那歡快不已的黃狗,他不禁心情大為欣喜,那小道士給予他的震驚也在那一瞬間就拋到了九宵雲外了。


    炊煙嫋嫋而起,村落裏一縷縷青煙真向那天際飄去,一派祥和的山村黃昏風景油然而成。淩天雲的身前是那時不時迴頭張望的老黃狗,他一瘸一拐的向那土屋走去,當他看到那冒起炊煙的老土屋,心裏不禁的鬆了一口氣。


    “什麽,你說你遇到會使巫蠱的人,不會吧,哪你怎麽還活著。”淩天雲聽到葉吟風的敘述很是吃驚的問道。“你不也活著嗎,沒有死在左青衫的劍下算你走運了。對了,那小道士到底是怎麽迴事?”葉吟一聽立即反譏道。對於淩天雲的秉性他還是很清楚的,貪生怕死的要命,表麵上豪氣衝天,其實啊就是一個怕死的主。


    “還能怎麽樣,該說的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小道士應該不會再我們的麻煩了。”淩天雲並沒有將那小道士最後說的話告訴葉吟風,他並不希望增加葉吟風的壓力,他覺得這一切都應該自已去應付,不管那小道士是一座多麽高的山峰,他覺得應該讓他自已去解決。


    “以後你自已小心點,不要死在左青衫的劍下,我都沒有把握勝過那家夥,聽說左青衫的天賦僅次於燕龍星。他的實力我們都見識過了,我們以後要小心了,不要還沒有到玲瓏穀,就死在了路上。”葉吟風眼裏閃出凝重的目光肅然的說道。他想起了那棺材店的獨眼老者,他現在就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飛到玲瓏穀,他迫切想得到前往玲瓏穀的路徑。


    “放心吧,左青衫已經離開了,他怎麽也想不到我們會在他的眼皮底下。”淩天雲卻不以為然的說道。


    “葉公子,你確定了嗎?”張老頭最後又向葉吟風確認了一遍,因為葉吟風已經向他說過,他還想去找那棺材店的獨眼老者。因為他知道,那獨眼老者可以幫忙他們抵達南蠻之荒,可以到達玲瓏穀,雖然那獨眼老者曾對他動過殺機,但是這是唯一的機會,他不想放棄。


    “唉,老頭子我隻能再落下我那老臉了,行了,明天就帶你們兩人去吧。希望這一次他不要弄出什麽事情來。”張老頭似乎下定了決心向葉吟風說道。


    “謝過張老伯,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我們,讓您老如此奔波,我們心裏真的過意不去。明日就讓我們倆人去吧。最後有一個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葉吟風真誠的說道,最後一句話他還是遲疑了一下,但是他還是好奇的問了出來。


    “葉公子的問題其實也不是什麽秘密,在虔州城有一些人都在猜測。其實老頭子我就是張遇賢,那棺材店的關材欠老頭子一個人情,他是一個亦正亦邪喜怒無常的老家夥,明天還是讓老頭子一起去吧。看在老頭子的麵子上,他應該不會再做出出格的事來”那張老頭的話讓葉吟風與淩天雲更加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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