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錚,???????”九道曠古如沉般的鍾聲響徹在這極寒之城上空,所有的人都湧出了石屋,他們紛紛的舉頭望向同一個地方。那九道鍾聲正是從夜冥宮的那座高聳入雲的高塔上傳出來的,這九道曠古如沉的鍾聲正在向極寒之城的眾人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夜冥宮發生了大事,夜冥宮有人隕落了。


    北冰玄策令人敲出了九道嘹亮曠古的鍾聲,那是對夜鷹王之死的尊重,也是對這名任職執法長老的一種追悼之情。九聲代表著至高的榮譽,乃夜冥宮最高榮譽的象征,就是他北冰玄策死了,也不一定會敲出九道鍾聲。夜鷹王是雖然死得有一些不明不白,但是他死得其所,成為了這一百多年來享受了夜冥宮最高榮譽的九道鍾道悼念。


    淩天雲走了出那石屋就聽到了這九道曠古沉冷的鍾聲,每一道鍾聲都可以直擊人的心靈,在自已的腦海裏留下陣陣漣漪般的震動。他並不知道那九道鍾聲代表什麽,但是他知道夜冥宮一定發生了大事,他還沒有不得及向那些湧出石屋的人群去尋問,他就已經被人包圍了起來。


    他的身子剛一邁出那石屋,就被人堵住了,堵住他的人自然也是幾名熟人,正是那夜裏被他與葉吟風教訓了一番的那群兇徒,隻是此時的這群人似乎底氣很是十足,一派趾氣高昂的樣子。不知道是魏子修給了他們自信還是那夜飛羽給了他們自信,這令淩天雲很是不解。這群兇徒眼裏更是兇光畢露,惡狠狠的盯著淩天雲。


    “淩公子,魏師兄有令,任何人不得離開這石屋。”那名手握鬼頭大刀的兇徒眼裏兇光閃爍不止,他向淩天雲兇神惡煞般的說道。也許是上次淩天雲的實力震懾到了他,他的語氣倒還比較客氣一些。而他的兇徒雖然眼露兇光,但是他們卻不敢向淩天雲靠近,隻是將淩天雲包圍了起來。


    “是嗎,夜千幽不就可以離開嗎,為什麽我就不能離開呢?”淩天雲很是輕蔑的望著這群兇徒。他知道像這樣的事在極寒之城很是尋常,他已經領略了多次了,隻不過他不明白的是,魏子修為何要多此一舉,他明明知道這群人困不住自已的,卻還是派了這群實力並不怎麽樣的兇徒還困住自已。他不明白魏子修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如此多此一舉的事,他又有什麽樣的目的。


    夜千幽自然不會告訴自已為何被辰魁擄來,但是他可以猜測可以推理出這一切。夜千幽故意被辰魁擊中,又或是與辰魁早就勾結,演了一場苦肉計,最後夜千幽知道魏子修離開之後,匆匆的離開,他為何要匆匆的離開,還有什麽事比自已被擄還要緊的事。淩天雲心裏不由得暗暗的思索著,他看了看眼前的這群臉露兇相的兇徒。


    “魏師兄說了,夜大公子可以離開,但是淩公子你卻不能。”那手握鬼頭刀的兇漢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仍然語氣堅硬無比的說道。隻有淩天雲知道,從對方的話語裏聽出了一些異樣的東西,他可是分明感覺到這群人的身子在不住的顫抖著,顯然他們很畏懼自已,卻要假裝兇狠無比的樣子展現在自已的麵前。


    “好了,不要再裝神弄鬼了。本公子可沒有時間跟你們廢話,說吧,魏子修到底交待了你們什麽事要讓我知道的。”淩天雲看著這群色厲內荏的家夥不禁的又氣又可笑的說道。他知道魏子修布這樣的無用的疑陣必有深意,他雖然還不知道魏子修真正的目的,但是他還是決定盡早離開為好。


    “魏師兄他說城東北的一間石屋裏有淩公子想要見到的人,然後他說淩公子欠他一個人情,這兩句。”那手握鬼頭大刀的兇漢額上都已經滲出了一層細細的密汗,他向淩天雲小心翼翼的說道。說完,他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而他正想再一次的向淩天雲望去時,卻發現眼前早已經失去了淩天雲的身影。伸手擦拭了額上的汗珠,他的臉上這才將那表情化的兇相給斂去,他與其他的兇漢一樣,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淩天雲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上了,他全速向那手握鬼頭大刀的兇漢口中說的那處石屋而去。從一條條人影之中穿梭而過,他體內的真氣噴湧而出向自已的雙腿灌去,他腳如風疾速奔行。他體內的真氣本來被魏子修下在酒中的毒藥給封印了,但是他體內還殘留著長白山那白龍賜給他的龍丹,那龍丹在他的丹田內激流而出一股雄厚的氣息,隨後那封印的真氣便如星星之火般燃燒在他身體內的每一處經脈之中。


    毒藥帶來的封印之力被他體內純陽至剛的九陽真氣盡數化解,點滴不剩,也就是夜千幽被送到那石屋時,他體內的真氣已然恢複了到了九層。他並不知道魏子修是否知道他已經化解了那毒藥的封印之力,但是他知道魏子修算準了他應該還留有後手,所以他一時間也沒有輕舉妄動。當他知道了朵兒的下落時,他並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已了,流轉在體內的真氣磅礴而起,他瘋狂的運轉著九陽真氣流遍全身,又將真氣灌輸在自已的雙腿之上,以最快的速度向那石屋奔去。


    這是一個很偏僻的角落,偏僻到沒有人注意到,這是一個基本上被人遺忘的角落,四周都堆滿了被遺棄的石塊,隻有一間破落不堪的石屋呈現在了淩天雲的眼前。應該就是那屋子,淩天雲心中微微的一動,手中的寶刀緊緊的握住。他在那石屋之前停住了腳步,他凝神靜聽著那石屋裏的動靜,他聽到了兩顆脆弱的心跳聲,那心跳聲雖然很是脆弱但也很平緩。應該就是朵兒與她的小侍女琴雪,他心中一下子就變得激動起來了,他身形一晃如箭般向那敞開的石門衝去。


    葉吟風與那立於山巔的稻草人也聽到了從極寒之城裏傳來的九道空曠幽古般的鍾聲,那鍾聲傳到他們的耳中時並不很麽嘹亮,但是卻無比的清晰。葉吟風雙眉一斂,臉上一絲疑惑即刻泛出,他不明白那九道空曠幽古般的鍾聲代表什麽,他不知道夜冥宮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知道這一定是大事。


    這些雜亂的念頭隻在他的腦海裏一閃即逝,他的目光再一次的望著那道修長而又偉岸的背影,他顫顫的心卻抖動的越來越厲害了,他幾乎不相信自已眼前所看到了的這一切,他也不相信眼前的這名令天下武修聞之變色的絕頂殺手會是一個他很熟悉也是他的至親的人。他的心裏仿佛被絞了起來般,充斥著千百般的滋味,他眼裏怔怔的望著那道背影,但是他卻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葉吟風縱然心中有千萬的疑問,但是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曾經也有過疑問,李逍遙也給過他提示,但是他都給忽略了。可是這一次,當事實擺在了自已的眼前,他寧願相信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南柯一夢而已。千山萬水生死劫難,這一切都恍如隔世般,他心中的那執著的仇恨在那一瞬間被擊碎。


    無鋒鐵劍被他反手插在了自已的後背之上,他藍衫飄飄雙目裏更是流轉著一道晶瑩的光芒。他不是不相信事實,而是他覺得自已這些年來的執念在那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笑話,這讓的心裏無法承受得了,他想要向自已眼前的那人問個明白,但是他覺得自已的咽喉仿佛被堵住了般,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心在顫抖,喉間在哽咽,葉吟風怔怔的望著那背影,這本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他卻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沒有說話,那自已眼前的那人也沒有說話,似乎一直在瞭望著那遠處無盡的冰雪群峰。


    過了很久,也許也不算太久,但是在葉吟風看來卻是仿佛過了數百年般,那種交織在內心裏的矛盾讓他無從開口,那種煎熬的執念讓他無法想通,那種支離破碎般的記憶如開閘的洪水般衝刺著他的大腦。眼前的這人,似乎將這一切都隱瞞,眼前的這人,卻又主導著這一切,他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夜冥宮的夜鷹王死了,一個執法長老的死卻受到了夜冥宮最高榮譽的九道鍾聲,他死得風光卻也死得窩囊。”最終那人還是開口說話了,話語裏不帶任何的感情,冰冷的仿佛一個陌生世界而來的般。但是這聲音聽在葉吟風的耳裏,卻如春雷般炸響在自已的耳邊,那聲音還是那聲音,他熟悉的聲音,他知道那人是刻意將話語不帶任何的感悟的,他也知道眼前的這人似乎也不想談起那件事,正在轉移話題。


    “為什麽九道鍾聲響起,才是夜冥宮最高的榮譽?”葉吟風盡量將自已的情緒平複下來,他的聲音還是有一些顫抖的問到。“這是夜冥宮的一個規矩,九道鍾聲代表了夜冥宮給予無上的榮耀,這個榮耀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享受的,就算宮主去逝也並一定有這個榮耀。”那人的語氣裏仍然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也就是說夜冥宮要變天了,死一個夜鷹王恐怕難以撼動夜冥宮吧,這些人哪來的信心。他們為什麽要動夜冥宮,四大古武門派之一的夜冥宮今夜豈不是處於危險之中。”葉吟風盡量平複著自已的情緒,他的語氣慢慢的平淡起來,他知道自已這些說的都是廢話,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隨便問了幾句。


    “夜冥宮的底蘊可不是表麵上的這麽簡單,相傳夜冥宮的每一任宮主都持有玄武令,這玄武令可是好東西。不止夜冥宮有玄武令,其它的三大門派也有各自的聖令,東海蒼穹門的是青龍令,南荒玲瓏穀有朱雀令,西漠昊天宗的則是白虎令,這四塊聖令被稱之為天外四大聖令。每一塊聖令都有特殊的用途,每一塊聖令都是由門派中的最高首領保管。”


    葉吟風心裏稍稍的平複下來,但是聽到那人的話語他的心裏卻又震驚了,他沒有想到這四大古武門派居然還有這等聖物,天外四大對令,這名字聽起來很是不凡。他知道這四大聖令的取名是按照四方星宿對應的神獸來取名的,隻是他不知道這四大古武門派與四方星宿有什麽聯係。


    北方對應的是玄武,而夜冥宮正是處於北方,以此類推,四大古武門派對應的方位都與四大神獸對應的方位一樣。他不得不懷疑,這到底是偶然還是有人刻意而為,世間沒有這麽巧的事。四大古武門派又有以四大神獸命名聖令,這天外兩個字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天外之意便不是這世間的意思,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此四聖令來自仙界,所以這才命名為天外四大聖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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