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雪影綽綽,長白山中一片幽幽的夜色之中,皚皚的白雪將這山叢之中映得熠熠散光,四處裏更是寂寥無聲。而那山林雪原之中,傳來了一陣輕微得難以察覺般的滑雪聲音,卻是一道人影從那長白山頂上天池湖急掠而下。那是一道瘦小的身影,他周身氣息有一些紊亂,他雙眼裏帶著一抹緊張般的目光。


    伊賀二次郞的腦海裏還在迴蕩著那藍衫少年那驚豔絕倫般的一劍,那一劍幾乎讓他喪失了鬥誌,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戰意繼續再打了。他的心裏已經充滿了無盡的驚恐,那一劍雖然沒有重傷於他,但是那一劍已經將他的心理防線給崩潰了。所以他驚慌失措之下,隻能選擇趁趁逃走。


    葉吟風的那一劍快得讓他完全反應不過來,那一劍也讓一向以忍術為傲的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那種跳躍空間般的隱匿,仿佛擺脫了空間的限製般,如此精妙神奇的身法他卻實還是第一次遇見,哪怕是他的胸前隻有被那化作金芒軟劍劃破了肌膚,滲出了一抹抹鮮紅的血跡。但是他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他隻覺得那一劍幾乎要了他的命,讓他瞬間就喪失了鬥誌。


    而他掠下天池湖之後,便一路狂奔而下,待他奔了快有半個時辰這才將自己的步伐減慢了。那少年讓他帶著深深的忌憚,他隻想遠離那少年,越遠越好,而他完全忽視了自己隻是受到了一些輕傷。


    “唰”的一聲,他的身子卷起了一抹狂飛亂舞的積雪,那飛舞的皚雪在空中翻滾而起,然後久久才落。而他的身影卻已經掠出了一丈之遠後,他這才將自己的身子緩慢了下來,他細細的感受四周的氛圍,知道葉吟風等人並沒有追來,他的心裏這才有一絲自我安慰般的踏實之感。


    靠在一棵樹下,那扶桑忍者嘴裏不由得長長吐了一口濁氣,此時的他已經成了一隻驚弓之鳥,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之聲,他也要被驚起。很顯然,此時一片寂靜,那種萬籟俱寂的環境讓他稍稍的安下了心。他隻是不住的為自己那明智的選擇而感到慶幸,所有的扶桑忍者隻剩下了他一人,而他心裏卻生出了一抹茫然般的無措。


    “八嘎!”他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如果不是那名藍衫少年,他應該得到了那白龍的元丹,隻怪那看似實力遠遜自己的藍衫少年為何會發出如此強悍的戰鬥力,這讓他對葉吟風的感覺既有滔滔的恨意又有深深的忌憚懼意。這種矛盾般的感覺讓他倍到屈辱,他身為扶桑國一流的忍術大宗師,卻受到了這將的侮辱,這讓他如何心甘。


    可是他心裏依然停留在那如神來之筆的那一劍上,當時的情形一直曆曆在目的烙在了他的腦海之中。他將自己那如波濤湧心緒慢慢的平複了下來,這才發現自己所受的傷比非自己想象的那嚴重。他運氣檢查了自己的身子後,他的臉色變得格外的怪異起來,原來自己隻不過受一點皮外之傷,僅受了那一劍刺來的劍氣所造成的輕微內傷。


    伊賀二次郞雙眼不住的閃爍著光芒,有沮喪還後悔還有深深的自責。早知道那藍衫少年那一劍隻不過是強弩之末,他就不會被嚇得倉皇而逃,他如一隻喪家之犬般落荒而逃,此將成為他這一生最大的恥辱。他心裏的發誓,如果還有機會他一定會親手將那藍衫少年殺死,以泄他心頭之恨並了卻自己一生最大的恥辱。


    如果還能重來,他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將那白龍的元丹奪下,哪怕是那白龍的元丹被那玄衣少年吞進了嘴裏,他隻有抓到那玄衣少年,他也有辦法將那元丹裏的蘊含的天地精華納為已有。但是這一切都遲了,淩天雲已經墜入了那激流奔瀉的瀑布之中,就算他要迴去找,恐怕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


    “八嘎,八嘎,八嘎”他揚起那彎刀弦月般的長刀就是一陣亂揮舞,淩厲般的刀氣肆意縱橫激射而去。淩厲的刀氣將他身邊的樹木盡數攔腰斬斷,激射的殘雪向周圍狂濺而起,雪地裏頓時出色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深深的劃痕。而他將內心裏的怒火發泄完,則坐在雪地裏不住的喘著氣。


    就在此時,一抹詭異的氣息突然籠罩而來,使得伊賀二次郞心中一驚,他下意識的將手中彎刀橫於自己胸前戒備的打量著周圍。那股詭異的氣息越來越濃,四周那寂寥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重起來,一抹死寂般的氣息油然而生。扶桑忍者心中驚起駭然的悚意,他手中的彎刀泛出一抹幽幽的光芒,他雙眼裏射出如臨大敵般的警惕光芒。


    一股銳利的氣息恰似萬劍當空臨下般,向他籠罩而來,那股銳利的氣息從他身前的那片被厚厚積雪覆蓋的樹木裏激蕩而湧。伊賀二次郞的雙目微微的一縮,他看到了一道身影緩緩的從那殘雪覆蓋的樹木裏走了出來,一抹抹凝轉狂湧深邃的氣息在那人的周身不住的縈繞著,給人一種心悸悚恐般的感覺。


    “是你!”伊賀二次郞手裏的彎刀不禁的用力一握,他沒有想到這時會出現此人,而且從此人身上泛出濃濃的殺意,他知道那人帶著必殺之心出現在了此處。那是一張普通的麵容,那人和身材雖然有一些壯實,但是並不足以讓人一眼就產生難忘般的獨特感覺。那人將雙手負於身後,腳下結結實實的踏在那厚厚的殘雪之上,一條踏印明顯的腳印從那人的腳下緩緩的向自己延伸而來。


    “是不是心裏很疑惑,本來我們是合作的關係。而現在我卻要殺你,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太自以為是了,本來十拿九穩的事,被你這狂傲的家夥給攪了。至於要殺你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不想讓你們每一個人活著離開。”那人臉上不帶任何的表情冷漠般的說道。


    “要殺我,你就這麽自信嗎。”伊賀二次郞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雄厚的氣息波動,他手中的彎刀迸射出更為耀眼般的刀氣勁芒。他凝起周身的真氣,他全身骨骼發出一陣沉悶般低爆的聲音。他身形一掠,手裏的彎刀化作一道流光狠狠的朝那人劈去,身在半空的他臉上更是露出了無比猙獰般的表情。


    那人停下了腳步,然後一動不動般的看著伊賀二次郞人刀合一般朝自己激射而來。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那雙深邃眼眸裏泛出一縷輕蔑般的目光,然後他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伊賀二次郞連人帶刀化作了一道流光向那人射去,然後他看到了那人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人的右手隻在空中那麽微微的一點。頓時,一股撕裂般的破空聲朝他襲卷而來,那人的右手食指與中指朝空中點擊而出一股磅礴如流般的氣勁,那股氣勁瞬間就到了他的身前。而他周身即刻有一種被那股磅礴氣勁鎖定住般的感覺,那股氣勁帶著死亡的氣息向自己席卷而來。


    “奪”的一聲,伊賀二次郞聽到了一聲沉悶的輕響,他手裏化作一道流光的彎刀如同撞上了這世間最為堅硬的東西般,然後下一個瞬間,他隻覺自己胸前如被雷擊般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狠狠的砸來。胸口一陣血氣翻騰,他駭然的發現自己全身的真氣在那一刹那間如潰堤的湖水般外泄而出。


    “噗”的一聲,他口中噴出一股血箭,然後他的身子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裏。當他身子剛一落雪地裏時,他一咬牙雙手往那雪地裏一狠狠的一抓。他那瘦小的身子很快就淹沒在了厚厚的積雪之中,而他手中的變幻卻也被他脫手而飛。


    看到身子淹沒在厚厚積雪裏的那扶桑忍者,那人雙眼裏射出一抹炯然如芒般的目光,爾後他身形一起,一雙有力的雙腳狠狠的落在了一片的空幽的雪地。他雙腳用力一蹭,一股雄悍如潮般的氣勁朝那雪地裏灌湧而出,激起了那積雪如爆炸般的激飛而起,伴隨著那激飛而起的積雪,還有一道人影從那雪地裏倒飛而出,然後那道人影狠狠的摔倒在那雪地裏。


    那人冷冷的看著身子被氣勁震出的扶桑忍者,他右手化爪朝空中微微的一張,隻見寒光一閃,卻是伊賀二次郞丟棄的彎刀從雪地裏跳起落在了那人的手中。然手,那人雙眼裏一抹冷冽如冰般的目光一閃,他手中的寒芒一閃。隻見那原本屬於扶桑忍者的兵器化作一道寒光射向了那氣息萎靡口吐鮮血的伊賀二次郞,寒光一閃即沒,那彎刀狠狠的從他的咽喉處貫穿而過,帶起了數朵濺飛的鮮血。


    伊賀二次郞死死的抓住從自己咽喉處貫穿而過的那柄彎刀,他的雙目死死的盯住那個人,他不明白那人是任何知道自己遁入雪地裏的方位的。自己乃一代忍術大宗師,其遁術自然是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而那人卻隻是用雙腳就將自己逼了出來,讓自己無所遁形。他不明白對方是怎麽做到了,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遁術在對方的眼裏似乎就是小孩子過家家般的把戲。


    那人邁著重重的步伐緩緩而來,“沙沙”的踏雪聲如此般的刺耳,傳進了他的耳中。“是不是很疑惑,本將軍是怎麽發現你所遁的位置的,其實很簡單,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無論你屏蔽身上所有的氣息,但是我的神識可以讓你無所遁形,殺了你隻不過是為了讓別人增添一些麻煩而已,你就安心的去吧。不過放心,你死的消息本將軍一定會派人送到你們扶桑國的,到時你們伊賀宗門會派人來為你報仇的。”那人語氣裏帶著一絲戲謔之意譏諷道。


    血還在流,而伊賀二次郞那怒睜的雙目卻一直沒有合閉。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已經發出任何的話了,堵在自己咽喉處的氣息也接不上了,他的神智開始有一些模糊了,他的身體也漸漸的變得冰涼起來。他覺得還是有一些後悔來到這片神秘的大陸,然後他看到了天空之上有一道劃過天際的流星,他覺得自己就像那流星,可是卻迴不了家了。


    “吱,吱”一道白影從遠處飛射而來,那人冷冷的目光裏這才露出了一絲溫柔的暖意。那白影瞬間就來到了那人的身邊,然後歡愉的圍著那人轉了一圈,那人伸出溫柔的撫摸了那道白影的頭頂,然後雙眼裏射出一抹陰戾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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