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吟風眼色複雜的望著鍾劍影等一行人,鍾家人的到來無宜不能算是一件好事,當然也不能算是一件壞事。他們本就處於敵對的立場,隻不過他不知道鍾劍影心裏是如算想的。


    對於葉吟風的出現,鍾劍影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他雖然不知道那山坳之中發生的事,但是淩天雲已然不見蹤影,說明淩天雲已經進了入了那山坳之中。而他身邊的鍾家精銳武士卻是如臨大敵,紛紛揚起了自己手中的兵器。


    看到那群緊張的鍾家武士,葉吟風臉上露出一抹微微的笑意,他揚了揚劍眉,看著這名比自己大上三四歲卻也是俊逸不凡的少年。


    鍾劍影的身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敵意來,因為他感覺到葉吟風對他也沒有任何的敵意,身在這渺無人煙的雪原之中,除了隨時可以出現雪崩的群山之中,人類任何的恩怨都可以放在一邊。他當然也知道那群隱藏在山坳之中的是什麽人,對於域外來客,那群披著白色披風的扶桑忍者,他當然也沒有什麽好感。


    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明明知道處於敵對的處境,可是卻是因為某種獨特的因素而不得不使他們站在了一起。沒有任何的言語,也沒有非常明顯的指示,葉吟風與鍾劍影的心裏同樣明白,他們暫時沒有任何的衝突,而他們又必須合作起來。英雄之間也有惺惺相惜,也有同病相連,兩名少年的心裏應該早就得到了答案。


    眼裏露出疑惑的目光,但是這些鍾家的武士還是在鍾劍影的一道道指令下脫下了自己腳下的滑雪木板,然後朝那篝火閃爍之處悄然湧去。看著這群訓練有素的鍾家武士,葉吟風低眉沉思了一會兒,從這一係列的舉動就可以看出鍾劍影在這群鍾家精銳武士心目中的地位,不需要任何的解釋,也沒有人去質疑。


    “如果不是處於這亂世之中,鍾家或許真的會成為一方巨擘,在武修界中必定有著不可質疑的地位。而我們之間並不會刀劍相向,也許有一天攜手相遊於這錦花相簇的江湖之中,同遊秀麗的江山之中。”葉吟風無不感慨的朝自己身旁這名隻是鍾家影子的鍾劍影說道。


    “鍾某的心中何嚐不是如此的想法,無奈世事難料,況且這天下紛爭,處一安世,何嚐不是天下人的奢望。鍾家卷進這天下紛爭之中也是無奈之舉,鍾某心之向望雖無法得嚐,卻不得不隨波逐流。此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誰又可以做到真正的灑脫,棄家族親人於不顧,安命於隨性之間。”


    葉吟風沒有迴話,他細細的尋思著鍾劍影的第一句話,同樣是驚采絕綸的少年驕子,而他們的命運又何嚐不是一樣呢。爭也罷,不爭也罷,天下就在哪裏,總會有人出來相爭的,而這就是宿命,也是無常的世間。


    寒芒一閃,淩天雲氣勁一彈,手中雙指夾住的彎刀如一道閃電般射進了一棵鬆樹上,彎刀沒入那鬆樹隻留出了刀柄在外。而他卻是看也不看,將目光繼續留在了完顏燕的身上,還有那名滿臉憤恨難掩的扶桑忍者。


    完顏燕的心頭莫名的一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此時出現的會是淩天雲,她的心情無比的複雜。那名玄衣少年,曾經隻是萍水相逢,卻不料成長得如此之快。記得自己第一次遇見這少年時,連自己的媚惑之術都無法抵擋,而如今卻是實力大漲,讓自己也隻能望其背項了。百般滋味突湧心頭,她的臉上立刻飛現出兩朵紅雲來。


    “你是何人,勸你還是不要管我們的事,否則你的下場會很慘。”鬆田自然看出了淩天雲的不凡,但是他雙眼裏卻是沒有任何的懼意,似乎有恃無恐。他向淩天雲兇狠的說道,雖然他被這名土著女子挾持,但是他卻還是保持著盛氣淩人般的氣勢。


    “你的漢語說的不錯,都成了階下囚了還如此般的嘴硬。你說你們一彈丸島國,萬裏迢迢跑我們神州大陸來幹嗎,這不是找死嗎!”淩天雲當然不會懼怕這名扶桑忍者的威脅,他調侃著向對方說道。


    看到了淩天雲的實力展現之後,其他的扶桑忍者都將輕視的心放了下來,要知道井上可是在他們之中的實力排得很高的。而這少年卻是輕輕一探手就將井上的兵器製住了,可以這少年的實力非同一般。他們眼裏射出濃濃的忌憚之色,同時也紛紛的揚出了自己手中的兵器,頓時間篝火映出了道道閃耀的寒芒,幽幽的雪光也變得黯然失色了。


    木村心中一凜,他知道這少年的實力無非他們可以抗衡的,他心裏不住的尋思著,如果隻是這一名少年出現,那麽他還不急著離開,但是如果有兩三名像這少年般實力的人出現,那麽等待他的隻是死路一條。


    今天最算是見識到了這神秘大陸的武修實力,他的心裏揚起了一抹莫名的興奮之色,他在宗門裏也曾聽到了一個傳說。據說有宗門裏曾來了一名從這神秘大陸裏的刀客,在宗門裏修煉了一年的時間,隻有一年的時間就將宗門裏所有的刀法刀式掌握了,並且將宗門裏所有的忍者都打敗了,最後這名刀客離開了宗門迴到了這片神秘的大陸。他隻知道這名神秘的刀客手裏有兩柄彎刀,姓歐陽,這名刀客一直是他崇拜的武者。他希望將來能夠遇到這名姓歐陽的刀客,然後在忍術與刀道上更進一層樓。


    聽到了淩天雲話語,鬆田臉色變得更加漲紅了,他雙眼裏兇光毫不掩飾,他朝那群手持彎刀虎視眈眈美的扶桑忍者嘰哩呱啦的說了幾句。


    鬆田的話語一落,其他的扶桑忍者頓時是情緒高昂,揚起了手中的彎刀就朝淩天雲群湧而來。他們嘴裏也不知道呱呱的說著什麽,看他們表情似乎每一名忍者的情緒都無比的高漲,而且他們眼露兇光將淩天雲當作了他們圍剿已久的獵物般。


    就在這一時刻,兩道人影嗖嗖兩聲掠進了場子之中。


    木村臉色微微的一變,他心裏雖然有隱隱的不安,但是他沒有想到真的還會有人出現,而且同樣是兩名年紀輕輕的少年,比他的歲數都要小很多。但是他同樣感覺到這兩名少年給他一種無比危險的氣息,他想也不想身形即刻後退。他知道就算他們有二十名忍者,他知道他的同伴同樣是實力不凡,但是他知道麵對上了這三名實力深不可測的武者,他們一樣沒有任何的勝算。


    身子微微的後退著,木村並沒有像其他忍者一樣揚起自己手中的彎刀向那玄衣少年衝去,他飛快的將那滑雪的木板捆綁在了自己的腳下。然後身子朝那山坳外疾掠而去,他看也沒有迴頭看一眼,其動作幹淨利落果斷堅決。


    淩天雲當然注意到了一名扶桑忍者的逃走,但是他也沒有顧太多,凡事都留有一線,也許這冥冥之中隻有天意吧。對於這名逃走的扶桑忍者,他從對方的氣息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殺意和敵意,他知道自己與這名扶桑忍者將來還會重逢的。


    幾堆篝火映出了幾張不一的麵容,青煙在這夜裏肆意狂舞,火苗跳起帶著一串的星芒。幽幽的夜色下,茫茫的雪光中,掀起的雪花卻是難以掩埋這刺鼻的血腥氣息,雖有寒風路過,但那濃鬱的血腥氣息卻是聚而不散。


    十九名扶桑忍者的屍首早已經被掩埋在積雪之中,但是那濺飛的血跡如一朵朵盛開的鮮花般,在那厚厚的皚雪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雪終究會融化的,血跡最終也會被皚雪覆蓋的,但那複雜的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此時的完顏燕更是心境難平,她與其他被解救的女真族人圍在了一堆篝火旁。


    完顏燕偷偷的瞄了一眼不遠處另外一堆篝火,那裏有三名俊逸非凡的少年,三名少年長相各有千秋,但是身上都透出一抹不凡的氣息。淩天雲陽剛氣息裏揚著萬丈的豪氣,葉吟風飄逸的氣質裏帶著如和煦春風般的氣息,鍾劍影雖然穿著普通卻難掩他那銳不可擋般如劍般犀利的氣勢。


    “喂,你的小情在偷偷的看你。”這一此卻是輪到鍾劍影打趣淩天雲了,他那壞壞的笑意簡直讓淩天雲大感頭痛。“她哪裏是我的小情人,人家堂堂女真族完顏部落的公主,好呆也要顧及一下人家的名節吧。”淩天雲當然要反駁,他朝對方解釋道。


    “解釋就是掩飾,人家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你還想狡辯什麽。”葉吟風好不容易找到了同道中人,連同鍾劍影一起向淩天雲起哄道。這一下子讓淩天雲立刻後悔起來,早知道自己就不該救這女真族的女子,自己做了一次英雄救美的好事之後就接連的受到葉吟風與鍾劍影的調侃。


    “看吧,不解釋了,不解釋就代表默認了啊。”鍾劍影隨手拿起戰利品,那些被他們殺光了的扶桑忍者留下的猴兒酒猛灌了一口又說道。麵對著鍾劍影那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淩天雲簡直就有了暴起的衝動,這真是哪跟哪啊。敢情自己這英雄救美卻惹來了一身的麻煩,到時候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好了,說正事了,這群扶桑忍者來長白山到底有什麽目的。二十名忍者還逃掉了一名忍者,這長白山之行恐怕是兇多吉少了。高句麗人,扶桑人,還有女真族人,加上還有一些沒有暴露的隱藏者,這長白山到底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葉吟風臉色一肅,向他們正色說道。


    “你們可別問我,本來我就是跟著你們來到長白山的,至於這群異國番邦來到這長白山有何居心我可不關心。我關心的是你們還是早一點拿到那黃公寶藏的地圖,這樣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別人的事我可沒有這個閑功夫去管,不過你們可以問問他們,他們為什麽會成了這群扶桑忍者的俘虜?也許他們會告訴你們答案,相信麵對著救命恩人,他們應該不會隱瞞什麽吧?”鍾劍影指了指另一堆篝火旁的女真族人淡淡的笑道。


    聽到鍾劍影這不負責的言辭,淩天雲與葉吟風二人不覺無奈的笑了笑,他們當然知道鍾劍影的言下之意。他們本來就是敵對的立場,說不定此刻三人還坐在一起暢飲美酒,可是到了下刻他們便要刀劍相向。他們也沒有去責怪鍾劍影這種不負責的立場,他們也理解對方的立場,不會過多的去生事。而他們也有自己的立場,自然不會去勉強鍾劍影與他們的立場一致。


    一時,三人不語,隻有那跳動的篝火發出陣陣的“叭叭”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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