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們並不能做主了,還是把能做主之人叫出來吧。淩某一介武夫,死又何懼。隻是我晉陽城危如累卵,讓淩某報國無門,實乃憾事。“淩鐸之虎軀微微的一震,他緩緩的撥出了那插入地麵之上的佩刀,朝那四名太監說道。而他身上的氣息開始慢慢的上漲著,那灼灼的目光裏迸射出令人心折的光芒。


    “大主管並不在宮裏,隻好委曲淩將軍隨我等走一趟,我等隻然不會為難淩將軍。這擅闖皇宮本就是死罪,乃祖宗定下的規矩,而淩將軍報國心切我等也理解,此事還需我等討論一番才能做出判決,望淩將軍見諒一二。”一名太監見淩鐸之已經放棄了抵抗,他不禁的和氣說道。


    “看起來淩某這一次無法離開這皇宮中了,皇宮外晉陽城下大周軍兵臨城下,而你等卻坐視不理,有違天理。龍隱聖殿遲早會眾叛親離,消失在這曆史的塵埃之中。”淩鐸之頹然之色毫不掩飾,他全身一陣疲意突然湧來。


    “我大漢舉國上下誰不知淩將軍戰功赫赫,對皇室又忠心耿耿。幾位若想帶走淩將軍可問過我皇室中人的意見,這晉陽皇宮可還是我劉家的皇宮。”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那四名太監的耳中,隻見一條人影從那石亭之中緩緩走出,眾人一看,卻是那太子劉承筠。隻見他孤身一人向那四名內力深厚的太監走去,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絲毫沒有任何的懼意。


    對於北漢太子劉承筠的出現,眾人更是意外,就是連那假皇帝劉昱也大感意外,他沒有想到這太子劉承筠居然如此膽大妄為,居然無視那四名身份超然的太監。不過他望細裏一想,也覺得大可惜,這皇宮本就是劉家的皇宮,劉家皇室才是這皇宮真正的主人,這宮中的太監雖然身份神秘超然,更是皇宮中的太監還是不能忤逆皇室尊嚴的。


    想到了這裏,假劉昱又不禁的暗自後悔不已,他這才知道自己本就沒有把自己的位置擺正,導致那太子劉承筠搶了先機。如果他率先出現,相信太子劉承筠就沒有這個機會,他腦中暗暗尋思著補救的方法。


    “見過太子殿下。”那幾名太監一見到了劉承筠的出現,頓時向對方行大禮。他們雖然躬身有致,其禮節也大方得體,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中並沒有看到任何的尊敬之意,他們臉上依然是冷漠的神色,讓人感覺無比的怪異。


    “你們起身吧,關於淩將軍的處治,本太子自有定奪。而你們本就是這皇宮的守護者,無權幹涉我大漢律法。淩將軍擅闖皇宮雖然有罪,更本應我朝中官員來審判,所以還是由本太子將淩將軍帶走最為妥當。”劉承筠一擺手,他語氣裏透著一股淩厲的威嚴之氣,他朝那幾名太監厲色說道。


    “太子劉承筠,他怎麽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與這幾名太監如此說話,難道他不想活了嗎。”鍾劍鴻眼裏露出饒有興致般的目光,他看到劉承筠向那幾名太監發起責問,不禁的疑惑向自己的祖父問道。


    “你忘了他的身份了嗎,他本就是大漢的太子,他的身上流淌著皇室血脈,以他的見識哪裏還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奧秘。那幾名大內高手顯然不敢對他怎麽樣,雖然這幾名太監在這宮裏直位超然,但也要看什麽事。淩鐸之本就是大漢將領,所犯之罪當然要以國法來審判。這個太子啊,還真的不簡單,如果沒有看到他展現出來的這一麵,你我二人都被他蒙在鼓裏了。”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淩鐸之雙眼裏並沒有任何的驚喜之色,他見太子劉承筠出現,便淡淡的向對方行禮。至於這太子劉承筠為何會出現,他心裏也了然,皇室中人都是這樣,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淩將軍客氣了,我大漢誰不知道淩將軍戰赫赫,本太子也是不想讓淩將軍蒙不白之冤。而今我大漢舉國上下一致抗敵,淩將軍雖然擅闖皇宮,但是也便無太大的罪過。幾位還是將淩將軍交於本太子吧,由本太子替皇室發落,如何?”劉承筠向淩鐸之平靜的說道,隨後他便向那四名太監道。


    “守護皇宮安危是我等的職責,淩將軍擅闖皇宮本就犯下了重罪。若太子殿下想要插手,我等也無話可說,隻是這一切還要等大總管定奪,我等並沒有權力將淩將軍交於太子殿下,還望太子殿下見諒。”一名太監臉色平靜如古井不波般,他並沒有答應該劉承筠。


    對於這名太監的迴絕,卻出乎劉承筠的意料,他沒有想到自己堂堂北漢太子的身份卻無法從對手中帶走淩鐸之。這使得他的臉色不禁的一變,一股怒火滔天般的憤意從他的心底湧現而出,他雙眼迸射出一縷森寒的光芒,朝向那四名太監望去。“如果本太子執意要將淩將軍帶走呢,你等又會如何,這皇宮乃我劉氏的皇宮,而不是你等之人的皇宮,你們要弄清楚誰才是這皇宮真正的主人。”劉承筠雙眸裏射出厲芒之色朝那四名太監說道。


    然而等待著的卻是那四名太監的沉默,他們並沒有任何的話語,而是眼色平淡的望著這名怒火滔天般的太子劉承筠。很顯然,他們對於劉承筠這種白癡的說法已經無視了,他們將淩鐸之護在了中間,一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模樣油然而生。


    “好,好,很好。你等以下犯上的奴才們,本太子記著你們了,總有一天,本太子會將你們趕得一幹二淨。到時,這皇宮大院裏的太監這是真正的太監。”劉承筠怒極生恨而道,他心裏已經將皇宮裏的太監恨到了極點。他一拂衣袖,便朝那石亭裏走去,最後臉色鐵青的立在了那假皇帝的身邊。


    “殿下莫生氣,那幾個老奴才遲早會被趕走的。”當劉承筠的身影迴到了那石亭之中時,那幾名年輕的太監便揚著諂媚的笑意朝他恭維道。對於這幾名小太監,劉承筠當然知道他們的身份,隻不過這幾名太監與那幾名老太監不同。這幾名太監雖然來曆很是神秘,但是他覺得這才真正能夠服侍主子的奴才。並不像其他的太監般,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令他感覺很是鬱悶。


    立在一旁的假劉昱心中不禁的偷發樂,看到太子劉承筠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不禁的有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同時他也暗暗的吃驚,那四名太監居然還真的無視皇權的存在,他知道如果他上前要帶走淩鐸之,同樣也會落得如太子般的下場。


    一時間,局麵僵持著,那四名太監交沒有答應太子的要求,使得整個場麵變得異常的寂靜。沒有人想去打破這異常寂靜的場麵,就連躲在暗處的鍾家祖孫倆都露出了吃驚的眼神,他們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隻是淩鐸之不住的暗暗皺眉,太子沒有把自己從那四名太監的手中的救下,他知道此事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麽簡單,他心中不住的尋思著轉機之法。無奈這四名太監的修為實在太高,他縱然使出秘法都不能從這四名太監的手底討到便宜。他隻能暗暗的恢複著真氣,希望在那四名太監鬆懈之際找出一個突破口。


    遠處,從那朦朧的雨幕之中看到了一片宮殿的輪廓,前方不遠處就是離陽殿了,淩天雲知道自己錯失的地方就在那離陽宮不遠。他急急的帶領葉吟風等人朝那離陽宮而去,隻要穿過那一處院落就是那離陽宮了。


    很快就可以見到自己的父親了,淩天雲心中湧出一絲激動和懊悔,如果他從清和宮走出直接來到離陽宮,相信結局就不是這樣的。想到自己的父親很有可能兇多吉少,他的心不禁的湧出陣陣刺痛,如刀絞針紮般。自己父親身陷險境,他卻渾然不顧,他隻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自己的父親。


    這院落裏並沒有巡邏的禁軍侍衛,前方隻有數十步之遠的距離就可以來到那院落的盡,出了那院落,就是離陽宮的正門。眾人不禁的神情一振,為了躲避巡邏在這皇宮裏的禁軍侍衛,他們也著實花費了不小的功夫,一路之上雖然並沒有太多的侍衛把守,但是這也並不代表沒有,最令他們擔心的是還有那些身藏於暗處的大內高手。


    有的時候,往往最擔心的事就最容易發生,這事不止發生在葉吟風的身上,同時也生過在淩天雲的身上。當然,他們兩人加在了一起,同樣也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他們的腳步止住了,在那通幽的院落小徑中止步了,並不是他們不想前進,而是他們不能前進,因為在那小徑的盡頭立著一人。


    那人一身全身得體的長袍,從天際飄揚而下的雨絲卻不曾落到他身上一分一毫,那人的麵容無比的蒼白,從那人的相貌上看,那人並不算太老。但是那人的麵容之上卻泛出一種久經歲月般的滄桑之感,光滑的頡下沒有一根胡須,特別是那深邃的眼眸仿佛可以洞察這人世間的一切般。


    “某家王林,在此恭候各位多時了。”那人一揚手中的拂塵,朝葉吟風與淩天雲眾人緩緩說道。那深邃的眼眸同時也落在了葉吟風與淩天雲的身上,隨後又移轉到了那青衣飄飄如仙般的南宮纖塵身上,最後落在了溫倫的身上,然後這才將目光收了迴來。


    被那名叫王林的太監目光掃過,葉吟風與淩天雲隻覺渾身通透般,他們覺得那雙深邃的眼眸太過詭異,仿佛他們身上所有的一切都被那雙深邃的眼眸看得清清楚楚般。這令他們心中不由得升出暗暗的警惕,同時也忌憚的將手中的兵器緊緊的握在了手中。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深邃的眼眸,那眼眸仿佛看遍了這人世間所有的喜怒哀樂般,那眼眸仿佛貫穿了那繁華的帝都又落在了那蒼涼的大地之上。


    “不錯,你們身懷道家,佛門兩大絕世功法,小小年紀卻有如此般的修為,實乃少年俊彥中的翹楚。不過你二人的路還太長,不應該摻雜在這天下分爭的亂局中來。某家一生轉輾過半,也很久沒有見到像你們這樣如此出色的少年了。”王林的話語很輕也很柔,如那雨中輕揚而起的微風般,那話語輕得就快要被那雨絲打散,那話語柔得仿佛縈繞在那雨絲中般,無法傳遞而出。


    但是,淩天雲與葉吟風眾人卻將他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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