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家主,淩鐸之已經入皇宮了。”一名鍾家武士躬身向立在院落石亭之中的鍾劍鴻匯報道。此時,天色微沉,鉛雲層層鋪滿整個天際,淅瀝的細雨還在一直下著,凝茫的霧起開始泛起,一股詭異的氣息油然而生。草木翠鬱滾落著滴滴水珠,那無力的樹葉無法承受那雨滴的重量,微微的一低,那雨水順勢而下。


    鍾劍鴻看得很是細致,他仿佛沒有聽到那名武士的匯報般,雙眼裏掠過一抹淡淡的光芒落在了那院落之中鬱樹中。那一身華麗的錦袍將他那修長的身軀突現而出,那梳得一絲不苟的發絲被那微風一吹,那種飄逸般的氣質頓時而顯,而那俊逸的麵容上卻泛出抹陰寒的氣息,與那飄逸的氣質大相徑庭。


    “好了,知道了,你退下吧。”鍾劍鴻語氣淡淡的將那名匯報的武士打發了。隨著那名武士的離開,他的臉龐動了動,開始變得扭曲起來,從他的雙眼裏射出了猙獰的目光,“淩天雲,別怪我沒有給你機會。要怪隻能怪你太自以為是了,這一次定叫你們父子倆命喪黃泉。”他低聲喃喃而道,那雙修長的手因他那扭曲的麵容而開始發力,那石亭木扶手被他用力一抓,“哢嚓”,那木扶手應聲而裂。


    一條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鍾劍鴻的身後,而鍾劍鴻卻沒有迴頭便已然知道來者身份了。“淩鐸之迴宮了,與我們預想的一樣,看起來葉吟風將整件事情都告訴他了,而他卻想搏一把,闖入皇宮將那假皇帝抓住。”鍾劍鴻並沒有迴頭而是目光落在了前方,他向來者淡淡說道。


    “淩鐸之心太急了,而且他手中還有兵符,他卻不動用兵符想自己闖入皇宮之中。一向以奇招製勝的他這一次卻還是被我們料中了。他以為皇宮就是白水關,想入就入想退就退,恐怕他現在正與那些怪物們打得激烈呢。”鍾蒼風並沒有在意鍾劍鴻沒有迴頭,他緩步走到鍾劍鴻的身邊淡淡的說道。


    “那我們鍾家是不是要去看一場熱鬧了,順便做一個順水人情賣給那些怪物們。”鍾劍鴻的眼裏露出了一絲戲謔之色,他滿懷期待的說道。如果可以將淩鐸之從那皇宮裏抓出,那麽淩天雲必然受製於鍾家。


    “老夫也好久沒有看好戲了,這一場龍爭虎鬥又怎麽會錯過呢。另外死死的盯住葉吟風等人,隻要他們出了客棧將他們團團圍住,決不能讓他們闖入皇宮之中。淩鐸之今日必死於晉陽皇宮之中。”


    因為那些太監隔絕了淩鐸之那強悍的氣息,身在軟轎旁的那幾名侍衛終於恢複過來了。他們眼裏流露出驚恐之色,他們急急的將那全身顫抖不止的皇帝扶了下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自己全身被一座大山壓住般,渾身無法動彈半分。隨著那大山般重壓的消除,他們這才意識到一種不妙的感覺。


    假劉昱驚慌失措般的被那群侍衛扶著從那軟轎上走下,他們淋著細雨朝一旁的亭內而去。對於這四名救星般出現的太監,他們眼裏更是難掩欣喜之色,但對於淩鐸之彌漫而出森恐氣息,他們便心底泛起無力般的懼意。


    淩鐸之抽出了那柄佩刀,他將那刀鞘扔在了一旁,雨絲順著他那如刀削般的麵容而下,那身合身的勁裝已然被雨水打濕。他雙眼裏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縱然是麵對著數萬契丹鐵騎他也沒有如此肅重過。


    手中的佩刀映出了一抹森寒的光澤,也映出了那四張蒼白得帶著病態般紅暈的麵容,雨絲開始被那對峙的氣息分割而開。雨一直下著,對峙著的五人雙眼裏卻射出了如電光般的炯光,隻差一個契機,大戰驟然間暴發。


    四名太監在雨絲中拖出道道殘影,他們手中的拂塵更是隱匿於那雨絲之中,疾速的身影瞬間就來到了淩鐸之的身邊。接著四柄拂法卷起漫天的雨絲發出哧哧聲響向淩鐸之激射而去。四人分別立於淩鐸之前後左右四個方位,他們一出手便是雷霆般的一擊,絲毫不帶任何的慈懷之心。


    刀光掠起,淩鐸之身形旋動如風,道道雨絲在他的身旁倒飛激射,那沉穩的步伐紮實的踩在那地麵之中。縷縷刀光泛出一層嗜血的鮮紅之色,倒映著雨絲狂湧而起,他臉色凝重但雙目卻如炯電般,他手腕輕轉一抖斜飛的雨絲變得層層疊疊,細絲般的雨化作了一道道水幕將他的周身護住。


    長刀狂吟,卷起陣陣漣漪,四柄卷飛不止的拂塵更是將這四周的氣息與雨絲攪動著。“嗞嗞”的破空聲不絕於耳,五道身影交織如流,隨即五人身上的氣息再一次的暴漲而起,滾滾的氣息與那雨絲交織在一起,一股股融化的白霧漫天而成,而那刁鑽的拂塵總是從那漫天而起白霧激湧而現。


    淩鐸之揮起佩刀大開大合,縱然正是行軍破敵的刀法,這種大開大合的刀法卻將那四柄刁鑽如詭般的拂塵牽扯住了。一時間,五人大戰在這雨幕之中,時不時的傳來陣陣尖銳刺耳的破空聲,也有數道沉悶聲。


    四名太監見淩鐸之那大開大合的刀法,頓時臉上凝肅之色湧現而出,他們雙眼相對一視,手中的拂塵化炸開的絲線宛如一柄寒光奪目的寶劍般,那白茫如雨絲的絲線凝成了一束。他們體內的真氣狂湧而出,將那鋒利無比的絲線凝成了一柄更加詭異的寶劍般。他們手中仿佛握住了四柄鋒利無比的寶劍揚起層層寒氣卷起奪命般的招式向淩鐸之籠罩而去。


    麵對著這四名太監改變的戰術,淩鐸之臉色凝重之色更加鬱濃,他手中的佩刀隱隱的一聲沉吟。而他身上那股更加濃烈的血煞氣息也磅礴而發,他全身穩如磐石,健壯如山嶽般的身軀卷起了滾滾如濤浪般的氣息。那雙炯目裏凝起如焦般的眼眸更是泛出電火般的目光,將這四名太監的一招一式盡收眼底。


    四柄拂塵化作的寒劍如刺般卷向淩鐸之周身要害之處,縱然是淩鐸之揚起的刀光再旺更盛,將是還是有破綻。就在淩鐸之反手間劈刀一柄詭異角度刺來的拂塵時,一道寒光無聲無息的從他的肋下襲來,那種森寒無比的氣息使得他手中的動作不由得一頓,隨著又有一柄寒光悄然落在了他的背後。


    “嘶”的一聲,他的肋下已經中了一劍,飆起的血液將這雨絲染紅了,而淩鐸之更是覺得一股陰寒的真氣從他的肋下鑽進,使得他不禁的打了一個哆嗦。他一轉身反手一刀將那柄拂塵劈開,又是一道鑽心之痛從他的後背湧來,然而他不未來得及感受那種鑽心之痛時,腳下一個刺痛使得他全身一顫,他腳下一錯,身子一個趔趄。


    見淩鐸之身受三處重傷,那四名太監便手中拂塵一收,停止了手中的動作,他們雙眼裏並沒有任何的感情波動,隻是冷冷的望著淩鐸之。空中彌漫著一股鮮豔刺刺鼻的血腥氣息,正是淩鐸之身上汩汩而流出的鮮血,將這雨絲染紅了。


    單刀支地,淩鐸之的雙眼裏泛出了一層猙獰的血紅之色,他的麵容宛如一尊魔神般,他頭發出的發髻已亂。三處難忍的刺痛使得他的麵容有一些扭曲,但是他的雙眼裏卻射出一抹堅定的光芒。倒插在地麵之上的佩刀被他緩緩的撥起。那嗜紅的眼眸裏開始流轉著一抹令人心悸般的光芒,點點妖血開始充斥著他的瞳孔處。


    “嗬嗬,你們黑白不分,護著賊人敗寇,可曾想過你們為何護住這皇宮真正的目的。莫要以為天下人都是庸人,也莫要以為天下人都是白癡。龍隱殿又有什麽了不起,我淩鐸之縱然沒有這個實力將龍隱殿毀滅,但是這世間總有人會的。哈,哈,哈???????”淩鐸之嘴角溢出一絲鮮紅的血跡,他仰天長笑著說道。


    一聽到淩鐸之所說,那四名太監的臉色頓時變幻了幾下,隨即他們臉色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隻是他們眼裏射出一道更加駭人的陰寒目光,他們手中的拂塵再一次的揚了起來,但是他們並沒立即向淩鐸之發起攻擊,而是平靜的望著淩鐸之。


    “怎麽了,說中你們的隱秘了,想殺人滅口了。淩某天不怕地不怕,那龍隱神殿更是沒有懼怕過。龍隱神殿就是淩駕於四大古武門派那個超然的存在,你們以為淩某不問江湖事,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淩鐸之嘴角溢下的血跡越來越濃了,隱隱的他周身迸射出出的氣息也越來越強大了。


    “淩將軍,我等不知道你說什麽,我等還是那句話,隻要你就此退出皇宮,我等也不會再追究。若你要執迷不悟的話,那就休怪我等出手傷人了。”一名太監眼裏掠過一抹寒光朝淩鐸之說道。


    “哈,哈,哈,一群連男人都做不了的怪物,還口口聲聲在此假仁假義。你們四人就是怕被躲在暗處中之人的人聽到吧。不要以為淩某不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事是永遠藏不住的,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淩鐸之緩緩的揚起了手中的佩刀,他向那四名太監譏誚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等就得罪了。”四名太監相互對視一眼,他們手中的拂塵卷起了絲寒芒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絲網朝淩鐸之籠罩而下。此時,他們臉上那蒼白這色更加白皙勝雪,而他們臉龐上那病態般的血紅之暈卻已然消失於無形之間。他們手中的拂塵突然暴漲了數尺之長,將那漫天而下的雨絲卷開,一根根密集的白絲芒開始匯聚著,一張巨形的大網就快要織成了。


    淩澤之臉色並沒有任何的驚慌,他雙眼平靜般的看著那張巨形的大網在那雨絲之中成型,一股恐怖猙然的氣息驟然而起,刹那間,天地間仿佛變得更加重了起,那是一道道陰柔無形的真氣化作的長絲芒,一根根長絲將這天地間罩住,一種比山嶽還要沉重的壓迫感從淩鐸之的心頭突然湧出。


    “刀碎山河有故人,將血長嘯破天穹,隻身化作風與雲,莫眼心開降龍隱。”淩鐸之見狀,他並沒有急著揮刀迎去。他臉色一肅口中喃喃而道。他的聲音隻有他一個人才聽得見,縱然是揮舞手中的拂塵的那四名太監都沒有聽到。隨著他低吟的聲音漸漸的淹沒在了這雨幕之中,他身上那暴漲的氣息開始越漲越強。


    “唰”淩鐸之眼中射出一道直刺天穹般的目光,他手中的佩刀一揮,一抹絢麗的光芒從他手中佩刀之上泛出。而他嘴角溢出的血跡卻是越來越濃了,他腳下微微的一沉,那刀身之上集起的絢麗光芒越來越刺眼了。


    他如一尊戰神般,揚起手中的長刀朝那道天網劈將而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啟風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戀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戀刀並收藏天啟風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