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落在老夫的手裏居然還如此淡定如閑。老夫不知道是佩服你們的無知還是佩服你們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居然還妄想著去刺殺大漢第一能將,簡直是找死。”鍾潢雨本就帶著濃烈的殺意而來,此時見他二人好似無所畏懼般的閑聊起來,直接將他掠在了一旁,這讓他更是氣憤難平。


    曾幾何時,自己何時落得了如此的下場,在北漢皇都晉陽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武修世家如神衹般的屹立著。而他鍾潢雨做為鍾家第二號人物更是被別人恭敬無比,甚至到了膜拜的地步了。可眼前這兩名少年,卻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還有閑情談聊著,這讓他的心裏更是怒火衝天般而起。


    “看起來老匹夫等不及了,你自己小心點吧。”葉吟風知道再談下去必定會引起那鍾潢雨更加瘋狂的舉動,這火引到了這裏就差不多了。他知道自己不但要麵對鍾潢雨,還要麵對這數以千計的北漢重騎。


    淩天雲點了點頭,他寶刀一揮,退了幾步,將目光落在了那些堅守在最後那道防線上的大周禁軍侍衛們身上。他沉聲喝道:“各位兄弟們,能不能頂得住。容小弟暫時離開片刻,待小弟拿著那張元徽的人頭為咱們的皇帝陛下助威,可好!”


    “我等誓死保護陛下,恭候淩公子凱旋而歸。”那些手持兵器固守在柴榮身邊最後一道防線的大周禁軍轟然唿應,他們的眼裏射出熾熱的光芒,不僅是為了大周的榮譽,也是為被那名少年侍衛萬丈豪氣所感染。他們的士氣一下子就提升到了極點,紛紛的揚起了手中的兵器,朝著那些向他們衝刺而來北漢重騎揮舞而去。


    臨行前,淩天雲星目閃著異樣的光芒,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戰車之上安然而坐渾的柴榮身上,他知道此時的他無需再多的言語,他相信他的大哥一定會明白並理解他的。這一戰打的無比的艱辛,必須找到一個突破口,才能扭轉戰機,而那策馬於北漢重騎之中的張元徽就是這個突破口。


    橫下一心,淩天雲收刀轉身狂奔而起,他的身子從北漢重騎叢中躍起,雙腿如灌有千鈞力道般,一腳將一名北漢重騎踢落。他身子飛旋翻轉之即,已然穩穩的落在了那北漢的戰馬之上,抓緊了韁繩用力一扯。


    那戰馬發出一聲慘嘶的悲鳴,被淩天雲硬生生的掉了個頭。那戰馬感覺到了一股悸寒的煞意從它的背上傳來,使得它不由得產生了畏懼,順從的隨著那韁繩的扯動而邁開四蹄朝相反的方向狂奔。


    “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小子。”策馬而立於那原上的北漢諸人也看到了這一幕,雖然他們沒有聽到淩天雲那一聲豪氣萬丈般的大喝之聲,但是他們已然知道了他的目的。眾人的心裏同時升出了這樣的想法,不要說淩天雲無法靠近張元徽的身前,就是數以千計的北漢重騎也會將他累得個半死,接近了張元徽,等待他的將是那北漢第一勇將那柄巨形的大鐵劍。


    張元徽臉色微微的一抖,對於淩天雲那種冒失的想法,他除了佩服之外並無他想。這名少年侍衛能夠做到這些已經讓他刮目相看了,若那少年真的可以接近自己,他倒時想會一會那少年,好讓淩天雲徹底的絕望。


    淩天雲不知道別人怎麽想的,他隻知道自己的想法,那原坡之上的北漢大將張元徽就是這場戰爭的破綻。他必須盡快的將這破綻打開,大周軍這個困局將解開,至於那北漢皇帝的處境,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揚起手中的寶刀,淩天雲策馬飛奔,數百名北漢重騎疊起了一道道防守戰線,一匹匹戰馬長嘶不已。而淩天雲坐下的戰馬卻是孤零如一葉帆舟般,在這戰馬群裏忽隱忽現。他並沒有任何的優勢,隻能策馬東躲西避,將北漢重騎一個個的避開,縱然是他馬術精湛無比,縱然是他坐下的戰馬兇悍神勇,但是麵對著層出不窮的北漢重騎和奔騰圍繞而來的戰馬,他的心裏已經緊張到了極點。


    葉吟風沒有這麽多的精力去關心淩天雲的處境,因為鍾潢雨已然聚起崩然的真氣,左掌卷起狂風驟雨般的氣勢朝他狂攻而來。那老者身形如鷹,卻動作快捷無比,左掌間迸射而出的掌勁化作了無數激射的長箭,朝葉吟風的周身要害噴射而去。


    果然不愧是晉陽鍾家第二號人物,這掌勁,這氣勢可是非比尋常。但是葉吟風已然不再是當初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一路以來的經曆讓他學會了很多,也讓他武修境界節節攀升異於常人。


    撕裂的空氣如炸響般,在葉吟風的周身化作了道道的風刃,那枯瘦的掌影宛若一柄柄鋒利的寶劍般。雖然葉吟風覺得這掌影並不是寶劍,但是那掌心處迸射而出的勁風比那普通的寶劍還要鋒利無比。


    腳下急踩著步法,葉吟並沒有打算與對方硬碰硬,他揚起手中的鐵劍挽起了一朵朵劍花,朝那一隻隻掌影橫切而去。周身裏的太清真氣宛若一潭秋水般,劍芒與那掌影一觸即碎,而葉吟風的身形已經變幻了好幾次了。


    鍾潢雨凝起的掌影橫空而起,他朝這空中輕拍數次之後,一股掀然如巨浪般的氣息在葉吟風的四邊驟然形成。掌印裏挾著崩天裂地般的氣勢,巨浪裏的氣勁卷起一根根水柱般的勁道,朝葉吟風狂擊而來。縱然是失去了右臂的老者,其內力之深厚也讓人不敢小覷,特別是他那精妙的掌法,讓葉吟風一時間難以擺脫。


    “嗡”,一道掌影狠狠的擊中了葉吟風手中鐵劍的劍身之上,一股兇狠的勁力從那鐵劍之上傳來,使得那鐵劍發出一陣顫抖的輕吟之聲。一股如灼痛般的感覺從他的手腕中傳來,直向他的胸際而去,灼燒般痛徹讓葉吟風的臉色一沉,胸口處一抹腥辣的血氣就要上翻而湧出。


    那一道掌印,擊在無鋒劍身之上,使得葉吟風踩起的步法不禁的一亂,而他的身形也不由的頓。就是葉吟風身影一頓之際,那道蒼老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的兇色,他身形一晃,右掌帶起一道道殘影朝葉吟風的頭際猛然拍將而去。這個少年能夠堅持數十個迴合已算不錯了,但是,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必須死,鍾潢雨心中狠狠的想到。


    感覺到頭際之上傳來一股毀滅般的氣勁強按而下,葉吟風臉色變得有一些蒼白,他強忍著胸前那股狂湧上翻的血氣,腳下微微的一錯。他的身形已然後退了兩步,然而就這兩步間的距離還是遠遠不夠,因為鍾潢雨臨空而下的掌影已然將他所以的退路給封死住了,除非他有遁天入地的本領。


    葉吟風並沒有因為那漫天的掌影向自己頭際拍來而驚慌,他本想抽出腰際中的那柄軟劍,但是他此時身穿盔甲,那軟劍也不可能透過盔甲抽出。他隻好深吸一口氣,腦中頓時陷入了一種空明的狀態。他揚起了頭,右手鐵劍由下而上一揚,一抹幽然般的光澤從他手中的劍身處散發而出。


    鍾潢雨拍出的漫天掌影就在葉吟風揮出的鐵劍那一刻時頓住了,無數的掌影立刻變成了一隻枯瘦的手掌。因為那鐵劍的劍尖正好指向了他掌心的某一處,使得他轟然而出的掌風在刹那間消失無影。


    心中頓時大駭不已,鍾潢雨沒有想到這少年隻是在一瞬間就找出了他掌法中的弱點,正是他掌心處的一某個穴位。當他全身的真氣灌注在他的掌間時,他掌心的那處穴位就是這掌勁的中心點,也就是說如風暴之中的陣眼般,其實這陣眼才是最安全的。而這少年正是看穿了這一點,這才會冒著生命危險揚劍指向他掌間的那某個穴位。


    一劍便破除了他那漫天襲來的掌影,鍾潢雨縱然是心中無比的不快,他也不能繼續拍將下去。他隻能收掌,然後身形一錯,從葉吟風的身邊竄過,他剛立住身影,卻見那柄幽然的鐵劍以一個詭異的弧度朝他胸前刺來。


    鍾潢臉色大驚,心中更是駭然不已,他隻能身形一退再退,侍他退出了十數步之後,那如附骨之蛆的劍影這才停了下來。他的臉色變得有一些漲紅,他不明白,為何剛才落入下風的那少年為何會看穿他的身法,還有他的掌法,縱然是身為前輩的他也是臉上不覺一陣火辣的感覺。


    葉吟風很自然的進了那種靈台空明的狀態,他收劍後並沒有再一次的趁機進攻。他將鐵劍橫於胸前,嘴角間揚起了一抹譏誚的笑意,他並不是在諷刺這老匹夫,而是感覺自己心境的變化。


    “嘶?????????”,一聲戰馬的慘叫聲響起,淩天雲座下的戰馬已然被數十匹北漢戰馬衝撞之後轟然倒地,而身在那馬背之上的淩天雲卻身形縱空而起,手中的寶刀一揮,一抹抹濺起的鮮血揮灑如雨般朝四處落去。


    心中暗自道聲可惜,淩天雲躍起的身形再一次的將一名北漢重騎踢翻在地,他雙腳一落穩穩的坐在了另一匹戰馬之上。然而當他的身子剛剛坐穩,那戰馬卻是一個趔趄朝前方直仆而去。他不得不再一次的騰空而起,他的雙眼落在了那仆倒向前的戰馬身上時,他心中不禁的一緊,因為那些落地並未死去的北漢重騎翻身而起,將所有失去主人的戰馬全數刺死。


    揚了揚雙眉,淩天雲身在空中向張元徽的方向望去,雖然他離張元徽越來越近,但是他與張元徽的中間卻隔了更多的北漢重騎。身形一轉,他提氣乳燕投林般的氣勢朝張元徽激射而去,他的腳下也不知道踏在了多少北漢重騎的雙肩之上,他的寶刀也不知道劃過了多少北漢重騎的頸際之上。


    終於,他的身子落下,前除了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那道防線之外,那中央就是北漢第一大將張元徽。腳下依然是一名不知名的北漢重騎,汩汩而出的鮮血將他的腳底染得腥紅無比,隻有那柄古樸無華的寶刀正滴著不絕的鮮血。


    張元徽心中一驚,從戰術上來說,他與淩天雲並沒有錯,兩方都在搶時間,兩方的戰術都是一樣的,就看哪方先取得先機。隻要取得了先機,那麽這主就會取得勝利,則戰爭最後的結局將會定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天啟風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戀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戀刀並收藏天啟風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