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吟風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他早已經想象過了戰爭場麵的慘烈,隻是他沒有想到這大規模的戰爭會如此般的慘烈。放眼望去,地麵之上屍骨遍野,血跡汩汩,簡直就是人間地獄般。對於樊愛能的逃跑,他並沒有什麽感覺,在生死之間,有人選擇逃跑,這也無可厚非。


    淩天雲的一雙星目裏泛出縷縷的精光,他的雙手早就因為用力過度握住寶刀而使得手上的關節發出陣陣的響聲。如果不是為了要保護柴榮的安危,想必他早就提刀衝進了戰場之上了。他的臉上因為興奮而顯得有一些泛紅,不時的盯住戰場上,生怕放過了每一個細節,當他看到了樊愛能的逃跑,臉上不禁的露了了憤怒的表情。


    北漢軍越來越多,李重進率領的左翼軍朝北漢軍迎而去,此時留在柴榮身邊的還剩張永德、趙匡胤和石守信等一幹大將。他們策馬環繞在柴榮的周圍,將大周皇帝死死的護在了大周軍的中央。


    柴榮見樊愛能率領一幹人等潰敗而逃,不禁的氣得渾身發抖,他沒有想到樊愛能居然領著數千大周軍潰敗而逃,這簡直就是讓他氣憤難當。由於樊愛能的潰敗而逃,此時的戰局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北漢軍如潮水般蜂湧而來,他們朝大周軍瘋狂的攻來,一陣陣箭雨如漫天的蝗石鋪天蓋地的朝周軍射來。無數的周軍身中箭矢而倒地,接著又一波的北漢軍揚起手中的兵器兇狠狠的殺將而來。


    張元徽見大周將領樊愛能潰敗,他策馬而立,命令號令手打出旗語,向大周軍狂攻而去。望著漫山遍野的北漢士卒朝大周軍而去,一隊隊的重鎧騎兵揚著手中的寒刃卷起了一抹抹衝而起的血絲。他覺得此戰已經成了定局,勝負已經很分明了,大周軍就快要完了。而他又一次的為北漢立下了一大功,他本就是北漢第一勇將,他覺得什麽封賞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隻要為皇帝陛下分憂解難他就很滿足了。


    戰場之上的撕殺無比的激烈,在人數上顯然是北漢軍占了優勢,本來大周軍人數存在劣勢,隨著樊愛能的潰敗逃走,大周軍顯出來的劣勢更加的明細了。不時的數名北漢步兵追殺著一名大周士卒,蜂湧而上的北漢軍漸漸的占了上風。


    一隊隊重鎧騎兵朝大周軍營之中衝去,掀起了一股股衝天而起的鮮血。柴榮見狀,他雙眼裏泛出了血紅的光芒,他幾欲從那馬車之上躍起,但都被趙匡胤等諸將給勸住了。一個個的大周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翻飛的兵器泛著瘮人般的光芒,直將眾大周將領的雙眼給刺得一片血芒。


    葉吟風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鐵劍,他將自己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如一柄欲出鞘的寶劍般。他的雙眼一直盯在激戰中的戰場之上,沒有轉動過,血色染盡了大地,哀嚎聲響徹在他的耳邊,令他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淩天雲雙眼裏盡是興奮的色彩,手中的寶刀早已經出鞘,他的身子繃緊如一張大弓般,隨時都做好了撕殺的準備。他的心中還有一絲隱隱的擔憂,眼下的情形對大周軍很是不利,不斷湧上來的北漢軍兇悍勇猛,雖然大周軍也是彪悍無比,但是在人數上占盡了劣勢,漸漸的落入了下風。


    張元徽收起了那柄巨大的鐵劍,他的目光環視著整個戰場,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北漢軍必勝此戰。當一隊隊列陣嚴整的將士朝那大周軍中衝刺而去,便有一個個大周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笑了,這戰勝負已經很明顯了,他策馬而立,目光又不禁的朝那人群擁簇的北漢皇帝望去。此時他的心中無比的寬慰,拿下這一戰他將獲取最大的功勞,他在北漢軍在的地位將無人可以撼動了,而他北漢第一勇將的稱號將實則名歸。他已經沒有再上場的必要了,在此之前他已然斬殺了大周一員大將,將大周另外兩名大將打得落花流水,所以他收住了韁繩,策馬而立,隻是靜觀著這戰場上的局麵。


    銳不可擋的北漢軍開始衝散了圍繞在柴榮四周的禁軍侍衛,幾支重鎧騎兵已經朝柴榮的馬車靠近。一柄柄長槍映著悚然般的寒光,朝柴榮的馬車之上衝來,引得眾將臉色不禁的一變,他們知道北漢軍並不知道大周皇帝就在這戰車之上,這一切隻是因為大周軍開始抵擋不住的跡象了。


    淩天雲星目裏射出一縷煞芒,他從身邊的一名禁軍手上奪過一柄強弓,開弓便向那直衝而來的北漢騎兵射去。“嗖,嗖,嗖”隨著一支支長箭的射出,那幾名直衝而來的北漢重騎便迎倒下。


    “沒有想到淩公子刀法一絕,連這箭法也是出神入化。”石守信見狀不禁的誇讚道。隨著他的誇讚,也引來大周其他將領的讚道,此時正要有人將大周軍的士氣帶起,一旦大周軍的士氣帶起,此戰的勝利也更有把握。


    “好,三弟於危難之即連射數名北漢重鎧兵。實來乃我大周之幸,此戰我大周必勝。”柴榮見狀,臉上開始有了一絲喜色,他並沒有因為越來越近的北漢重騎兵而有驚慌之色,他反而無比的沉著冷靜,見淩天雲連射下數名衝鋒而來的北漢騎兵不禁得讚許道。


    此時,李重進與張永德分率大周軍朝北漢軍衝去,在這兩名大周勇將的率領之下,大周軍向北漢軍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衝鋒。大周軍這才開始穩住了陣腳,李重進與張永德縱馬殺敵無數,他們身上的盔甲早已經被染紅了。


    兩軍對壘已經白熾化的狀態了,李重進與張永德率領的大周軍與北漢軍膠著而戰。撕殺聲,兵器交錯之聲,遍地的哀嚎聲,無不是這戰場的交響樂章,交錯而過的身影,濺飛而起的鮮血,抬蹄長嘶的戰馬,無不是這戰場之中最壯烈的畫卷。


    “你要不要來一下。”淩天雲握住長弓,朝渾身繃得緊緊的葉吟風問道,兩人無法直接參與到戰場之中去,但是兩人的神經已經繃緊得達到了極限,除非外力,很難有什麽事能讓他們鬆懈下來。一直這樣繃緊著的神經,全身凝起的真氣和力量又無處發泄,所以淩天雲這才朝葉吟風問道。


    “我並不善長箭術,以前隻是孩提時玩過,現在恐怕都生疏了。”葉吟風搖了搖頭,朝淩天雲說道。對於彎弓射箭,他確實並不在行,而且他也沒有經曆過戰爭,他不像淩天雲,一直在軍營之中長大,箭術又是軍營裏每一名士兵的基本課程。


    “沒事,你可以試試,你就當這支箭是你手中的寶劍。以你現在的六識應該可以輕易的瞄準到目標。”淩天雲將手中的長弓放在了葉吟風的手中,他不信以葉吟風的修為和才智,會連一支箭都射不好。


    葉吟風點了點頭,他將無鋒鐵劍放下,然後從身旁的侍衛箭壺之中抽出了一支長箭。搭弓上弦,那弓已然被葉吟風拉成了滿月,那箭在他指間發出陣陣刺耳的聲響,卻是他將自己的內力真氣灌輸到了那長箭之上。


    葉吟風將全身的精力全部放在了那長箭之上,他感覺那長箭就是他手中的鐵劍,而他體內的真氣緩緩的朝那長箭之上湧去。他慢慢的端起了大弓,將長箭瞄準了北漢軍中,他在找目標。一條兇悍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卻是一名手持狼牙棒的北漢大將,隻見那大將揮舞著手中的狼牙棒朝大周軍中砸去。第一次揮舞,並有幾名大周士卒腦漿飛濺,鮮血四溢,如此兇殘的大將一下子就引起了葉吟風的注意。


    葉吟風將那長箭瞄準了那名兇殘的北漢大將,他將自己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那長箭之上,仿佛天地之間隻剩下了那柄長箭還有那策馬移動的著北漢兇殘大將。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真氣灌輸進了那箭矢之中,然後鬆了捏緊那箭羽的雙指。


    “嗖”的一聲,那箭矢如一道幽黑的閃電般,挾著山崩地裂之勢向那名北漢大將激射而去。幽黑的箭宛若這血色大地之中的一道電光,那電光幽黑如悚,仿佛這死神揮下的收割生命的細線。那箭矢拖出一道道殘影,那箭矢瞬間就到了那名北漢大將的腦門旁。


    “砰”的一聲,那箭如一道閃電沒入了那北漢大將的腦門之中,那名北漢大將還未發出任何的聲音腦袋並如炸般裂開。他高舉著的狼牙棒毫無預兆般的從手中脫落,而他的身子便墜落了馬下。這名北漢大將四周的大周軍見狀,紛紛揚起手中的兵器,向那北漢大將的屍首上狠狠的一陣猛砍,連那戰馬也被砍得四分五裂。


    “好,葉公子這箭法足以震懾敵軍。”柴榮見狀,不禁的大喜過望。他不顧眾將的勸阻,自己從那戰車之上躍,高聲唿道:“我大周的將士聽令,建功立業就在此時。為了我大周的每一寸土地,殺~~~~~~~~~。”


    柴榮的這一舉動,可是將大周眾將嚇倒了,他們急連朝柴榮湧來,而趙匡胤部下的禁軍侍衛更是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手中的兵器緊緊的握著。“眾愛卿,身後就是我大周的紅疆土,身後就是你們的父老鄉親位,身後就是我大周的帝都,我們不能退,退一步就是將大周的江山拱手送給了劉氏賊子。你們不用管朕,盡管殺敵去吧,縱然朕有什麽不測,但是朕的江山還在,朕的每一寸土地還在。”柴榮見狀,他臉色露出了決然的神色朝身邊的眾將鏗鏘有力的說道。


    趙匡胤一聽,頓時抽出了他賴以成名的兵器蟠龍棍,他從那戰車上飛身而起躍上了一匹駿馬之上,他一揮長棍朝大周眾將說道:“主上危急之即,正是我等拚死報效之日,各位將軍,隨本將殺上去,將那北漢賊子趕迴晉陽去。”


    他話語一畢,便帶領一隊禁軍朝北漢軍衝去,隨著趙匡胤率先衝出去,其他的大周將領紛紛的效仿各自領著一支周軍朝北漢軍湧去。頓時,留在柴榮身邊的隻有數千名禁軍侍衛,還有葉吟風與淩天雲二人。


    石守信領著數千周軍朝北漢軍衝去,葉吟風與淩天雲在他的麾下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孔,正高成德與馬成輝。他們兩人各自策馬衝向前方,手中的揚著一柄寒芒四射的兵器,他們的身上流露出了一股子驍悍兇狠的氣息,他們已然在石守信的帶領下,儼然成了大周軍中的勇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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