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肥和尚一聲驚詫,他沒有想到那玄衣少年能夠掙脫自己氣勢的鎖定。他那胖胖的麵容之上頓時露出了意外之色,就在他那失神之即,他發現那少年已然領著那女子飛快的向人群之中逃去。肥寬的衣袖一拂,那和尚展開身形便向那少年追去,隻是那少年的身形太快,一竄之下,便已經入了人群之中,而他又不能施放更大的威壓施展而去。那肥和尚隻能隨著人流朝那少年追去,他一直緊緊的跟在那對少男少女身後的不遠處。


    淩天雲心中大驚,他沒有想到此時會遇到那西域妖僧不妙,而且那妖僧不妙顯然是衝著他而來。他拉著獨孤傲雪慌不擇路,一直在人群之中四處逃竄,而此處他體內的真元已然因為灌注星澤寶刀之中少了一大半了。體內僅有的真氣隻能維持他一路狂奔,若要再來一次灌刀劈去破除對方的氣勢威壓可能是做不到了。


    獨孤傲雪的身影隨著淩天雲的步伐輕盈而行,她如一朵潔白盛開的白蓮般,身上透出淡淡聖潔的氣息。他們自顧埋頭狂奔,在這人潮如海的街麵之上卻也是難以展開身法,而那肥和尚不妙卻如附骨之蛆般,一直窮追不舍。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淩天雲根本就沒有那肥和尚會有如此般的耐心,不追到他誓不罷休似的。


    眼看著就要到這街道的盡頭了,那街道的盡頭是一條寬闊的大道,大道之上行人甚少,兩邊的屋落都是朱門紅漆氣勢恢宏。可見這條大道兩旁府第絕非等閑的名門望族,而淩天雲成獨孤傲雪的身後便是那窮追不舍的肥和尚不不妙,他們要返迴人流之中卻又不可能,因為那肥和尚與他們隻相隔了幾人而已。


    一咬牙,淩天雲帶著伊人很快就從人流之中竄了出來,跑到了那寬闊在的大道上。當他們來到了這寬闊的大道之上,不由得暗暗叫苦,身後的那肥和尚已然竄出了人群。淩天雲心頭一震,感覺到了身後那股淩厲的破空之聲,他知道那肥和尚很快就會追上他們,而他也隻能全身真氣灌注在腳下,希望可以逃過此劫。


    希望總是美好的,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的,隻見那肥和尚大袖一揮,如一隻肥碩的大鵬般身形如電很快就追了上來。伴隨著的是他那強大的威壓氣勢,那肥和尚身形一掠大鵬展翅般從淩天雲二人的頭頂越過,然後落在了他們的前方。層層如山嶽般的威壓滾滾而來,那肥和尚露出了老謀深算般的自信微笑。


    見那老和尚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上了自己,淩天雲緊握著的獨孤傲雪的手鬆了開來,他體內僅存的真氣疾速運轉著。寶刀已然在手,眼裏露出前所未有般的凝重,淩天雲如臨大敵般的望著那自信滿滿的肥和尚,他們的身形已然停了下來,而他們再一次的被那肥和尚狂壓而下的氣勢給鎖定住了。


    至始至終,獨孤傲雪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問一句,她隻是默默的跟在淩天雲的身後,此時又被淩天雲護在了身後。莫名的,她的心底有一種異樣的感觸,她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過的經曆,哪怕是她失憶了,她心底本能的反應也沒有遇到如此的經曆。別的男子看他的眼神都是帶著強烈的占有欲望,隻有眼前的這少年,看自己的眼神雖然帶著幾分迷離,但是也清澈如透,卻不帶有一分的褻瀆。


    感受著自己身前淩天雲散發而出的至純如陽般的氣息,獨孤傲雪的心朦朧中有了一種依靠的感覺。以於以前,她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經曆了什麽事,但眼前的這名少年,卻給了她一種新的認識。如偉岸的身軀如一座大山般,將她護在身後,一絲異樣的溫暖突然緩緩的流進了她的心扉,讓她忍不住的癡迷起來。


    “肥和尚,好狗不擋道,擋在本公子前麵有何貴幹?”淩天雲長刀一揚,向那氣勢如潮般的肥和尚大聲喝道。在那客船之上,他早就感覺到這肥和尚對自己心懷異心,他沒有想到這肥和尚竟然還追到帝都來了,隻是不知道那仙風飄逸般的道士為何沒有出現。既然自己逃不了,還不如將這肥和尚激怒,也能尋得一線機會。


    然而令淩天雲無語的是,那肥和尚居然一言不發,臉上還是帶著那自信的笑容,渾身散發而出的氣勢依然的濃烈,其勢威如山狂湧而來。那和尚就離他們不足三丈之遠,寬大的袈裟無風自動,那鮮豔刺眼的袈裟在那耀眼奪目的陽光之下顯得格外的妖異。這大道之上的行人稀少,人們隻是匆匆而行,絲毫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異象。


    “出家人不嗔無欲,佛主真是瞎了眼收了你這麽個妖僧。”淩天雲見對方不言也不語,他不禁的又接著罵道,他知道這和尚的真正目的。沒有辦法,他隻能逞口舌之威,希望這和尚會在暴怒之下露出什麽破綻。然而,等待他的依然是對方的沉默,那肥和尚如一啞巴般,眼裏除了自信般的光芒還得著幾分玩昧之色。


    淩天雲本想繼續罵下去,而此時,他卻感覺到一股如來自九天玄冰般的寒徹冷意籠罩而來,那股如霜勝雪般的寒意帶著犀利如劍般的氣勢狂湧而來,隨著那股寒霜勝雪般的氣息狂湧而至,那和尚籠罩在他周身的威壓頓時消失了。而那股寒霜如劍氣般的冷意對他卻不帶一絲一毫般的傷害。


    淩天雲明顯的看到他對麵的那不妙和尚臉上露出意外之色,而對方的眼裏更多的則是一抹凝重的光芒。他看到不妙和尚衣袖一拂,身上濃鬱的氣息淡然無存。那突兀而來的寒霜勝雪般的氣息也隨著不妙和尚散出而的氣自己消失而消失。滿心疑惑的淩天雲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他身的獨孤傲雪早發現了,她一扭頭,隻見一名藍衣飄飄滿頭發絲白如霜般的男子正緩緩踏步而來。那男子約三旬左右的年齡,如此壯實之年卻是隨意飛揚般的滿頭白絲,那男子渾身透出一抹如九天玄冰般的寒冷氣息,如冠玉般的麵容之上透出飽經滄桑般風霜氣質,兩條斜飛入髯的劍眉之下是一雙灼灼有神的眼眸。那男子腳伐輕盈,手中提著一柄帶鞘的長劍,藍衣飄袂,道不盡的飄逸氣質油然而生,隻是那男子身上散發而發出的氣息太過寒冷勝霜雪,令人望而遠之。


    淩天雲此時已經感覺到了自己身後的異狀,但是他不敢轉身迴看,深怕那不妙和尚暴起偷襲。對於身後的來者,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就是那絕代無雙的東域劍神張曉楓。知道了張曉楓的出現,淩天雲心中不禁的大喜,雖然他知道眼前的那不妙和尚修為高深莫測,還勝張曉楓一籌,但是加上他特殊的佛門功法,他們未必沒有機會取勝。


    如果,那不妙和尚見張曉楓的到來,臉上凝重之色頓現,一雙小小的眼眸直溜溜的打著轉,隨後,那不妙和尚衣袖一拂便向人它處緩步而去。見不妙和尚離開了,淩天雲心中這才舒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張曉楓的出現,那麽,他此次就在劫難逃了。他倒不是在意自己逃脫不了那肥和尚手心,而是擔心自己身後那絕冷清玉般的女子獨孤傲雪,如此美麗不可方物般的女子落入了那妖僧的手中,其後果他都不敢想象,對於西域僧人的傳言他也不是不知道。


    “見過張大俠,謝張大俠援手之恩。”淩天雲急忙向張曉楓抱拳致謝。


    “淩公子,你怎麽會惹上這西域妖僧,幸虧某家趕到,否則你們危矣。”張曉楓向淩天雲點了點頭,然後他又疑惑的問道。


    “唉,一言難盡。”淩天雲長歎一聲,然後引著獨孤傲雪向張曉楓介紹。


    然而,張曉楓細細的打量了一個獨孤傲雪,臉上露出了一絲悲痛的表情,隨後他又將臉上悲痛的表情收了迴去,“真像,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三四歲而已,沒有想到一晃十多年了”張曉楓似乎沉浸在迴憶之中,惆然而道。


    “張大俠,不知舍妹傷勢如何,能否告之。”淩天雲見對方一臉的惆然之色,他沒有想到這張曉楓與獨孤家之人還有瓜葛,那麽那個使其一夜白發的那名女子一定是獨孤家之人,而且與獨孤傲雪也有不匪的關係。他不想再次引起這名絕代名劍傷心,隻好將話題轉移了開來,但他心裏也迫切的想知道表妹與談天涯的下落。


    “封姑娘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是昏迷不醒而已,淩公子不必擔心。”張曉楓眼裏掠過一絲隱晦的凝重之色,淩天雲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眼裏那抹隱晦的凝重。聽到張曉楓所說,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這才落了下來。


    “淩公子請隨某家來,談姑娘也在。”張曉楓淡淡的向淩天雲說道,至於他為何湊巧出現,他沒有說,淩天雲也忘記問了。見對方如此說道,淩天雲不禁的大喜過望,他急忙答應,同時也爭取了獨孤傲雪意見,希望她與自己一起。獨孤傲雪卻沒有反對,隻是她對那渾身散發出冷徹如霜般氣息的絕代名劍很是好奇,而她自己對張曉楓卻是沒有一點影響。淩天雲也沒有將她失憶之事來得及說出,他心中所想隻是表妹封小蟬與談家大小姐談天涯的安危。


    張曉楓將他們領到了一處幽靜僻遠的小院子,這院落比起般的貴胄豪門要小一些,但這院落之中擺設俱全,水榭假山,幽林小亭應有盡有。這院落隻有兩排屋舍,並不華麗卻簡潔大方,給人一種古樸久遠的感覺。可見這院落的主人必是一名雅致的高人,簡簡單單的幾處擺設卻遵循風水五行之法,令人感覺眼中一亮。


    “這院落是某家的一名故友,本來我帶封姑娘找故友醫治,卻不料故友有事外出,也不知道何日能歸。故且暫居於此。”張曉楓向淩天雲解釋道。而淩天雲身後的獨孤傲雪卻是眸中精光一閃,她看到這院落之中的布置時,雙眼裏洋溢出一抹無比的驚詫。隻是她身前的淩天雲與張曉楓並無察覺,他們一路之上慢慢而談。


    淩天雲將自己與那不妙和尚之間的事說了出來,甚至他與趙匡胤與柴榮之間的關係也說了出來,絲毫不忌諱。但他並沒有說獨孤傲雪刺殺趙匡胤之事,隻說了她失憶之事。張曉楓這明白為何獨孤傲雪聽到自己的那番感慨隻是如陌生人般的淡淡表現,他不禁的搖了搖頭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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