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香燭影映羅帳,玉凝荑柔巧酥手。


    紅羅帳,玉酥手,英雄夢,斷魂塚,誰知兒女盼兮顧,卻是豪氣也枉然。


    淩天雲隨著那宮裝女子進入了這船艙之內,卻發現這船艙之內別有一番天地。一間並不算寬大的房間,裏麵布置得精致無比,絲滑如玉般的紅羅帳湧進了他們的眼前,再加上那窗台梳妝旁的一對紅蠟燭,此處哪裏是聖潔的仙境,簡直就是人間的極樂之天堂。如幻般的場景,溫柔如玉般的布置,再加上那幾名身段嫚妙般的美人兒,這裏卻成了讓人流連忘返般的豔欲情閣。


    “二位請坐。”那宮裝女子翹起了她那如玉般細長的纖指,而她那皓白如雪般柔荑手腕在這裏燭光閃閃之間如一段令人垂涎三尺的玉藕般。她吩咐其餘的幾名輕紗衣裙著身的婉婉佳人退下之後,便招唿著趙匡胤與淩天雲坐下。


    那是一張古樸卻不泛琉璃光澤韻味的小圓桌,古樸的小桌子與這裏豔香四溢的氛圍卻非常協調般的搭配在一起,根本就生人覺不出有什麽異常。那房間之內的光線忽明忽暗,再加上那香豔四溢般的紅幔羅帳,使得淩天雲心中生起了莫名般的遐想。而他渾身間突然的燥熱起來,有一種控製不住自己的感覺頓現而出。


    感覺到腦中異樣,淩天雲心中一個激靈,暗暗的默運《大乘心經》中的口訣,這才使得自己心中的那股莫名的熾熱給消退下去。此處果然詭異的很,他心中暗暗的警惕著,不時的將大乘真氣流轉在自己的周身,他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否則一個不小心便會中了那宮裝女子的道。


    相對於淩天雲滿身的戒備,趙匡胤卻顯得格外的輕鬆,他一入這船艙的房間裏就東望西瞧,似乎要將這房間裏的一切都看了個遍。待那宮裝女子做出了待客之禮時,他也沒有一點的拘束,手中盤龍棍隨手就擱在那桌緣之邊,一屁股就坐了下來。而他的神色如常,並沒有受到這房裏詭異氛圍給迷惑住。


    淩天雲正襟危危而坐,趙匡胤卻是無比的隨意落坐,正好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那宮裝女子的眼裏射出一抹異樣的光芒,一閃即逝。桌麵之上並無它物,甚至連一壺清茶都沒有,桌上也沒有任何器皿,有的隻有一張光滑如鏡般的桌麵。那桌麵觸手間一股清涼卻不冷寒的感覺,想必這桌子也必非凡物。


    “二位可真是膽色過人,勇氣可嘉,讓本宮心生佩服。”那宮裝女子從那戴著輕紗的臉龐上透露而出的一對秀目裏射出一抹淩厲的寒光,她語氣冰涼寒聲說道。此時的她哪裏還像是曾仙女下凡般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蓮教聖母使者,簡直就是一名生殺予奪的久居上位的高權之人。


    秀目裏透出絲令人心悸的寒芒,那宮裝女子的身上散發出一抹森冷的冰意。而她穩坐主位,從她那如霧夢幻的輕紗上泛出了幾縷寒徹入骨的霜凍氣息。本著一雙秋水般的明眸卻轉化成了一對犀利如劍般的霜色之眼。


    “趙某本是山野之人,卻不是笨人,閣下之意反倒怪責起我兄弟二人了。卻不見這白蓮教自稱為淨化塵世汙垢麵光明於天下的善灑之甘露的救世主,怎麽會容不下我兄弟山野之中的粗人。”


    趙匡胤氣勢一漲,渾身散發而出的轟然氣息絲毫不弱於那名宮裝女子,而他語氣裏帶著無盡的淩厲和威嚴。那針鋒相對般的氣勢雖然銳利無比,但他依風輕雲淡般的姿態,絲毫沒有因為那宮裝女子的挑釁之意而顯示出任何的怒意。他一雙虎目裏泛出湛湛的精光,直射那宮裝女子而去,絲毫不懼怕對方,更不畏對方有什麽不軌的舉動。


    淩天雲心中更是一凜,他沒有想到那宮裝女子如此的直接,絲毫沒有任何的隱瞞和避諱之意。如此直接了斷的質問讓他心中升起了一抹不妙的感覺,對方必定有什麽把握可以將他們吃住,而那宮裝女子剛才的一番表演也顯示出了不凡的實力。那如幻如霧般的身姿裏無處不透顯一股神秘的氣息。


    “趙官家,莫要真的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大周國帝都禁軍校尉,雖然是一名普通的校尉之職,但其實權並不弱於國內任何一名屢立戰功的大將軍。不知要本宮稱唿你一聲趙大將軍還是趙校尉呢,如趙官家再自稱為山野之人,那麽也太看不起本宮了。”


    那宮裝女子突然媚眼一凝,一語道出天機,她那含春帶媚的目光裏一直望著趙匡胤,眨也不曾眨一下。她那如凝玉般的纖手不時得拂了拂落在耳邊的發髻,修長潔白如雪般的酥頸在那紅燭搖曳的光影中更顯媚態嬌豔,而她早已無那盛氣淩人的氣勢,取而代之的卻是婉柔如水般的氣息。


    “哦,尊駕及貴教可真是煞費苦心了,卻不知道此處找上趙某又所為何事。趙某可對貴教的什麽聖母弟子不感興趣,如有佳人相伴春宵一刻,趙某倒還是有興趣的,也不妨可以考慮一下。”


    趙匡胤依然虎目湛湛,他並沒有因為那宮裝女子道出自己的身份而有任何的驚慌失措之色,反而無比的鎮定與自若。望著那雙帶春如媚般的瞍,依然臉色如常,身軀動也不動,精湛的目光停在了那張戴著一層輕紗的絕世容顏之上。


    淩天雲心中卻掀起了巨濤駭浪,一直以來,他認為隻是自己與趙匡胤對那白蓮教存有不屑之意,這才使得對方注意到了自己二人。而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早已經將趙匡胤的身份摸清,至於自己的身份隻不過是一名不入流的小角色,她們應該還不會太過注意到自己。雖然他隻是臆測,但他也不能保證對方也摸清了自己的底細。


    “白蓮教以教化民眾為主,不知道趙官家可有什麽興趣與本教相互合作。”那宮裝女子媚色一閃,雙眼裏如頓時露出了一抹如媚酥如柔般的笑意,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至於那名灰衣的少年,卻被她忽略掉了,她的眼裏也隻有那名紅臉錦衣般的漢子。


    “哈哈哈,尊駕說笑了,趙某隻是一名校尉而已,又有什麽資格能與貴教合作。再說了,貴教廣播教義,早已經在這周邊深得民心,這定州城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莫不是貴教也對這天下之爭起了什麽想法。”趙匡胤並沒有因為對方的要求而有任何異樣的表情,他淡淡的迴應著。


    “都說大周國雄踞中原,如日中天,可大周國當今的聖上危在旦夕,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天下群雄都有耳聞,論當今這幾國之中,除了那南唐能與大周國一比之外,還有哪個國度能與大周國相提並論。隻是天有不測風雲,當今聖上病危垂重,趙官家莫要以為請動了那懷素老禿驢出山就可挽救。隻是這其中涉及太多的因素,趙官家也不是不知道一點一滴吧。”


    盈盈一笑,那宮裝女子一語而出,使得趙匡胤的神情微微的一變,他沒有想到這白蓮教之人將帝都之事查探得如此細致。一股強湧的冷氣突湧他的心頭,使得他的臉色猛然間一變,隻是他那天生的紅臉,旁人卻也無法看出什麽端倪來。


    淩天雲心中更是驚駭無比,他沒有想到大周居然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就連那大周國的皇帝都危在旦夕,隨時都有可能駕崩。而白蓮教卻將這事查得一清二楚,可見那教的神秘與強大,讓他心中不免得生出了幾分忌憚之色來。自己對這白蓮教一無所知,而她們卻將這天下風雲變測之事查個水落石出,這怎麽不叫他膽顫心驚。


    “哈哈哈”趙匡胤發出一陣長笑,然後,他臉色一沉,語氣間帶著一股無上的威嚴說道:“尊駕還真是煞費苦心,連我帝都皇宮之內的事都查得如此的清楚,倒是讓趙某小瞧了貴教。隻是這關乎國體氣運,也輪不到趙某來做主。趙某說了,趙某隻不過是難成氣候的小校尉而已,尊駕還是另尋他人吧。”


    趙匡胤將自己異樣的表情恢複了常然,他一言便迴絕了對方,而他那炯炯的虎目裏卻帶著幾分難掩的殺意。他如那盯住了獵物的猛虎般,隻要那獵物有什麽異樣的舉動,他便突擊發難,一舉拿下。


    “趙官家先不要急著拒絕,也不要生出對本宮殺人滅口之心,今日本宮在此打開天窗說亮話,就不會懼怕。”那宮裝女子撩了撩額下的發絲,雙眼裏媚態畢現,而她那修長的雪頸之上也泛出了一絲淡淡的紅暈。她似乎知道了趙匡胤內心所想,卻隻是略略的提醒了一聲罷了,而她卻更沒有什麽任何舉動。


    “你到底是何人,這世上能自稱為本宮的並不是沒有。如果尊駕對這天下有窺覷之心,那麽趙某提醒你一句,天下之爭必有定數,這天下並不一定要有民心才能取得天下。趙某言盡於此,告辭。”


    趙匡胤見對方依然不死心,他沉聲冷冷的說道,說完之後,他便站立起了身子,隨手一抄,將那放置在桌緣邊的蟠龍棍抓在了手中。而他的雙眼一直盯住那盈盈而坐毫無任何舉動的宮裝女子身上,對麵的這名女子給他一種心悸的感覺,神秘難測,卻讓人心悸難防。他不願意與這樣的人合作,他也不敢將這大周國的江山隨意間掛上這麽一名危險的人物。


    不用趙匡胤有任何的示意,淩天雲見他站立起了身子,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


    “咯咯咯?????????”,那宮裝女子穩坐在桌邊,卻了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爽悅明心,如那鶯啼燕鳴般。“都說趙官家智勇雙全,膽色過人,為周國立下了赫赫汗馬功勞,為周國不世之棟梁之才。但今日本宮看來,卻是一名膽小如鼠之輩而已,也不過爾爾罷了。既然你們來到了本宮的領地,就必須給本宮留下。”


    那宮裝女子突起發難,周身迸射出一股悍天淩厲般的氣勢,隻見她那雙凝脂如玉般的纖手一揮。頓時,急轉翻騰不已的氣息從她的玉掌之中狂湧而出,向那桌旁的趙匡胤與淩天雲籠罩而去,狂激迸射的勁氣猶如道道疾利發射的箭矢般,挾卷著崩然天傾般的氣勢,而這船艙之內隻剩下那雙玉手揮灑如舞般的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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