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那店小二的解說,趙匡胤的雙目裏射出一抹凝重的光芒,而他的心中也已然掀起了重重巨濤駭浪。他沒有想到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縱橫居然也出現在了這偏僻的五台山之中,其目的不明而寓,直接歸義軍和自己。關於那契丹三皇子的傳聞,他也略有耳聞,然而他並沒有將那耶律縱橫放在心上,隻是沒有想到那耶律縱橫如此敢果勇猛,不惜隻身犯險,這不得不重新對那契丹三皇子的評估。


    “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趙匡胤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了信息,揮手將那店小二打發下去了。而他自己一人在那幽然寬大的房內,雙眉緊鎖著,陷入了沉思之中。一道寒冽的光芒從他的虎目裏迸射而出,使得他的虎軀一震,隨即,他手中的那霧氣騰騰的勢茶連杯子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團齏粉。


    而他卻渾然不知,直到自己手心處傳來一陣灼熱的刺痛,趙匡胤這才驚醒過來。望著那桌上一團茶水混雜的那茶杯化作的齏粉,他的那剛毅的臉容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抹去那桌上的那團齏粉,他又隨手拿了一隻茶杯,重新灌滿了茶。


    “莫蕭山,耶律縱橫。”趙匡胤手中握著那茶杯,他輕抿了一口茶,然後嘴裏低吟著。而他那緊蹙的雙眉也更是深鎖著,雙目裏閃爍著抹抹精湛的光芒,一副陷入沉思的神情油然而現。那蟠龍棍就離他的不手邊不足一尺之遠,他隨手就可以將那長棍抓在手中,這正是他常年累月養成的習慣,棍不離身。


    幽幽冷冷的夜,凝聚著一股異樣的氣氛,肆虐狂刮的冬風唿嘯長吼,那盞孤寂枯黃的燈籠瑟瑟畏懼般搖曳著泛出它那令不灼熱的光芒。


    若大的客棧裏傳出了陣陣如雷般的鼾聲,卻是那了卻一生執念的那山賊馬成輝陷入深眠之中。隻有三間房裏還亮著燈,其餘的都蒙上了一層漆黑的夜色。


    五台山東麵山腳下,那白日裏還熱鬧非凡的太平鎮,卻在這深夜裏籠上了一層迷悚般的氣息。因為那長街的兩旁高低不一的房屋早就人跡絕然,了無生息。隻有那一處建築物太平客棧還有那麽微弱的幾人的生息。狂湧而來的那漆色的夜幕,冷徹如刀般的寒氣開始泛起了層層的霜霧,慢慢的蔓延而開,向這太平鎮籠罩而去。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在這幽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突兀,不到幾息的時間,那陣急促的馬蹄聲已然響徹在這偏僻的小山鎮,空曠而又異然的馬蹄從快就傳進了那太平客棧之中。而那靜坐沉思的紅臉漢子一聽到那急促的馬蹄聲時,不由得神情一震,手中的茶杯又差點被他捏碎。


    隨即,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進了趙匡胤的耳中,卻是那店小二急急的衝下樓去,想必是迎接那狂奔而來之人。對於急促如雷般的馬蹄之聲,這太平客棧中隻有兩人並沒有聽聞到,一是那鼾聲如雷般的山賊馬成輝,還有就是潛心入定修煉之中的玄衣少年淩天雲。他們並沒有聽到這急促如雷般的馬蹄之聲,淩天雲潛心默運著那《大乘心經》中的口訣,運轉著自己的體內的純陽的真氣狂運一個大周天又一個大周天。


    一陣馬嘶霍鳴之聲,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出。


    趙匡胤緊握著茶杯,他不知道那茶壺之中早就沒有了一點一滴的茶水,而那杯子裏也是幾片幹涸的茶葉而已。聽到那陣雜亂的腳步聲,他不由得從那椅子之上站了起了,虎軀微微的一震,此時他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已經到了。


    不多時,那陣雜亂的腳步聲在趙匡胤的門前響起,隨即一陣輕輕叩門聲也跟前響了起來,趙匡胤一個箭直接衝到了那門後,一下子就將那門打了。借著那微弱的燈光,立在門前的是一名山塔般的中年漢子,隻是中年漢子一身的血跡,顯然是經曆了一場激烈的苦戰。而那中年漢子的身後是兩名年紀在二十左右的青年勁裝漢子,他們的身上也是血跡斑斑,渾身散發出股股濃烈的血氣。


    “一別三年,莫大哥可好?”趙匡胤一見眼前的那滿身血跡的中年漢子,虎目裏頓時射出幾縷和煦般的光芒。他那那中年漢子抱拳說道,他的話語裏顯然透露出了他們是相識的,而且並不僅僅是相識那麽簡單。


    “賢弟別來無恙,愚兄可是狼狽的很啊,看見賢弟風采依舊,愚兄心中更是感慨啊。”站在門前的那中年漢子眼裏露出一抹苦澀之色,也抱拳向對方說道。那中年漢子一雙虎目裏更是精光湛湛,一種洞徹人心的光芒讓人心生歎折。


    “幾名,此時不必在間那些繁枝俗節的時候,還是進去談吧。”那冷漠表情的店小二一見這二人自顧站在門前門後寒喧,他立刻向眾人說道。


    “抱歉,是小弟殆慢了,莫大哥快快請進。”趙匡胤將自己的身子移開,急忙向那站在門前的那三人說道。他的目光隻是從那中年漢子的身後掠了掠,在那兩名彪悍氣息般的青年漢子身上停留了一會,心中同時暗讚一了聲,好漢子。


    “賢弟客氣,此處本應愚兄盡地主之宜,奈何我等被契丹人發現,此時也是非常時期,你們兄弟二人就不必見外了。”那名被趙匡胤喚作莫大哥的中年漢子領著身後的那兩青年漢子朝那屋裏走去,一邊走一邊客氣的向趙匡胤說道。


    進了屋子,四人在一張大桌之前分位而坐。而那店小二將屋裏的燈燭挑了挑,將燈光挑大了一些,這屋裏的光線也略業亮了一些。那店小二將這些事做完,這才靜靜的退了下去,隨手將那敞開的屋門關上了。


    一時間,屋裏彌漫著一股鬱濃的血腥之氣和幾分凝重的氣氛。桌了並沒有什麽,但眾人快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壓抑感覺撲麵而來。他們那凝重的眼神裏帶著幾分深深的擔憂之色,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


    “莫大哥,情況如何?”趙匡胤隱隱的有一絲不妙的感覺,他打破了那份沉默,向那中年漢子問道。雙眼裏是急切的光芒,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緊緊的握住著,而他那虎目裏射出的精光凝視著麵前的那滿是血跡的中年漢子。


    “唉,想不到了我莫蕭山今日會遭此大敗,現在就隻有我們三人逃了出來。我等在這五台山的計劃將要毀滅性的打擊,就此將毀於一旦。我等有愧於郭大帥和少主。”莫蕭山長歎一聲,雙眼裏流露出了一抹頹廢的神色,他毫不見外得將自己胸中那股鬱悶之氣吐了出來。


    “怎會如此的嚴重,莫不是貴軍之中出現了奸細,就算是那契丹人能掐會算,也不可能將莫大哥這麽多年以來的心血一探得如此細致。”趙匡胤一聽,臉上一驚,這個結局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沒有想到深藏在五台山中的歸義軍居然在一日之內就被契丹人毀於一旦之間。這怎麽不叫他心驚,而且莫蕭山三人冒死突出重圍,總個五台山中的歸義軍隻隻他們三人。


    “不錯,我軍中確實出現奸細,隻是暫時還沒有查出是何人,我三人冒死衝出重圍,想必也是那耶律縱橫的詭計。想讓我等與賢弟會合,好來個一網打淨。所以此處絕非久留之地,我等還是趁他契丹軍還沒有進行合圍之勢暫時離開。”


    莫蕭山臉上露出幾分悲切之色,自己在這偏僻的五台山中建立起了一支腹中奇軍,以山賊的名義在這裏活動著,卻不著被叛賊出賣,導致功虧一簣。這如何能叫他甘心,而且因為自己還將連累到這名大周國的一代名將。又叫他羞愧難當,所以他才提出了此建議,他知道歸義軍與周軍一心都是想收複燕雲十六州,所以才決定在這偏遠的五台山中會晤,沒有想到其結局會是如此。


    “莫大哥不必自責,想必那契丹軍暫時還沒有這麽快到此,我們才寥寥幾人,就算契丹軍精銳之師強壓而來,我等也不見得沒有逃脫的機會。莫大哥稍安毋燥,小弟還要等一人,待那人到了我等自然會趁早離去。至於我們的大計隻好來日再商,帝都汴梁最期風起雲湧,恐怕有大事發生,待小弟迴帝都之後再尋個恰當的時機再做打算。”


    趙匡胤並沒有露出什麽著急之色來,他那鎮定的神情讓那神情落寞的漢子心中一寬。他知道對方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他既然已經說了此處暫時沒有危險,那麽他們的安危就一定不會有事。心中稍稍一寬,隨即一股無法壓抑的悲憤也隨之而來,那是自己多年計劃的心血啊,說沒有就沒有了,心中縱然是有萬分的甘,但他也無可奈何。


    趙匡胤出語安慰了幾句,他也找不出什麽好的話語來安慰這名身經百戰的歸義軍悍將,至於那歸義軍少主郭懷安為何沒有出現,他也沒有問。這一切都可以查出一些端倪來,想必是那郭少主得了什麽情報,逃過一劫。


    歸義軍四大統領自己認識兩名,一名就是自己眼前的那位鐵掌撼天地的莫蕭山,還有一位就是那身姿火媚般的常年以黑衣著身的黑娘子。另外兩名賀氏兄弟,他倒不識,也沒有見過。就拿這一身凜然正義氣息的莫蕭山來說,在江湖之上可也是鼎鼎有名的很,而這歸義軍的實力可也是略見一斑。如果能將歸義軍拉攏成周國的盟友,那麽那收複燕雲十六州的大計何愁不成。


    “賢弟不知還要等何人,能讓賢弟冒如此大的險等待,想必定是不凡之人。”莫蕭山畢竟是一名驍勇善戰的悍將,雖然心中一腔悲意難化,但他也是果敢斷決之人,臉上那強湧的憤然之氣已然平複下來,他一臉好奇的像趙匡胤問道。


    “懷素大師,五台山覺禪寺的主持方丈,與小弟有一些緣源。此次請懷素大師出山主要還是為了帝都之事,就算是契丹精銳之軍來了,那也要看在懷素大師的麵子上,不敢將我們怎麽樣。這個莫大哥盡可放心,沒有把握之事,小弟從來不做的。”趙匡胤一臉笑意的向對方迴答道。


    “懷素大師,莫不是那??????????”莫蕭山一聽對方的話語,立刻驚立而起,吃驚的說道。他一臉的驚詫顯露無遺,此刻他臉上盡是難隱心中的震驚之色,他並沒有將話全部說完,而是又從眼裏射出熾熱的敬仰光芒。


    “不錯。”趙匡胤點了點頭,他的臉上並沒有那種誇張的表情,隻是略顯平靜而已。而在一旁坐落的另外兩名青年漢子一聽到“懷素大師”四個字時,臉上也是呈現出了驚詫的表情,從進屋沒有說過一個字的那兩名大漢同時發出了“啊”的一聲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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