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逍遙與葉吟風兩人細談著時,小胖子李從嘉興致渤渤的推門而入。隻見他胖胖的小臉有著因興奮而漲紅的紅暈,胖胖的臉頰隨著他加快的腳步而一顫一顫的。


    “什麽事,那麽興奮,一點都不注意形象。”李逍遙見狀,不悅的說道。


    “葉少俠,你起來啦,”那胖子完全無視了李逍遙,他見葉吟風已經離開了床榻,正坐在客房裏的一處小桌旁的木椅之上,便上前與他打了個招唿。


    而坐在小桌旁另一邊的李逍遙見那胖子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頓時怒了,起身又將要給他來一頓時暴粟子。


    那胖子見狀,立刻一個轉身竄到葉吟風的身後,向李逍遙做著鬼臉。


    李逍遙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又坐下來。而葉吟風則饒有興趣的看了看這對叔侄,這兩人簡直就是一對活寶,他們李家的人都是這樣體形的身材嗎,他不禁的遐想著。


    “你們猜,我見到了誰?”李從嘉興奮的向他們二人說道。


    “你不是和陳老爺去見那德化城府尹崔大人了嗎,怎麽又見到了其他的什麽人,讓你那麽興奮。”李逍遙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剛才見到了昨日那潑皮了,沒有想到他與那德化府尹還真的有瓜葛。”李從嘉興致的說道。


    “李二麻了”,葉吟風一聽,頓時想到了那個名字,隨即一抹淩厲的精光從他的眼裏射出。他也沒有想到這李二麻子竟然和這德化城的官員勾結在一起了,怪不得此人在德化城橫行無忌,卻無人能製。


    “那你是不是大仇已報了。”李逍遙瞥了葉吟風一眼,向那胖子祝賀到。


    “那是,剛開始那潑皮見我時還是那樣的囂漲,他又想上次來搶我的腰帶,卻被那狗屁府尹給狠狠的罵了一頓,原來那德化城府尹好像聽說了皇都有人來到了這陳府。後來那潑皮嚇得都尿褲子了,像狗一樣趴在我的腳下,向我求饒。直人是快意。”李從嘉侃侃向他二人道來,帶著眉飛色舞的神情。


    李逍遙則皺了皺眉,又問道:“他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李從嘉愣了一下,然後肯定的迴答:“不知道,陳老並沒有將我的身份透露,他隻說了我是從皇都來的。”


    “小六子解氣了,是不是要請我們去大吃一頓呢。”李逍遙突然詭異的說道。


    “沒有問題,不就是請你們吃一頓嘛,不過我們去哪去啊。小叔你有沒有好的地方建議。”小胖子大手一揮,豪情萬丈的說道。


    “有一處既好吃又能看風景的地方。”那胖道士想了想說道,“不過呢這價格還有有那麽一點特殊的。要不要去。”


    “哪,我堂堂大唐皇子還在乎那一些銀兩嗎,小叔你就直說是哪吧。”


    “九華門外,長江之畔的潯陽酒樓”從李逍遙的嘴裏吐出一個酒樓的名字。


    “你也一起去吧,見識一下德化城的文人騷客們。”他又向葉吟風說道。


    “好吧,不過我身衣裳需要換一下。”葉吟風答應了。


    葉吟風換了一身淡藍色長衫,隨著李逍遙叔侄二人,踏著那厚厚的積雪向那潯陽酒樓奔去。而他們三人的身後卻一直跟著一老者,卻是先前與李從嘉趕馬車的老者,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歸來的,一直如影子般粘在他們三人身後。


    穿過德化城北門金華門,隻見一高約四丈,共有三層的酒樓矗立在那長江之濱。那酒青甍黛瓦,飛簷翹角,四麵迴廊,古樸而又凝重。那酒樓掛有一麵大寫有“酒”字的大旗,迎著江風肆意飛揚。


    當葉吟風三人來到這潯陽酒樓時,立刻有小廝迎了上來,走過了一處處朱紅漆的木梯,來到了三樓。顯然是陳府的陳壽年給這酒樓的老板打了招唿。要好生招待這三人,其實這潯陽酒樓也是那陳壽年暗中經營的一處產業。


    潯陽酒樓的三層樓上,人並不是很多,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這三樓消費的。三樓除了有特色的德化城名菜之外,還有從其它地方運來的美酒。當然這主要也不是最好的,三樓還有一些請來的善長彈奏的琴師,會給三樓的客人們彈彈小曲,以增加這潯陽酒樓的風雅之意。


    他們三人找了一處臨江的位置坐了下來,而那者則坐在他們的旁邊。從那樓上一眼望去,隻見下麵白茫茫的一片,長江之上卻是風帆帆錯落,飛速的來往的穿梭著。可見德化城的因水利而對其繁華的貢獻有多大。朝東麵望去,卻時那如醉臥天際的仙人一般的廬山,清晰可見那被皚皚白雪包圍的群山裏,有嫋嫋的雲霧在環繞著,如那九宵天上垂落的仙境般。


    葉吟風又打量了四周,有一個奇怪的白衣人湧現在他眼前,隻見那白衣人為一雙十少年,俊郎如玉的麵容,加上他那雙黑如點漆的雙眸,和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顯得加的完美無缺。那少年一人一張桌子,一人在獨自酌飲。


    那少年似乎感覺到了葉吟風的目光,他舉著酒杯輕抿了一口酒,向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似得人不覺的對他生出好感來。如果不是發現那人頡下的喉結,葉吟風會以為那人是一女扮男裝的絕世女子。怎麽會有著如此完美無缺麵容的少年,就是女子在他麵前也要自慚形穢。那少年白衣白靴,渾身上下纖塵不染。此人舉止間透出一股優雅的氣質,隱隱的,葉吟風覺得此少年身上還隱藏了另外股氣息,具體是什麽,他也說不上來。他還有一種感覺,就是冥冥之中,他對那少年似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而李逍遙顯然也發現了這名白衣少年,他也感歎於這有著比女子還要完美麵容的那少年。他又不禁的望了葉吟風一眼,與那少年相比之下,葉吟風的相貌顯然不如那少年,但葉吟風卻也有一番獨特的氣質是那少年所沒有的。


    小胖子安定郡王卻對此並不感興趣,他一直盯著那年約二八的妙齡女琴師,那女琴師穿著一綠色緞綢裙衫,一鵝蛋臉頰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眼,雙眉媚如黛春,臉上略拭水粉,隻是那紅豔的雙唇緊閉著。那祼露在外如嫩藕般的手臂正抱著一琵琶,嫩如春蔥般的十隻纖指飛快的在琵琶的弦上撥動著。


    隨著那女琴師十指在那琵琶弦上靈活的跳動,那琵琶發出一陣聲音,猶如大大小小的珍珠墜落玉盤,轉而又如黃鶯的叫聲如在春花下滑過,婉轉自如。一會兒又如清脆如小溪的叮當聲,轉輾反則。隻將那小胖子李從嘉聽得如癡如醉,瞬間忘卻了一切。他的眼裏隻有那雙八妙齡的女琴師,和那溫婉自如的琵琶聲。


    葉吟風將目光從那白衣少年的身上轉移了出來,視線轉向了其他的幾張桌子之上。一張臨江而坐的是四名身穿錦袍的年輕公子,另外幾張桌子旁落坐的卻是一些文人打扮的中年之人。他們三五人一桌,正在高談闊論著。有的談的是風月之事,有的見此雪景正賦詩作吟著,而有的則興致渤渤的闊論著國家大事。


    不一會兒,酒樓的小二將一些豐盛的菜肴端放在了葉吟風他們所在的桌子上,還配帶了幾壺美酒。


    葉吟風將視線收了迴來,他轉向李逍遙低聲問道:“那名白衣少年,你怎麽看?”


    而那胖道士則右手食指輕敲桌麵,陷入了沉思,他聽到葉吟風的問話,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並未聽說過此人,我覺得此人身上透出一股詭異,讓人看不透。”


    說完他又將那沉醉在那琵琶之聲的小胖子李從嘉拍了拍,說道:“有那麽好聽麽,瞧你,就這點出息。”


    而胖子李從嘉則白了他一眼,一副大感知音難覓的表情,胖臉上透出微微的紅暈,輕聲說道:“小叔,這你就不懂了,難得此處有如此佳音,你卻不懂得欣賞,唉。”


    “玩物喪誌”,李逍遙輕斥了一句,也沒有再理那小胖子,舉筷大口的吃了起來。


    “俗話說,瑞雪兆豐年,看起來這場大雪似乎預示著我大唐將更加國強民盛,未來定可一統天下。來來來,為了我大唐將一統天下,幹一杯。”那臨江而坐的四名年輕的公子中,其中有一名公子立身舉杯大聲說道。他的話語剛一落下,便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迴應,紛立起身來附和著與那名公子,也一起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哼,一群無知的井底之蛙。”這時一道冷冷的聲音響徹在眾人的耳中。


    葉吟風聽到這不和諧的聲音,雙眼微微的一縮,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那名白衣少年,這道冷冷的聲音正是那白衣少年發出的。


    眾人聽到這不和諧的聲音頓時大怒了起來,紛紛尋找那發出聲音之人,他們將目光鎖定在了那白衣少年身上,卻見那白衣少年氣閑神定的一人獨自酌飲,露出燦爛的笑容,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那剛開始發話的年輕公子一聽到那諷刺的聲音,頓時露出了不悅的神情。一副略顯俊秀的麵容卻帶著一絲的蒼白,顯然是縱欲過度的表現。


    此人舉著酒杯,雙眼裏露出一絲陰森不悅的眼神,來到了那白衣少年的桌子旁,向那少年說道:“在下桑敬軒,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唿。”


    葉吟風和胖道士見狀,將手中的筷子放了下來,他們也望向那白衣少年,看那少年如何迴應那桑敬軒的話。


    小胖子李從嘉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他隻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妙齡女琴師身上,和那美妙的琵琶聲中。德化城原為江州,因前朝大唐年間,大詩人白居易在江州做的一道《琵琶行》響徹大江南北。故在這德化城裏,各稍上檔次的酒樓都會聘請一些妙齡女子琴師都是為彈奏琵琶為主。以至於琵琶在德化城裏風靡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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